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還在激烈地討論著,突然屏幕黑了,隨即彈幕也沒了。
網(wǎng)友看著手機屏幕,只見上面顯示“直播已結(jié)束”。
Z國某醫(yī)院。
戴著口罩的男人和柳鳶守在病床前,沐愔還昏迷著沒有醒來的的跡象。
醫(yī)生剛才說了,沐愔只是后腦勺有些紅腫,沒有什么大問題。
三樓的陽臺柳鳶去過,沐愔倒下的地方正好鋪有地毯,所以只受點輕傷。只是,沐愔一直不醒也讓人很擔(dān)憂。
柳鳶看著一直守著沐愔的男人問道:“你是誰?”
這個男人是突然從外面闖進來的,二話不說就跑上了三樓。當(dāng)時在客廳的她們嚇得不敢出聲,以為是有歹徒。穆瑾把她護在身后,安慰著她。
然而下一秒,導(dǎo)演也匆忙跑了進來說沐愔出事,她才跟著跑了上去。
男人雙手握著沐愔的手,沒有抬頭看柳鳶,只說:“等愔愔醒了,她會告訴你。”
柳鳶沒再說話,看男人緊張的樣子,應(yīng)該是沐愔的朋友。她沒有離開,先是和跟著一起到醫(yī)院的節(jié)目組工作人員說了情況,然后又給甜甜打了電話,讓甜甜和陶桃說一聲,以免沐愔的經(jīng)紀(jì)人因為不了解情況而擔(dān)心。
再者,沐愔直播中出了事,網(wǎng)上一定鬧翻天了,經(jīng)紀(jì)人清楚情況才好處理這些事。
節(jié)目直播中斷,除了柳鳶跟去了醫(yī)院,其他嘉賓都待在宿舍里。
他們和沐愔相處不久,但是出了事他們也不能完全無視當(dāng)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網(wǎng)上已經(jīng)有人把片段發(fā)在了網(wǎng)上,他們清楚地看到白蓮蓮用力扯了一下沐愔然后沐愔就倒在了地上。
白蓮蓮說的那些事他們也不知道真相,不好評斷事情的對錯。
段靈竹雖然不喜歡沐愔,但也只是在言語上為難,沒動過其他壞心思。一想到同屋之人如此惡毒,她就不敢回房間,和大家一起坐在客廳等消息。
此時,白蓮蓮正躲在房間里打電話。
沐愔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她拉倒在地,她百口莫辯,可是說到底,如果不是被拿住了把柄,她也不會去找沐愔的麻煩,更不會發(fā)生這件事。
可是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對方都沒有接,反倒是經(jīng)紀(jì)人打了電話過來。
經(jīng)紀(jì)人認定是她故意為之,小白兔形象一夕崩塌,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粉絲還愿意等一個答案,一個解釋。
經(jīng)紀(jì)人警告她,等沐愔醒來一定要討好沐愔,讓沐愔說是自己暈倒,不然她就不管她了。
白蓮蓮掛了電話,沮喪地坐在床邊。她才在直播的時候內(nèi)涵沐愔,沐愔醒來不反咬她一口就算好的,怎么會配合她?可是,她那點力道比起沐愔來真的不算什么,沐愔怎么會倒下去?
聽經(jīng)紀(jì)人的意思,網(wǎng)上已經(jīng)斷定她是故意了。
白蓮蓮生無可戀地靠在床頭,眼神暗淡無光。
這時,電話聲音響起,她驚喜地拿起手機一看,卻不是心里想著的那個人。
她有氣無力地開口:“媽。”
“蓮蓮啊,你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傷了沐愔!沐愔是沐家的寶貝,你傷了她沐家能罷休嗎?”白母聲音溫柔,輕聲講著道理。她平時溺愛白蓮蓮,白家只有她一個孩子,她爸爸也不說什么。但是現(xiàn)在得罪了沐家,白家肯定要受牽連,她就是再心疼女兒也不能讓女兒毀了白家。
“媽,我沒有……”連媽媽也不相信她了,一陣苦澀襲上心頭。
“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守著,等沐愔醒來就給她道歉。”
白蓮蓮辯解的話還未說完,白母就出聲打斷了。
道歉?
媽媽竟然讓她去給沐愔道歉?
她這么做也是為了家里,家里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媽每天打電話給她訴苦,她也是想讓家里好過一點才做了這些事。
現(xiàn)在出了事,他們問也不問就讓她去道歉!
白蓮蓮鼻頭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我不道歉!是沐愔讓她家里毀我們家的生意在先的,我不過是想為家里討個公道,我為什么要去道歉!沐愔是自己倒下去的,和我沒有關(guān)系,我不道歉,不道歉!”
話說到最后,白蓮蓮幾乎是吼出來的。
電話那頭的白母聽得一愣,什么叫“沐愔讓她家里毀了白家的生意”?
“誰告訴你是沐家對白家出手的?”最近和其他公司的合作總是莫名其妙地出問題,白父是想過有人在針對他,但是沒往沐家想過。
“除了她還有誰啊,我只得罪過她!”
白母不知道白蓮蓮做的那些事,突然聽到心里震驚不已。
“你得罪過沐愔?你為什么要去得罪她?”
