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加油。」施瑯的任務她們愛莫能助,只好予以精神鼓勵。
說完,馮之之又拉著沐愔參觀起了店。兩人一邊看一邊聊,得知這家店也是沐愔家的,馮之之有些詫異。
「這店難不成是我們兩家共同的?」
「有可能。」
兩人逛著逛著到了后院,在后院,她們看到了其他幾人。
馮之之還打算了解一下大家的任務,忽然旁邊躥出個小伙子把她拉到一邊。
「欸欸欸,你干嘛?」
馮之之是易受驚體質,小伙子的出現可把她嚇得不輕,一下就黏在了沐愔身上。
小伙子的手撈了個空,只好垂手站好,「哎呀,師父,您怎么才來啊!」
「師……師父?」馮之之不敢相信,伸手指了指自己,「我啊?」
「不是您還能是誰?」
「哦……哦,找為師什么事啊?」她迅速進入角色,高傲地抬起頭,端起了師父架子。
徒弟殷切地看著她,「師父,您為文房四寶大賽準備的墨錠早就做好了,現在能不能指導一下徒兒?」
「墨錠?!」馮之之的聲音陡然拔高,引得眾人朝她看了過來,只聽她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啊?我會做墨錠?我是做墨錠的師父?」
徒弟尊敬地看著她,一臉驕傲,「是啊,師父您家世代制墨,您可以得了二東家的真傳的。」
「可我……」不會啊。節目不至于讓她現場表演怎么做墨錠吧?
「之之,你就跟著去吧,這可能就是你的任務。」
一聽是任務,馮之之也不糾結了,早做完早收工。
「行吧,那你跟為師來。」
馮之之昂首挺胸,悠哉游哉地走在前面。沒走幾步,她又停了下來。
只聽她咳了兩聲,聲音故作低沉,「還不過來給為師帶路。」
小伙子眼前一亮,仿佛是有了天大的喜事,「欸!這就來!」
馮之之走后,后院就剩下沐愔、程硯、王以淵、唐燃和慕穎了。
唐燃和沐愔相熟,便主動問起沐愔的任務。
「我來準備文房四寶大賽的。」
「你也是來準備這個的?」唐燃驚詫。
「嗯,你們也是嗎?」
「對,我家是造紙的,花費的時間比較久,就提前備好了。我今天來只是巡視店鋪,一會兒還要到工坊去。」
她、馮之之、唐燃分別是制筆、紙、墨的,那其他人中極有可能有人是做硯臺的。
「紙,筆,墨,那還剩硯臺,這家店難不成是我們四家合開的?」
「不錯。」一旁站著沒說話的王以淵找準時機開口,裝得一副溫文爾雅,「我家是做硯臺的。文房四寶大賽其實就是我們四家的子女親手制作,選出最好的一個,那家將在未來一年多分一成紅利。」
節目之中王以淵有所收斂,強忍著沒有把情緒寫在臉上。
這段時間,他為了自己那不知名的病到處奔波也沒查出結果,蘇若宜那個女人又死咬著他不放。
他已經焦頭爛額,偏偏經紀人也越來越不聽話,有的事竟然不愿幫他做,這讓他更為惱火!
他分身乏術,沒有時間去對付沐愔,這才借著掙錢的機會接近她,好將她置于死地。
前世他當她沒有威脅,結果最后沐愔毀了他。
這一次,他說什么都要沐愔不得善終。
哪怕這詭異的病找不到原因,他也要在死前拉沐愔陪葬。
沐愔沒做回應,轉頭問起程硯,「那程硯你是……」
現在除了慕穎和
程硯,其他人的身份都已明朗。她們的任務沐愔也猜得七七八八,無非就是借助文房四寶大賽,還原紙墨筆硯的古法制作技藝。
程硯無奈地笑了笑,「我是做筆的師傅。」
他得知自己的身份時震驚程度絲毫不亞于馮之之,他一竅不通怎么做師傅?
不過好在他也有徒弟,徒弟給了他一本制筆手札,上面詳細地寫了各個步驟。
聞言,沐愔眼前一亮。師傅就要發揮師傅的效用,她就可以跟著程硯學。
「那就有勞師傅指點了。」
「愔愔,我可以幫忙做什么嗎?」
慕穎一直在觀察他們,等了解情況后才小心翼翼地舉起手,活脫脫一個好學生的樣子。
沐愔這組有程硯,程硯是混電影圈的,她以幫忙為由混入他們這組,和程硯搭上關系,豈不比做個丫鬟來得好?
「那你的任務呢?」
大家都有各自的任務,只有慕穎的任務不清晰。
沐愔原意是想問慕穎確定要和他們一起做任務,而不去找自己的任務嗎?
可這話落在慕穎耳朵里,就是沐愔不想讓她跟著,千方百計要孤立她。
她局促地扯了扯手指,囁嚅道:「我……我不知道。要不……我還是做丫鬟吧。」
說罷,她斂下眼眸,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眼里劃過一絲陰狠。
嗯?沐愔滿腦子問號。
丫鬟?她什么時候把她當丫鬟了?
