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遙做了個深呼吸,面色凝重地拿起弓箭。
也許是心理壓力太大,她這一次只射了五環(huán)。
顧思聽到五環(huán),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
果然是運氣。
白蓮蓮和云月也沒有上次的成績好,只射了六環(huán)。
至于顧思,上是上靶了,但也穆遙一樣,只有五環(huán)的成績。
第一輪的最后一場比拼是十五米靶。
沐愔依舊射中紅心,得到三十分的積分。但其他幾人就沒這個實力了,她們力度不夠,箭還沒能挨著靶子就在中途掉落了。
第二輪是射水果,和定點射靶差不多,而且也要容易一些。
除了蘋果和葡萄,她們幾乎都能射中得分。當(dāng)然,沐愔依舊是包攬了所有的分?jǐn)?shù)。
到了第三輪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沒那么刺眼了。
面前五個靶子不停地在左右移動,這考驗的就不僅僅是射靶的能力,還考驗對于時間的預(yù)判。
【這也太難了吧】
【真的有人能射中嗎】
【沐愔不是很能嗎?現(xiàn)在怎么不上了】
【閉嘴,這不就來了?】
沐愔照舊問過其他人,等聽到她們的想法后才走上射箭臺。
她沒有第一時間拿起弓箭,而是在觀察靶子的移動。
過了一段時間,就在大家以為沐愔不準(zhǔn)備射箭時,她們看到沐愔拿著弓箭退了下來。
沐愔走到距離射箭臺十米左右,停了下來。
她這一舉動,不僅現(xiàn)場的人懵了,就連彈幕也開始瘋狂刷起來。
【她這是做什么?】
【走這么遠(yuǎn)能射中嗎?】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什么想法?】
【愔愔是想一箭射中所有靶子】
【哪來的自信?】
【給爺看笑了,這是做夢呢?】
【她走這么遠(yuǎn)肯定是為了讓箭有爆發(fā)力】
不得不說,網(wǎng)友說中了真相。
沐愔用力拉開弓,目光追隨著移動的靶子。
等到靶子斜斜地排成一排時,沐愔松開了弦。
箭離弦而出,站在旁邊的幾人感覺到一陣風(fēng)。隨后,箭穿透了第一個靶心,第二個,第三個,最后釘在了第五個靶子上!
坐在一旁的導(dǎo)演看著監(jiān)視器的這一幕,驚得站起了身。
他見裁判愣在原地沒動,急忙吼了一聲:“裁判,去看看!”
裁判這才如夢初醒,按停了移動的靶子走進去看。
每個靶子的紅心都被射穿,最后一個靶心上留著一支箭。
裁判確認(rèn)了好幾眼,顫著聲音喊道:“沐愔,五個靶子全部射中十環(huán),積五十分!”
媽呀,他們導(dǎo)演到底請了個什么人才來!
現(xiàn)場的所有人倒吸了口涼氣,這還是人嗎?
此時,彈幕也炸了鍋。
【我滴個親娘欸】
【我說什么來著】
【太牛了,像串糖葫蘆一樣,一箭五個】
【救命,她好帥】
【她竟然能把靶子射穿,這得多大力啊】
【導(dǎo)演把月月和沐愔安排在一起不覺得不公平嗎?】
【怎么,有天賦就不公平了】
【本來就對其他人不公平】
【第一期有人沒騎過馬都逆襲了,這有什么】
【對啊,自己不夠努力被碾壓還有臉說】
【這種模式的射靶沐愔平時也沒辦法練啊】
沐愔聽著裁判的裁定,心里松了口氣。
她本來也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反正自己積分多,挑戰(zhàn)一下也無妨,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白蓮蓮看著周圍的人對沐愔崇拜的目光,心里越發(fā)不是滋味。
憑什么沐愔就能眾星捧月呢?
嫉妒侵蝕了她的大腦,嘴里不經(jīng)思考地冒出一句話來:“愔愔姐,你好厲害,怪不得訓(xùn)練的時候神神秘秘的,都不讓我跟著。”
【什么意思???】
【白蓮蓮是說節(jié)目組給沐愔開小灶嗎】
【是吧,不然沐愔怎么能射中】
“我們連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你怎么知道我訓(xùn)練的時候神神秘秘的?”沐愔漫不經(jīng)心道。
張口就胡謅,沒長腦子么?
