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年前,玄真道人曾主動找過我們,留下了一些話我們至今不明,所以想來問清楚。」
「二十三年都沒來問過,怎么現(xiàn)在來問?」
若陽道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但沐峻當(dāng)作不知。
「因為玄真道人曾經(jīng)說的話應(yīng)驗了。」
「什么話?」
「玄真道人曾說,我妹妹命中有一生死劫,度過之后我們?nèi)绻茫鸵簧標(biāo)欤绻缓梦覀兙蜁肋h(yuǎn)失去她。」
「是你們!」若陽道人聽了沐峻的話,手撐在打坐的石頭上跳了下來。他轉(zhuǎn)過身驚喜地看著沐峻和安素婉,兩眼放光。
得見若陽道人的廬山真面目,沐峻才知道為什么剛才聽他說話覺得怪異。他本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聲音還很稚嫩,卻裝著大人的樣子說話。就連這身道袍,也極不合身。
「若陽道人知道我們?」
「知道。師父交代過,你們要是找上門來,我就把他交代的話原封不動地轉(zhuǎn)述給你們。」知道是他們后,若陽道人一下變得活潑了許多,不像剛才那樣沉穩(wěn),更不像是個道士。
沐峻和安素婉對視一眼,玄真道人竟然特意給徒弟留了話!他們欣喜之余又覺得這件事透著不尋常。
「玄真道人留了什么話?」
若陽道人清了清嗓子,一只手端在腹前,一只手背在身后,故作高深道:「生死劫可過?」
「過了。」
「現(xiàn)如今是何情況?」他又問。
「陷入昏迷。」
聞言,若陽道人突然用手比作手槍的樣子指著沐峻俏皮地道:「那就對了!」
「對了?」沐峻皺眉不解。
下一秒,若陽道人又恢復(fù)成高深的模樣,「生死劫后兩年內(nèi),務(wù)必到a城東南方向的山中尋找有緣之人,否則她將陷入昏迷不再醒來。」
「什么?!」安素婉一聲驚呼,不再醒來,那她不是又要面臨一次失去女兒的痛苦?可玄真道人明明說會一生順?biāo)斓摹?
聽完若陽道人的話,沐峻眉頭皺的更深了,這話怎么聽都像是騙人的。找到有緣人之后是不是就該給錢了?要是真能治好愔愔,這錢他們該給,可問題是……
「我們怎么知道是不是找到了有緣之人?」
「你們?nèi)チ擞芯壷司蜁鲃勇?lián)系你們。」
主動?有緣人怎么判斷他們是不是他要找的人?沐峻心中生出疑問,但他壓下不表。
「玄真道人是為什么找上我們?」
「受人之托。」
安素婉抓著沐峻,緊張地看著他。沐峻知道,她想知道那件事的答案。
「生死劫前后,是同一個人嗎?」
「是。」
是同一個人!!!
安素婉一臉驚喜,她一直以為不是,可她想不明白為什么會差別那么大。安素婉想要追問原因,但被沐峻攔下。
「多謝告知。」沐峻對著若陽微微頷首。
若陽揮了揮手,無所謂道:「不用謝,我有要求的。」
沐峻挑了挑眉,「你都把所有的事告訴我們了,你就不怕所求落空?」
「不怕。」師父說了,他們一定會答應(yīng)。
「你說。」
「我有心臟病,我想讓你們幫我把病治好。」
他有病,怪不得面色蒼白。正好,原本他還擔(dān)心他騙人,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把他帶回去,現(xiàn)在倒是自己送上門了。
「我可以答應(yīng),但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在治好病后跑了?」
「我是正經(jīng)修道的,又不騙人,怎么會跑!」他一五一十全都
告訴這個人了,這人竟然反過來懷疑他?!太可惡了!Z.br>
「外面還有招搖撞騙的道士,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
「我不是!你們俗世之人就是人心復(fù)雜!」不像他們,心思單純得很。
「我們這叫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好!既然你怕我騙人,我不妨告訴你!我……」若陽道人兇狠地指著沐峻,但說著說著又泄了氣,「這是我的任務(wù),你們要是找不到有緣人救不回你們的親人,那我必死無疑。」
必死無疑!
沐峻瞳孔猛縮,這當(dāng)中是什么人在推動這件事?
「有人威脅你?」
「哎呀,不是!不是這種死法!是……我,我不能說!」
不是這種死法……
今天知道的事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范圍,現(xiàn)在若陽道人又說如果完不成任務(wù)他必死。
這其中竟然有著必然的聯(lián)系,而這種聯(lián)系……顯然無法用科學(xué)解釋。
不怪他往那方面想,實在是整件事都不是常理能夠解釋的。
不過,不在俗世的確是好騙,故意一激就說了一個重要信息。看他著急的樣子也不像是撒謊,但也不能完全相信。
「你有心臟病,就不怕完成任務(wù)之前就死了?」
若陽傲嬌地「哼」了一聲:「你猜我為什么修道?而且,我有辦法維系我的生命。」
「既然這樣,那你也不用治病不是嗎?」
若陽道人咬著牙,這人怎么這么難纏,他都快成漏勺了!
