李秀娘眼睛被晃了一下，心中溢出驕傲。
待看見小姑娘舉止豪邁地地揩了揩眼角，頓時(shí)收斂起滿腔情緒，說道：“你說啰嗦就啰嗦吧，趕緊起來！”
隨后，把放在床頭的采衣采履遞給她，“……快被磨蹭了，趕緊穿衣服，要不我給你穿！”
邊說，還做出要幫她換的樣子。
“不用了，我自己來。”說話間，沈念開始換衣服。
李秀娘見她一點(diǎn)都不羞，說脫就脫，一時(shí)不知做出什么表情。
心里輕嘆，彎下腰身替閨女收拾起床鋪。
大越重視及笄禮，尤其是大戶人家的姑娘，衣服都要換幾身。
沈念不似大戶人家的姑娘勝似大戶人家的姑娘，衣裙自然不缺。
蕭執(zhí)讓人做的，榮親王妃送來的，柳國公府送的，自家做的……
款式和顏色都不重復(fù)，甚至都很有心的搭配好了首飾。
貼心的不要不要的。
她先換上的這件是蕭世子送來的。
“這身衣服好看！”李秀娘看著換好衣服的閨女，滿臉驚艷。
只見，小姑娘一身玉粉紅的高腰襦裙，萬千青絲，垂可及腰……
黑發(fā)白膚，唇紅齒白，眼含星光，有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李秀娘感覺恍然，也是這一刻她才真正意識到，他們?nèi)缰槿鐚氿B(yǎng)大的小姑娘真的到能說親的年齡了。
可惜念姐兒的婚事要交給柳家的，他們怕是說不上話了。
好在柳家的人還不錯(cuò)，不然哪怕豁出去這條命，她也不讓養(yǎng)大的閨女認(rèn)親。
沈念不知道李秀娘心情起伏不定，聽到娘的夸夸，笑容明艷，“這是蕭謹(jǐn)之自己畫了圖，讓人給我做的，他知道我穿什么顏色最最好看。”
李秀娘一噎。
……閨女大了留不住啊。
“……到底還是選了蕭公子送來的裙子，真是白疼你了。”婦人佯裝生氣地輕點(diǎn)沈念的額頭，嗔怪道。
“哪有。”沈念不背這鍋，解釋道：“反正今天都要換上，先穿哪個(gè)又有什么干系，娘給我準(zhǔn)備的衣服我也是很喜歡的呀。”
說完，眼神一閃，笑的親昵討好，“要不我換上娘準(zhǔn)備的？”
“換什么換，這身就好看著呢。”李秀娘一口拒絕。
看到小姑娘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哭笑不得，“壞丫頭，還給娘下套呢。”
不等沈念再狡辯，拉著到梳妝臺前坐下。
“你坐好，娘給你梳頭。”
入手的長發(fā)又軟又滑，比最好的綢緞都手感好。
木梳一下下梳到頭，李秀娘有種嫁女兒的感覺，感覺鼻子一陣酸澀。
就在這時(shí)，咚咚咚幾聲，房門被敲響了。
沈念朝門口喊道：“門沒鎖，進(jìn)來吧。”
吱呦一聲，門開了。
孟氏帶著沈美瑩等幾個(gè)沈家的姑娘進(jìn)來。
“哎呦，這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啊，我們來晚了。”孟氏見念姐兒頭發(fā)都梳的差不多了，如是說。
打量著如明月照人的侄女，嘴里滿是贊賞，“念姐兒今日真好看，就跟那書里的神仙妃子似的。”
她敢說，念姐兒這么一出場，絕對比那些貴人小姐都?xì)馀伞?
沈念被夸的眉眼彎彎，嘴甜地說：“大伯娘也好看。”
這話倒也不是夸大其詞，今日沈家一眾人都穿著新衣，戴上了平日不怎么戴出來的首飾，臉上涂脂抹粉，說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都有人信。
尤其是沈美瑩、沈柔和沈菁三姐妹，都是花一樣的年紀(jì)，稍稍一打扮就嬌艷的跟花兒一樣，可不是好看么。
孟氏被哄的眉開眼笑，說道：“念姐兒嘴真是甜，大伯娘希望你一輩子都甜甜蜜蜜的。”
“謝謝大伯娘。”沈念笑著說。
沈美瑩發(fā)現(xiàn)自己來的晚，沒幫上念姐兒的忙，略微有些小失落，跟在孟氏后面說道：“我祝念姐兒一輩子有人疼，想要的都會到你手里，所有糟糕的事都離你遠(yuǎn)遠(yuǎn)的，平安順?biāo)欤L樂無憂。”
她是個(gè)如白紙般單純的姑娘，說的每一句話都給人一種特別誠懇真摯的感覺。
沈念臉上洋溢著暖暖的笑，“謝謝美瑩姐，我們都會如愿的。”
如愿？
沈美瑩覺得念姐兒這句‘我們都會如愿的’特別美，認(rèn)真地點(diǎn)頭，“對，我們都會如愿。”
孟氏和李秀娘溫和地笑著，眼神滿是寵溺。
沈菁佯裝苦惱地嘆氣，“唉！你們都好會說話哦，把我和姐姐都快襯成啞巴了。”
沈柔：“……”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只是來還沒來得及說話？！
“噗哧！”沈念不妨笑了出來，捏了捏沈菁肉嘟嘟的小臉，說道：“你哪里像啞巴了，我怎么沒看出來，你可是咱家出了名的小鸚鵡呢。”
話最密最碎，特別能說的小鸚鵡。
沈菁：“！！！”
“念兒姐姐是說我話多？”小丫頭捧著臉驚悚道。
沈念聳肩，“不止我這么覺得呢，大家都這么覺得！”
話癆不說，還是個(gè)小辣椒。
沈菁看向屋里的其他人，沈美瑩等人都很給壽星公面子，紛紛點(diǎn)頭。
菁姐兒難以置信地耷拉下肩膀，戲精一樣的捂臉，嚶嚶兩聲，“沒想到話癆竟是我自己！我再也不嫌棄別人話多了，嗚……”
沈念、沈美瑩、沈柔：“……”
菁姐兒嫌棄誰了？
很快到了良時(shí)。
沈二和李秀娘站在東面臺階位等待賓客，有司立于西面臺階下……眾人各就各位。
沈念等在東房，聽到外面?zhèn)鱽淼淖鄻仿暎H有些好奇。
“柔兒姐姐，外面奏樂了，我什么時(shí)候能出去？”她問。
沈柔當(dāng)初及笄禮辦的粗糙，沒請奏樂的，此時(shí)聽到外面?zhèn)鱽淼穆曇粢埠芎闷妫崧曅Φ溃骸皯?yīng)是快了，再等等。”
“……好吧。”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來喊，沈念終于出了東屋。
見到院子都是人，小姑娘彎了彎眼睛。
好熱鬧呀。
朝來客行一禮，沈念跪坐在固定的位置上，沈美瑩作為贊者替她梳頭，剛放下梳子……
門口出現(xiàn)一群人。
這群人以蕭執(zhí)為首，他身邊站著一個(gè)雍容華貴端莊大氣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