“我……我都沒見你在射箭館出現(xiàn)過。”
“大家碰不到一起有什么稀奇的。”沐愔拿著弓返回射箭臺,弓放在桌上發(fā)出一記響聲。
“這……”白蓮蓮本就是臨時起意,現(xiàn)在沐愔說得她啞口無言,她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只好低著頭揪著自己的衣擺。
等到再抬起頭時,她已經(jīng)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愔愔姐,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崇拜你。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
白蓮蓮靠的就是這副不諳世事的小白兔模樣吸引粉絲,現(xiàn)在粉絲見自家藝人被欺負(fù)了,紛紛在彈幕上討伐沐愔。
【我們蓮蓮就是說了句事實,沐愔就惱羞成怒了?】
【沐愔用得著這么兇嗎】
【呵,面對前輩就唯唯諾諾,面對蓮蓮就冷言冷語,欺軟怕硬】
【我們蓮蓮有什么錯,沐愔憑什么兇她】
【不是,你們哪只眼睛看到沐愔兇她了】
【沐愔只是陳述事實,白蓮蓮自己說話有漏洞】
【沐愔面對前輩也很剛,沒有欺軟怕硬哈】
【蓮蓮別哭,我們以后不和她玩了】
【沐愔什么都沒干她就哭了,真是無語】
彈幕上吵得不可開交,節(jié)目現(xiàn)場也鬧了起來。
“沐愔你給蓮蓮道歉!”穆遙站出來給好姐妹出頭。
“道歉?我做錯什么了?”白蓮蓮自己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穆遙竟然讓她道歉,沐愔覺得好笑。
“你把蓮蓮兇得都哭了,不該道歉嗎?”
“首先,我沒有兇,我只是陳述事實。其次,該道歉的是她,是她無中生有。”
“你還要臉嗎?”
“當(dāng)然,我不僅要臉,我還要理。”沐愔本來想趕緊錄完回家,偏偏有人閑不住要生事。節(jié)目是直播,大家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架不住有人腦子不好,她就勉為其難解釋一下,以免丹姐受累。
她一步步走下射箭臺:“白蓮蓮說‘愔愔姐,你好厲害,怪不得訓(xùn)練的時候神神秘秘的,都不讓我跟著’,這一句話說了兩點,第一點是我厲害是因為訓(xùn)練的時候神神秘秘,第二點是我訓(xùn)練的時候不讓她跟著。我訓(xùn)練并不神秘,每次去射箭館都老老實實簽到,節(jié)目組那里的簽到冊應(yīng)該還在。所以白蓮蓮是什么時候看見我訓(xùn)練神秘了?剛才我也說了,白蓮蓮沒有我的聯(lián)系方式,她是怎么得出我訓(xùn)練不讓她跟著的,遠(yuǎn)程腦電波交流嗎?還有,我厲害,是因為我練習(xí)刻苦,是因為我動腦筋。我不過是解釋了幾句,她就要哭,怎么,誰哭誰有理?”
沐愔喜歡擺事實講道理,從上一次直播澄清就能看出來。
在場的幾個沒見過把一句話還一層層剖析出一二點的人,被沐愔這一頓有理有據(jù)的分析懵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yīng)。
【哈哈哈哈哈】
【沐愔的邏輯是真強啊】
【沒話說了吧】
【白蓮蓮就是一朵白蓮花】
【不服就反駁啊,怎么不說話了】
【其實仔細(xì)一想,只要能算好時間差,力氣再大一點,像沐愔那樣射中也不難】
【白蓮蓮就是嫉妒了】
【尷尬不】
【挺尷尬的,都沒人說話了】
現(xiàn)場一片寂靜,最后還是導(dǎo)演看不下去了出來打了圓場。
白蓮蓮暗示節(jié)目組給沐愔開后門,導(dǎo)演心里也不爽。但好歹節(jié)目還錄著,他也不好說什么,只能當(dāng)起和事佬,讓節(jié)目順利進行下去。
顧思本想坐山觀虎斗,沒想到白蓮蓮戰(zhàn)斗力如此不堪,被沐愔說得毫無還嘴之力。
在導(dǎo)演的調(diào)和下,比拼繼續(xù)。
不是人人都能成為沐愔,她們本就不如沐愔,即便知道原理也不敢嘗試,只能瞄準(zhǔn)最近的靶子。
不知道是心態(tài)放平了還是怎么回事,顧思竟然射中了十環(huán),而白蓮蓮卻沒有上靶,慕瑤射中七環(huán),云月也是八環(huán)。
最后統(tǒng)計結(jié)果,沐愔毫無疑問地成為了第一。
節(jié)目結(jié)束后,沐愔腳底抹油迅速溜了。
回到家時,正好碰見了沈懷下班。
看見沈懷手里提著的東西,沐愔眼前一亮,眼巴巴地看著沈懷手中的袋子。
“沈懷,你手里提的什么?”
