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點點頭,頹然道,「我家里逼我訂婚,我不想。可是他們派人到學校去抓我,我也不敢回學校和宿舍。所以我想……想讓你們幫我解決訂婚這件事。」
她緊張地看著林窈,害怕林窈拒絕她。她也知道這件事有點強人所難,可她真的無路可走了。
「訂婚?!」沈安和林窈同時驚呼,沈安頓覺無語,「你還這么小家里就給你訂婚?你成年了嗎?」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我二十了。」
哦,原來成年了,但是二十也很小啊!
「真是看不出來,長得也太嫩了。」林窈小聲嘟囔了一句,想起小姑娘的請求,心中不忍但又不得不和她說清楚,正色道,「這件事,我們恐怕不好插手……」
這是人家地家事,她就是覺得人家父母做得過分,也沒有什么立場去反對。
小姑娘瞬間漏了氣,果然,這個要求太為難人了。
「不,我覺得也不是沒有辦法。我能問問你父母是做什么地嗎?」
平常人家訂婚都是雙方有意愿的前提下,像這樣勉強人地大多數都是聯姻。而且小姑娘特意問了他們地身份才說出這個要求,說明他們地身份對她父母能夠起到壓制或者調和的作用。
「我家是做生意的。」
聽到是做生意的,沈安就更覺得自己可以解決這件事了。
「寧家、沈家,只要是商界的人誰不忌憚。解決訂婚可能做不到,但是我們可以把小妹妹保護起來,不影響她上學回宿舍。小妹妹,你們家知道寧家和沈家嗎?」
「知道的。」
看吧,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是看上了她們的身份。小姑娘有意利用她們,但是沈安并不惱,至少人家是擺在明面上來說,而不是私底下做小動作。沈安心里對小姑娘越發喜歡,當然,不排除顏控的因素占了上風。
「那你是哪家的?」
小姑娘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吐出兩個字,「池家。」
池家,一個讓她喘不過氣,讓她想靠近又靠近不了的地方。曾經有過期待,現在又狠狠失望。
沈安瞬間想到一個名字,脫口而出,「你是池家二小姐池桑?!」
「你……知道我嗎?」小姑娘楞楞得看著沈安,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她知道自己活在許多人的口中,也知道別人說起她時對她的評價,這些,爸媽和姐姐都告訴過她。
他們說吳家的兒子是她的最好選擇,不會再有更好的人愿意娶她了。
可她知道,他們眼中的好,是家世,是財力,不包括人品,也不包括她的意愿。
所以她住在學校也不回家,因為回家就會碰到那些「世交」,她不想承受異樣的目光。
今天,她是繼生日會后第一次面對「熟人」的目光。
她探究著沈安的眼神,從中看到了憤怒和厭惡。她抿了抿唇,眼底流露出一絲失落,是因為那些傳聞嗎?
而此時,沈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沈安心道,林窈嫂子是不是知道她不清楚,但是她確實是知道的,畢竟春節的時候她們還討論過這件事。
一個不受待見的二女兒,池家這么早就逼著人訂婚,還火急火燎的,莫不是有什么陰謀吧?
實在不是她陰謀論,只是二十這個數字很敏感,二十歲生日剛過就訂婚,讓人有一種迫不及待要結婚的感覺。最主要的是,池桑不愿意啊!
之前聽的時候沈安就對池家父母沒有好感,現在知道池桑不愿意之后,更是對他們厭惡至極。
「知道。桑桑,你在哪里上學?」她回過神來回答池桑的疑問,沒有注意到池桑黯然神傷的樣子。沈安很喜歡池桑
,親昵地叫她「桑桑」。
「在大。」Z.br>
「這件事我應了,我保證他們不敢來騷擾你。」簡直是人渣。
為了訂婚,竟然讓自己女兒連學都不敢去上了,太過分了。桑桑有什么錯,從小不管她就算了,現在又逼著人訂婚。
而且什么神神叨叨的,人家分明就是大師。
物以稀為貴,他們發動那么多人脈都沒找到的咒術師被她碰上了,這就是緣分,以后她罩她!
「真的嗎?」峰回路轉,心情像是坐過山車一般起起落落。此時再看沈安的眼神,除了喜歡再無其他。
原來剛才的神情不是沖她啊……她自作多情了。
池桑的眼眶還有些泛紅,加上眼睛水亮亮的,小臉粉撲撲的,乖巧極了。
沈安想,如果不是身邊的哥哥都結婚了,一定要拐回家當小嫂子,逗起來肯定很有趣。
不對,嫂子家不是還有兩個單身漢嗎?
