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沐愔和陶桃推著行李來到出口。
出口處記者早已等候多時,看著沐愔出來紛紛圍了上來。
相機咔嚓的聲音還有閃光燈不停閃爍,沐愔第一次感受到「明星」這個詞的含義。
沐愔端著受傷的手艱難地走在人群之中,十幾個話筒伸到她面前,恨不得懟在她臉上。
記者七嘴八舌地提問,沐愔一時沒緩過勁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
陶桃從沐愔手中接過行李,側(cè)過身子,伸開手臂把行李推到兩邊,形成一道「墻」擋著記者,身后的保鏢也迅速分散,一人站在沐愔斜后方,一人站在沐愔的斜前方形成人形盾牌,和陶桃一起將沐愔包裹在內(nèi)。
沐愔戴著口罩默不作聲地走著,一邊聽著記者的問題,一邊聽到她們指揮著攝影師拍她受傷的手。
「沐愔,請問王以淵到你房間盜走了什么?」
「沐愔,可以講講當天發(fā)生的細節(jié)嗎?」
「沐愔,王以淵傷你是否因為之前的過節(jié)?」
「沐愔,你對這件事持什么態(tài)度?」
「沐愔,我是星光娛樂的記者,可以和你約一次訪談嗎?」
「沐愔,請問你的傷勢如何,是否嚴重?」
「沐愔,你如何看待王以淵此次的行為?」
聽到這個問題,沐愔腳步一頓,看向提問的記者,眼神平靜無波,但聲音卻很有力量。
「我以為,演員、藝人,不過是一份工作,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我們不該利用自己的明星光環(huán),行違法犯罪之事。我們拿著高薪,除了擁有該有的職業(yè)操守,還應該深知自己公眾人物的屬性,謹言慎行,為公眾做出良好的表率。
王以淵作為公眾人物,他的行為廣受關(guān)注,卻做出違反道德法律的事,理應受到該有的懲罰。擁有巨大財富的人尚且做出為偷竊而傷人的行為,那普通人實施盜竊時是不是更容易為自己找借口,甚至做出更過分的事?
我的傷勢嚴重與否不是重點,王以淵此等行為帶來的惡劣影響才是重點。大家試想一下,那些追隨王以淵的粉絲如果認為這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還不斷地找理由為他開脫,那這些粉絲的道德底線在哪里,以后又會不會效仿?」
說完,沐愔收回視線繼續(xù)前行,一直在外圍的張丹也適時發(fā)力,與保鏢合力為沐愔擠出一條路來。
「沐愔,再說說吧!」
「沐愔,請問你是如何看待王以淵劈腿的?」
「沐愔,你和王以淵共事時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虐待員工?」
「沐愔……」
記者還在后面追著想讓沐愔再多回答幾個問題,而沐愔已經(jīng)在保鏢和張丹的擁護下快步朝保姆車走去。
坐到車上,沐愔吩咐司機去沐家。
「你剛剛說的那番話過不了多久就會被發(fā)到網(wǎng)上,現(xiàn)在王以淵的粉絲人人喊打,對你造不成威脅,這番話也會為你個人加分?!?
張丹以前只覺得沐愔是一個聽話好帶又直來直去的藝人,沒想到她還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利用采訪給自己塑造正面形象。Z.br>
不過想想也不稀奇,沐家那樣的人家培養(yǎng)出來的女兒,怎么可能沒點智慧呢。
沐家。
張丹和陶桃把沐愔放下后就去了公司,網(wǎng)上的事還需要她們?nèi)ヌ幚怼?
沐愔前腳下車,沈懷后腳就到了。
安素婉知道沐愔今天到,聽到汽車聲就急忙出來了。
「愔愔,你沒事吧?」安素婉一眼就看到沐愔手上的繃帶,緊張地問道。
「媽,我沒事,只是小傷。」沐愔露出一個自以為很明朗的笑容
,安慰道。
可安素婉并不覺得自己被安慰到了,反而像踩了痛腳一般變了臉,「小傷?你的手都包得跟個豬蹄似的,你還說小傷?笑笑笑,你還有心思笑,你是不是缺心眼!」
額……
她只是以為自己表現(xiàn)得輕松一點,媽就不會那么擔心,沒想到起了反作用。
不過這話說的和沈懷如出一轍啊。
沐愔別有深意地看了沈懷一眼,卻見沈懷面不改色一臉坦蕩。
「看小懷干什么!別以為小懷寵著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你這孩子!」說著說著,本來兇巴巴的安素婉不知怎么蓄起了眼淚,哽咽道,「下次……不許再讓我們擔心了!別什么事都瞞著,越瞞我們的心越難受!要不是沈懷給我們報平安,我們都恨不得飛過去看你。你說你,事業(yè)有那么重要嗎?手都受傷了還要工作?!?