「任務(wù)完成后,我隨時會因為心臟病死去。」任務(wù)完成,他身上的禁錮就沒有了,自己也不會受控制。他就等同一個正常的心臟病患者,隨時會死。
「你……」
「行了,別問了,其他的我不會說的。」再問他就兜不住了!
見他不愿說了,沐峻也不勉強。
「好,你跟我們回,我會找醫(yī)生。不過,你們道士能隨便離開道觀嗎?」
「我又沒出家,只是師父收養(yǎng)了我,我無處可去只能在這里住。原則上講,我是生活在俗世的修道之人,不受那些規(guī)矩限制。」
沐峻嘴角抽了抽,沒提醒他剛剛指著自己說俗世之人人心復(fù)雜的事,不然又得跳起來炸毛。
「好,收拾東西跟我們走。」
他說的話不像是作假,如果救愔愔和他的生命掛鉤,那他一定會全力幫助他們尋找所謂的有緣人。
至于他藏著的秘密,以后再慢慢套話。
現(xiàn)在最緊要的,是派人去a城找有緣人。
沐峻把消息整合后發(fā)給沈懷,同時吩咐自己的特助安排人去尋找。
人在山中,范圍就縮小了不少。當(dāng)然,這是他自己以為。直到后來某天他親眼見到那山,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安和醫(yī)院。
沈懷看著沐峻傳來的消息,先是皺了皺眉頭,而后又舒展開來。
「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嗯,公司有點問題。愔愔,我出去打個電話,一會兒就回來。」
「好。」沐愔不疑有他,笑著應(yīng)了。
她是幾分鐘前醒來的,看著眼前的場景是在醫(yī)院她就明白自己又昏迷了。想到昏迷前大家都坐在客廳聊天,她知道自己這件事瞞不住了。
果然,看她醒來后,沈懷按鈴叫來了醫(yī)生,隨后她爸爸沐嚴(yán)和弟弟沐祺就走了進(jìn)來。
面對他們的關(guān)心,她直言自己沒事。
醫(yī)生過來進(jìn)行一番檢查,確認(rèn)沒問題后就走了。
然后,沈懷就收到了消
息。
可奇怪的是,下一秒爸爸的手機也響起來,和她說了一聲后就出去接電話了,一起走的還有沐祺。
她直覺爸是在避開她,還有媽也沒在,這說不過去。
沐愔有什么事最緊張的就是安素婉,現(xiàn)在她昏迷不醒安素婉卻不在,沐愔覺得很不對勁。
沈懷出了病房就給石元打了電話,而緊跟著出來的沐嚴(yán)父子看見沈懷在,就走到了另一邊走廊去。
沐峻發(fā)過來的消息只有讓他去a城東南方向的山中找人,他雖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沐峻肯定是找到了線索。他不著急,沐峻回來時總會弄清楚的。
「沈總,是否讓研究院幫忙打聽?」
「研究院?」
「是的。之前資助的研究院在a城發(fā)現(xiàn)了一塊碎瓷,經(jīng)檢驗屬于風(fēng)慶帝時期。您知道后讓他們繼續(xù)在a城尋找風(fēng)慶帝相關(guān),如果要找人他們可能會更熟悉。」
「不用了,我們自己找。」沐峻說了,這次找人幾乎等于摸瞎,沒有任何外表特征。他們只有多派些人出現(xiàn)在a城的東南方向,讓有緣人主動上門。
「好的。沈總,還有一件事。王以淵在昨晚十點左右被送往醫(yī)院,至今沒有出現(xiàn),我猜測可能是昏迷了。」
「好,我知道了。」
沈懷打完電話回到病房,看見沐愔站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什么。
「愔愔,怎么下來了?」
沐愔轉(zhuǎn)過身,「事情解決了?」
「還沒有,已經(jīng)安排下去了,就等結(jié)果了。」
「那就好。沈懷,你知道媽去哪了嗎?」
「媽去燒香了,和沐峻一起去的。你昏迷得太蹊蹺,又找不出原因,媽就想到去道觀拜拜。」
「這樣啊。」沐愔一直看著沈懷,沈懷聽到她的話后沒有猶豫,不像是騙他。她有些愧疚,「是我讓他們擔(dān)心了。」
「別這么說,一會兒再做個檢查,沒什么問題我們就回山莊吧。」山莊還有家里人在等著他們。
原本他們想讓愔愔回家休養(yǎng),但沈懷覺得如果把沐愔當(dāng)作病患她會很難受,不如大家按原計劃在山莊過年,反正這年始終要過。
「我……不想做檢查了。」反正也檢查不出來什么問題,每次看到那些冰冷的機器她的心里就有些抗拒。
「好,聽你的。」
其實醫(yī)生也不建議再做檢查,相差十多個小時,數(shù)據(jù)并不會有所不同。
沐愔既然排斥,沈懷也不勉強。
過了一會兒,沐嚴(yán)和沐祺走了進(jìn)來。聽到沐愔說想要回去,就讓沐祺去辦了手續(xù)。
沐嚴(yán)對電話的事只字未提,但心里卻是喜憂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