「我只是救下你,不是說讓你給我做丫鬟。你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想幫忙我也歡迎。」
「真的嗎?謝謝愔愔不嫌棄我,我一定會好好干的!」
烏云變了晴天,慕穎表現得欣喜不已,立即從沐愔身后鉆了出來,走向程硯。
她志氣滿滿充滿激情,一個勁地問程硯怎么做?
程硯本就和藹可親,面對慕穎的提問他翻開手札和她一起研究起來。
這邊進入狀態了,唐燃也不做人形立牌了,和沐愔打了招呼之后就去完成自己的任務了。
隨后王以淵也走了,走之前若有所思地看了沐愔一眼。
任務不可能只有這一個,早點做完早點領取下一個,想到這沐愔也加入了程硯。
因為程硯是師傅身份,負責講解的工作也自然而然落在他身上。
制作毛筆要經過選料、除脂、配料、梳洗、頓押、卷頭、揀齊、扎頭、裝頭、干修、粘鋒、刻字、掛繩等工序。
程硯根據手札摸索,先制作筆頭。
案上擺有兔毛、羊毛和狼毛。
他選了兔毛,慕穎也跟著選了一樣的。
而后,便跟著手札一步步進行。
沐愔在一旁聽著,默默跟著他的步驟走。而慕穎則截然相反,她是一個勤學好問的好徒弟。
偏偏她沒什么眼力見,總是問些程硯答不上來的問題。
末了,她還會補上一句。
「對不起,我是不是問題太多了,我就是太想做好了。」
而程硯也會好脾氣地回她,「沒關系,大家一起探索嘛。」
沐愔就在這樣好學的氛圍下,完成了筆頭的工作。
筆頭需要晾掛,而這晾掛的時間正好可以做筆桿。
只是他們業務不熟練,忙活了一上午才勉強做好筆頭。
而這「勉強」二字,主要由慕穎同學貢獻。
可能是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做的筆頭慘不忍睹拿不出手,在看著沐愔和程硯晾掛筆頭的時候她面有臊意。
「愔愔,下午我幫你做筆桿吧?」她眨巴著眼
睛充滿期冀地看著沐愔。
「不用了,我們還是各做各的。」
「愔愔,你是不是嫌我做得不好?」她低著頭,手里緊緊拽著自己做的殘次品。
沐愔莞爾一笑,聲音也放緩了些,「你誤會了,我是覺得我們都體驗了制筆工藝,也該給自己留個紀念,一人做一支筆不好嗎?或許不好看,或許不好用,但也是自己的心血不是嗎?」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小姑娘是走柔弱博同情的路線。她想讓程硯安慰她,可程硯根本處理不來這種事,只能在一旁尷尬的立著不知如何是好,并不會為她出頭。
「是啊是啊,我做的也不好看,但那也是我用心做的。所以你不要擔心,下午還是自己做自己的。來來來,我幫你把筆頭掛上去。」
「咔嚓」
有一瞬間慕穎帶上的面具裂開了,很快她又整理好情緒,對著程硯不自然地笑道:「謝謝前輩了。」
「嗐,舉手之勞。」程硯接過慕穎手中的筆頭,一臉認真的將其掛上。
雖說他和沐愔做得也沒多好,但是慕穎的筆頭一掛上就會奪走大家的目光,他們兩人的儼然黯然失色成了陪襯。
慕穎看著自己那個突兀的筆頭,突然惱恨起沐愔來。要是不是沐愔救下她該多好,這樣她也不用出丑了。
下午,她一定要好好做筆桿!
「小姐,該回府用膳了。」已經到飯點了,小紅適時出聲提醒。
沐愔猶豫了一下,試探問道:「我能不能在這吃?」
她實在是不想再走五條街了,這一來一回也很費時間,還不如在店里吃了繼續做筆桿。
可小紅卻是一臉不贊同,「這等粗食怎能入口?小姐,該回府了。」
「我想體驗民間疾苦可以嗎?」
沐愔生無可戀,看向小紅都是帶著祈求的目光,然而小紅卻是重復了之前的話。
「這等粗食怎能入口?小姐,該回府了。」
得,陷入循環了,那就是她必須回去了。
「好吧。」她轉身就往外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又退了回來。她看著慕穎,和顏悅色道,「要一起回府吃嗎?」
對于沐愔的邀請,慕穎感到很意外。在她眼中,沐愔是看不上她恨不得甩掉她的,怎么會主動發出邀請。可她又轉念一想又想明白了,大概是想做做樣子博個好名聲吧。
可她現在不需要沐愔了,待在店里還可以和程硯、施瑯他們培養感情,她何必走。
「謝謝愔愔姐的好意,我的身份卑微,應該是要在這里吃的。」
沐愔點點頭沒再邀請,她覺得按照節目組的想法也是有可能這么安排的。
慕穎自己都拒絕了,沐愔也就準備自己回去了。
她抬腳就走,馮之之傳來的哀嚎聲又讓她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