“小龍蝦。”
沈懷看見沐愔高興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猜測的沒錯。
沐愔只要提到吃的,對人的態(tài)度就會好上許多。
他提著小龍蝦到了飯廳,把蓋子揭開,香味彌漫開來。
“哇,好香。”
沐愔看短視頻的吃播知道現(xiàn)在正是吃小龍蝦的季節(jié),她還沒來得及買來吃,沒想到今天沈懷竟然買了。
她不客氣地拿了一雙手套,坐下就開始剝殼。
沈懷不知從哪里掏出一臺平板,放了一部古裝劇擺在他們面前。
“吃飯還看劇?”
“我看集團員工午休時都會邊吃邊看,不看都吃不下飯。”
“哦。”
沐愔也無所謂,依舊沉迷于吃小龍蝦,偶爾抬頭看兩眼。
這部劇的主演她知道,叫林窈,是她下一部劇的女主角,看一看也是有好處的。
林窈現(xiàn)在這部劇演的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從小備受欺凌,長大后和親他國。
“電視劇果然是電視劇,太假了。”
沐愔看見宮里的奴才給公主吃餿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怎么了?”沈懷剛剝完一只小龍蝦,放進面前的碗里。
“在古代,公主即便不受寵這些奴才也不敢這么對待公主的。再怎么說,公主也是主子,古代規(guī)矩嚴(yán)明,以下犯上是重罪。”
“也許是覺得沒人給公主撐腰,所以才敢這么明目張膽吧。”
“不會,他們不敢的。”
沐愔在那個時代生活過,皇子公主再不受寵也不會被奴才慢待。
沈懷看沐愔如此斬釘截鐵,也沒再反駁。他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剝了一整碗的小龍蝦遞給沐愔。
沐愔看著整整一碗的龍蝦肉,詫異地看向沈懷。
“給我的?”
“嗯,你今天辛苦了,多吃點。”
“你知道?”她記得沈懷很忙的,回家后書房也經(jīng)常亮著燈到深夜。
“我看直播了,你很厲害。”
沒有人不愛聽表揚,沐愔也是。她當(dāng)即笑了起來,和沈懷說起比賽時的感受。
沈懷看著沐愔喋喋不休地說著,突然生出一種就這樣也很好的感覺來。
吃過小龍蝦后,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才去洗漱。
今天太熱了,沐愔早就出了一身的汗,現(xiàn)在洗個澡放松一下是一件很愜意的事。
水溫剛剛好,她躺在浴缸里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沐愔隱約聽到敲門聲,她緩緩睜開眼,迷茫了幾秒后才把聲音聽得分明。
她站起身擦干身體,穿好睡衣走了出去。
“怎么了?”
沈懷舉了舉手中的藥瓶:“你今天用力過度,不擦一擦藥明天會酸痛。”
“謝謝。”說著,沐愔就準(zhǔn)備接過他手中的藥。
沈懷向后一躲,避開了沐愔的動作。
“你自己不好擦,我?guī)湍惆伞!?
“啊?幫……幫我?”沐愔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沈懷到底怎么了,平時一起吃飯也就算了,現(xiàn)在怎么還要幫她擦藥,他可不是平易近人的性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且,擦手臂不就要把衣服撩起來嗎?
不行,絕對不行。
沐愔一把奪過沈懷手中的藥瓶,砰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
沈懷站在門外,無奈地笑了一下,然后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