沈安暗戳戳的計劃著,沐大哥,太冷了,會把桑桑嚇哭吧。沐二哥,有點呆,兩個人在一起可能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算了算了,還是給自己留著吧,做小姐妹挺好。
「當然。」沈安挺起胸膛一副大姐大的樣子,還趁機擼了一把池桑毛茸茸的頭。
池桑害羞地想把自己藏起來,還沒有人對她這么親密呢。
林窈聽了沈安的想法,心中也有了個主意,「你放心,我們也會放出消息說是你救了我們,讓池家對你好一點。」
「這個不用了。」池桑黯然,她對父母,已經沒有那種期望了。池家對她好不好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不來掌控她的生活就好。
「用的,起碼他們在訂婚這件事上會多考慮考慮。」如果池家腦子活泛點,說不定會拖延訂婚的時間。加上沈安對池桑的保護,取消婚約重新考慮也不是不可能。
對取消訂婚有幫助,池桑也不想拒絕了,軟軟地道了聲「謝謝」。
「和我們道什么謝,我們還要和你道謝呢。」
林窈這么一說,池桑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來了這么久只顧著說自己的事了,正事還沒辦呢。
「我們現在開始解咒吧。」
「好。需要我們準備什么東西嗎?」回到正題,林窈也認真對待起來。
「不用,那些東西你們沒有。」說著,池桑從自己的斜挎包里拿出幾包藥粉遞給林窈,「這些麻煩兌水給這位爺爺服下。」
「好。」林窈也不問是什么,親自去了廚房。池桑坦蕩又軟糯可愛,她信池桑。不一會兒林窈就端著碗上來了,她把碗遞到林老爺子嘴邊,忽然遲疑了一下。
「解咒會有危險嗎?」
「傀儡咒是低級咒術,不會有危險。」這么低級的咒術都失效了,可見下咒的人學藝不精,連入門都算不上呢。
林窈放心了,喂林老爺子喝下藥水。
池桑站在床尾,有禮貌地請其他人站遠一點,隨后神色猛然一變,小臉透著嚴肅。
她從袋子里摸出一把刀,把其他人嚇得不自覺地緊張起來,但池桑神色坦然,并不是要做什么壞事,他們又退了回去。
下一秒,池桑拿著那把刀對準了她自己。
只見她劃破手指,迅速在空中畫著什么圖案。
圖案閃了一閃,泛著血光。池桑又雙手合十,手指變換著動作做著奇怪的手勢,最后將隱藏在空中的圖案推向了前方。
隨即,林老爺子的胸膛閃過一絲亮光,咒印漸漸消退化為虛無。
「好了,可以了。」池桑對著他們甜甜地笑了一下。
沈安的
手動了動,她覺得有點手癢。
林窈趕緊看向林老爺子,問他感覺怎么樣。
林老爺子皺著眉,沉聲道:「我很好,我全都想起來了。」
當晚,王薔給他喝了一杯水后他就暈了過去,再醒來時自己的行為就不受控了,一切都聽從王薔的指揮。而他的兒子林培盛在知道這件事后也沒有插手,可能覺得自己被控制了,所以肆無忌憚地當著他的面和王薔談判為自己謀取好處。
但王薔恨林培盛,不愿意答應他。
林培盛雖然生氣,卻也沒想過拆穿王薔的陰謀,而是暗中觀察王薔都做了什么,試圖找到控制他的關鍵,好達成自己的目的。
他在王薔的控制下,改了遺囑,還讓王薔進公司管理事務。
盡管這些林窈都和他說過,可是聽別人說和自己回憶起來又是不同的感受。
他一心為兒子著想,兒子卻不領情,對他多有怨恨。王薔對林窈不好他也是做和事佬,從來沒有嚴厲地批評過她什么。盡管他不喜歡這個兒媳婦他也接納了她,可王薔卻用這種骯臟的手段對付自己。
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失敗了!
自己出事以來,只有林窈真心待他,可他虧欠這個孫女啊!
「多謝大師。」林老爺子在林窈的攙扶下真誠道謝。
池桑受寵若驚連連擺手說不用,這就是一場交易。
林老爺子沒說話。
林窈見他心情不好,招呼著其他人出去,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剛才有長輩在沈安不好問,現在出來了沈安的嘴就停不住了。
「桑桑,傀儡術解了記憶還能恢復啊?」
池桑的腦袋輕輕點了一下,「可以的,中咒期間只要是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會在腦海里形成記憶。」
「這樣啊……那你剛才用了血,是不是解咒都要血?」不過很奇怪,血竟然一點都沒有滴下來。
「不只是解咒,下咒也要血的。」
「那有點費血啊。」
「對的,所以我們有規定,熊貓血不能學習咒術。」
沈安驚了,「啊?也不用這么嚴格吧,我看用不了多少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