“我……我就是看不慣她。”
“哎喲,我的寶貝女兒啊!你明知道我們得罪不起沐家,怎么還上趕著和人結(jié)仇啊!你聽媽的,趕緊去醫(yī)院給沐愔道歉,讓她放過我們家,你不知道,你爸最近愁的頭發(fā)都白了不少……”
事情原委都告訴白母了,但白母仍舊要求白蓮蓮去道歉,一點沒提她對白家做的一切。白蓮蓮心灰意冷,手機里還傳來白母的聲音,但她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
為什么?為什么媽對沐家如此卑躬屈膝,媽每次去姨媽家,不都很囂張嗎?沐愔的媽媽也是安家的人,還要叫姨媽一聲大嫂,怎么媽的態(tài)度就如此不一樣?
白蓮蓮想了好久也想不通。
其實也不怪白蓮蓮,是白母從小給她灌輸白家有多好,地位有多高。白母能對自家姐姐不尊敬,卻不敢對安素婉如何,因為她明白沐家只要說一聲,白家第二天就能宣布破產(chǎn)。
但是這些白母沒和白蓮蓮提過。
白蓮蓮也曾問過,為什么白家有錢地位又高,但她的吃穿用度卻比不上沐愔,甚至連安家的哥哥們也比不上。
白母卻說他們只是鋪張浪費,遲早有一天把家敗完。白家的女兒不能學(xué)他們,要做比他們還要優(yōu)秀的人。
白蓮蓮深以為然,從上學(xué)開始她就是最優(yōu)秀的那個,同學(xué)知道她是白家的,眼里也都是羨慕的目光。
只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上的學(xué)校也是分等級的。白蓮蓮那時年紀(jì)小,不懂得這些。
后來漸漸長大,她也明白沐家在商界的地位有多高,錢財比起她們白家更是不知多了多少。
她嫉妒,她不甘!
但是每次去安家,看到沐愔的媽媽對自己的媽媽都客氣打招呼,她又覺得滿足。
不過她不知道,安素婉這么做一是出于禮貌,二是不想讓自家大嫂尷尬。
從小的洗腦加上這些假象,短暫的清醒并沒有讓白蓮蓮認清現(xiàn)實。
所以她不愿意讓別人知道沐愔是沐家的,不想讓沐愔多一層身世的加持。即便她剛剛直播內(nèi)涵沐愔也是想往金主的方向去引導(dǎo),只是還沒來得及沐愔就出了事。
然而,白母的一通電話讓白蓮蓮意識到,白家跟沐家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
客廳里的嘉賓得知沐愔身體沒有大礙,但是還在昏迷之中后就各自散了。
只有穆瑾,重新回到廚房把飯菜加熱,用為咖啡店準(zhǔn)備的打包盒打包好后出了宿舍。
醫(yī)院里,沐愔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男人時刻不離地守著她,倒讓柳鳶覺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正糾結(jié)要不要出去等時,病房門被人敲響。
敲門聲很輕,像是怕驚擾了病人。
柳鳶看男人皺了皺眉,但也沒打算動的樣子,就起身去開了門。
門一開,就看見穆瑾提著東西,咧著嘴喘著粗氣。
柳鳶走出去,輕輕把門帶上,拽著穆瑾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你怎么來了?”
穆瑾看著自己的手腕,傻笑著說道:“我怕你餓,給你送飯來。”
柳鳶看著他手中的袋子恍然大悟,怪不得從剛剛開始就聞到一陣飯香。
“謝謝。你是跑上來的?”
這里是頂樓VIP病房,坐電梯應(yīng)該不至于這么喘。
“我看電梯還在往上走,怕菜涼了不好吃就走的樓梯。”
柳鳶心里納悶,大家只是同事,沒必要對她這么好吧?但是她也不是不領(lǐng)情的人,別扭地扯出一個笑:“謝謝。”
“別客氣,我們找個地方吃吧?”
“你等我會兒。”說完,柳鳶又回到病房。那個男人對沐愔那么緊張,想來和沐愔關(guān)系匪淺。她也不能吃獨食,還是問一句好了。
“現(xiàn)在時間也不早了,你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不用。”
得到答案,柳鳶默默關(guān)上房門。
吃飯時,穆瑾和柳鳶說著宿舍的情況,柳鳶只是安靜地聽著沒有發(fā)表意見。
吃完后,柳鳶讓穆瑾回去休息,她打算等沐愔醒來。
穆瑾卻堅持要留下來陪她,她婉言拒絕,穆瑾怕她對自己心生不耐煩,只好依依不舍地離開。
病房里,男人不斷散發(fā)低氣壓,柳鳶不想待在里面就一直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凌晨一點,男人正給沐愔擦臉,忽然,他看到沐愔的睫毛顫了顫。
他看著沐愔,神色激動地喚她的名字。
“愔愔!愔愔!”
沐愔皺了皺眉,隨即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望著天花板,愣愣的沒緩過神來。
直到再次聽到男人叫她,她才轉(zhuǎn)過頭,對上一雙藏著緊張和欣喜的眼睛。
“沈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