他們在家里接到沐愔被刀劃傷的消息是又驚又怕,本來知道沐愔昏迷的后果他們就一直很緊繃,就怕找不到那什么有緣人,沐愔從此昏迷不醒。
現(xiàn)在人沒找到,沐愔又受了傷。沈懷雖然說了只傷了手,可是他們沒有親眼看到總歸是不放心。
安素婉又敏感,心里總是瞎想,越想越害怕,整宿睡不著覺。
好不容易等到沐愔回來,結(jié)果沐愔又故作輕松,一下子情緒找到了渲泄處,對著沐愔就是一頓吼,眼淚也跟著下來。
「媽~你別哭啊!我只是小傷,又不是躺著不能動。」
沐愔也沒想到?jīng)]把人安慰好,還把人惹哭了,一時間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胡說什么?」安素婉紅著眼眶瞪了沐愔一眼。
沐愔也知道自己最笨不會哄,緊閉著嘴低著頭聽訓,手挽上安素婉無聲地撒嬌。
「愔愔回來了?」
「爸!」
沐愔像看見救星一樣眼睛亮亮地看著沐嚴,殊不知這非但不是救星,還是對方的一員大將。
「你的手怎么樣,我再叫醫(yī)生過來看看?!?
「不……」
「好。爸,我這就安排醫(yī)生過來。」沈懷攔住了沐愔拒絕的話,說完就拿起手機打了通電話。
速度快得沐愔都沒來得及阻止,再對上眼前的兩尊大佛的凝視,只怕她再敢說不就會迎來男女混合雙打。
哎,他們想看自己的傷就看吧。
因著池桑要施咒,沐峻今天就沒去上班一直在家中。
池桑學校的謠言已經(jīng)處理好了,大家都知道了池桑被自己的爸爸賣了,聯(lián)合段家逼她訂婚不成,還默許段家用下三爛的手段逼池桑就范。
段家是做餐飲的。
大家在知道真相之后,自發(fā)地把事情發(fā)到了網(wǎng)上,沐峻也推了一把,導致段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至于池家,沐峻考慮到池家如果出事,池桑也會不好過,就沒有明說池家的身份。
「哥,這就是池家二小姐池桑吧?」沈懷打完電話后一家人就進了屋,屋內(nèi)池桑和沐峻坐在沙發(fā)上在聊著什么。
「嗯?!广寰⑽㈩h首,又對著池桑道,「我妹妹,沐愔?!?
「沐小姐,你好?!钩厣>兄?shù)卣酒鹕恚p手交疊放在身前,和沐愔打了聲招呼。
「你不用這么客氣,我和林窈是好朋友,又是沈安的嫂子,對你早有耳聞,你叫我……」想到池桑才二十歲,而她已經(jīng)二十六了,叫名字小姑娘恐怕不愿意,「叫我一聲姐姐吧?!?
池桑略有遲疑。
這兩天她一直住在沐家,所有人都對她很好,但她有自知之明,知道是因為咒術(shù)的關(guān)系,所以也不會真把自己當作他們自己人。
她轉(zhuǎn)頭
看向一旁的沐峻征求意見,見沐峻輕皺著眉頭,好像不樂意的樣子。
正要開口拒絕,又聽沐峻說道:「先這樣叫著吧?!?
先?難道以后還要改嗎?
沐愔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
「沐愔姐姐?!钩厣纳迫缌?,聲音軟軟地開口。
「桑桑,一會兒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钩厣_B連擺手,她就是來掙錢的,做什么都是應該的。
沐愔笑而不語。
怪不得沈安這么喜歡池桑,這圓圓的小臉,粉嘟嘟的嘴唇,一雙杏眼濕漉漉地盯著,誰看了不喜歡。
雖然看著有點怯弱不夠大氣,但那也是她的成長環(huán)境造成的,不能怪她。
沐愔在飛機上用過餐了,現(xiàn)在就等醫(yī)生來看看手上的傷,之后就可以施展追蹤咒了。
醫(yī)生還在路上,沈懷就想在等待的途中讓池桑幫沐愔看看。
「池小姐,現(xiàn)在方便給愔愔看看她有沒有中咒嗎?」
「可以的,我需要問幾個問題。」
「坐下問吧。」說著,沐峻拉著池桑坐下。
見狀,大家也一一坐下,一臉期待地看著池桑,希望池??梢钥闯鲢鍚只杳缘脑颉?
「我聽沈先生說過,沐愔姐姐的胸膛沒有印記?!?
「咳咳……是,沒有。」池桑直白的話讓沐愔猝不及防,她一下羞紅了臉??吹郊胰硕紱]有什么反應,沐愔又反應過來。
時代不一樣了,她和沈懷又是夫妻,這樣的話并沒有什么羞恥的。
「沐愔姐姐的昏迷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是八月十六,車禍后的三個多月?!?
「為什么以車禍為?」
「是有一位道士,在我三歲的時候斷定我會經(jīng)歷一場生死劫,生死劫之后會不定時的昏迷。車禍那次我差點死掉,應該就是所謂的生死劫?!广鍚执伺e也是告訴家人自己知道了實情。
池桑點點頭,沒有對道士的話有任何懷疑。
「我需要和沐愔姐姐去房間里驗證一下是否有咒印?!古滤麄儾幻靼?,池桑又補了一句,「只要是中了咒術(shù)都會有咒印,有的咒印直接肉眼可見,有的則隱藏在身上需要引出來?!?
池桑要驗證的就是隱藏在身上的咒印。
「這個會消耗你的精力嗎?會不會影響一會兒的追蹤咒?!?
「會消耗,但不會影響?!?
沐愔相信池桑,遂答應道:「好,去我房間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