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得很快。
沐愔和家人簡單說了情況后,帶著保鏢就去了馮之之的住處。
她到的時候警察已經(jīng)來了,房門已被打開,取證工作也在進行中。
沐愔把自己發(fā)現(xiàn)馮之之出事的過程講了一遍。
當問到馮之之有沒有仇家或者近期有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時,她趁機說出了在影視城發(fā)生的事。
「當時王以淵來我屋里偷東西被之之看到了,不僅報了警還錄了視頻。不知道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系?」
說完她又自顧自地分析道:「但是他都已經(jīng)躲著沒人找到了,又跑出來綁架我又覺得不合理。」
警察一邊記錄著一邊頭也不抬地道:「好,我們知道了,有需要我們會再聯(lián)系你,你如果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也記得及時通知我們。」
「好的。請你們盡快找到之之,我擔心她會有危險。」
「我們會的。」
次日一早,沐愔起床洗漱后就去找了池桑。
王以淵能去的地方她沒有線索,想要看看池桑的咒術有沒有辦法找到人。
只是還沒進門就被來送早餐的沐峻攔住了。
「不知道孕婦嗜睡嗎?這么早池桑還沒醒,你有什么事晚點再說。」說完,還睨了沐愔一眼,「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懂點事。」
「……」不是,她哥怎么回事,怎么一股人夫味啊!
桑桑又沒醒,那他來送早餐干嘛啊!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拌嘴的時候。
她討好道:「哥,之之的情況很緊急,我就問兩句話。」
「你是想池桑用咒術幫你找人?」沐峻瞇著眼睛審視著沐愔。
沐愔急忙否認,「我沒有!咒術耗損精力,我怎么可能明知桑桑懷孕還讓她冒險呢!我就是想問問能不能用咒術找到,如果可以就讓桑桑介紹個咒術師給我。」
算她有分寸!
「我知道了,我?guī)湍銌枴!广鍚肿蛲砘貋淼臅r候專門說過,馮之之被擄走很有可能是因為她。
沐峻知道沐愔說這話的用意,是想讓他們動用人脈幫忙找人。
無論是馮之之受沐愔牽連還是沐愔的請求,他作為哥哥都沒有不幫的道理。
他開門走進去,沐愔抬腳就跟,可沐峻自己進去后就毫不猶豫地關了門,要不是沐愔反應快,可能整個人就砸門上了。
她摸了摸差點被撞的鼻頭,退后兩步守在門口。
幾分鐘后,沐峻出來了。
還沒等沐愔開口,沐峻就說道:「有辦法,但需要馮之之的血或者頭發(fā)。」
血她沒辦法搞到,但頭發(fā)應該是可以的。馮之之常抱怨自己脫發(fā),她的家中應該能找到。
「沒問題,那咒術師……」
「她會找她師父來。」
太好了!
「什么時候?」
「最快今天下午。」
沐愔提著的心終于放松下來,飛快道:「好,那我就不去打擾桑桑了,哥你幫我謝謝她。」
「不用謝,都是一家人。」
沐愔急著去馮之之家中找頭發(fā),沒注意這個「一家人」的含義。
下午,沐愔和池桑坐在客廳等候。
池桑說她師父不喜歡交際,討厭人多的地方,沐愔干脆就讓池桑和她一起,至于其他人該干嘛干嘛。
過了會兒,門口傳來響動。沐愔轉頭望去,一個老人隨著管家走了進來。他頭發(fā)花白,精神矍鑠,一雙眼睛透著精明。
身著灰白袍子,說是道袍也不像,更像是古時候的長衫,用系帶束緊,兩側縫著兩個大大
的口袋。腳踩布鞋,顏色頗有些陳舊,但是整潔并不破爛。
這頭沐愔還在打量著老先生,旁邊坐著的池桑已經(jīng)快步走到老先生面前恭敬地叫了一聲「師父」。
最近聽聞池桑是跟著她師父長大的,沐愔以為池桑和她師父之間的感情應該很深厚。
可池桑的一聲「師父」只有尊敬,沒有絲毫親昵。
而老先生也只是微微頷首作為回應。
沐愔走上前迎了迎,還未開口就聽老先生道:「東西拿來了嗎?」
沐愔一愣,很快就明白老先生指的是馮之之的頭發(fā)。
「拿來了。」沐愔把裝有頭發(fā)的密封袋遞給他。
老先生接過后放進左邊衣袋,「嗯,找個空房間直接開始吧。」
「好。」
沐愔讓管家去收拾一個房間出來,自己則引著老先生到沙發(fā)就座。
「老先生可要喝茶?」
「不必。」老先生摸了摸衣袋,拿出一本書遞給池桑,「這本書上的咒術你都不曾學過,或許你能從中找到答案。」
池桑起身,微微彎腰雙手接過書。
早上沐峻把沐愔的想法說給池桑聽后,池桑就聯(lián)系了自家?guī)煾福槺惆雁鍚稚砩系牟恢闹湫g說了一遍。
當時老先生沒有給池桑準確的答案,只說等他下午來了再說。
池桑以為師父是要親自給沐愔看,沒想到卻是帶來一本書讓她自己找。
她恭敬道:「徒兒知道了,勞師父費心了。」
老先生「嗯」了一聲,隨即閉上雙眼。
池桑對此仿佛習以為常,行了一禮后默默地走到沐愔身邊坐下。
一旁的沐愔看著師徒倆的相處模式微微詫異。
池桑說的這些話,做的這些動作已經(jīng)形成習慣。
她之前一直納悶,池桑三歲被池家送走,那時候還不記事,要形成自卑軟弱又敏感的性格該是在怎樣的環(huán)境長大的?
現(xiàn)在她明白了,老先生把池桑從小就養(yǎng)在身邊,但這個「養(yǎng)」只是給她飯吃給她衣服穿,并沒有情感關懷。
池桑跟著老先生學習咒術,并不是她想的益師益父的關系,只是單純的師徒,而且有著嚴格的尊卑關系。
就沖著老先生已經(jīng)是閉目養(yǎng)神看不見的情況下,池桑還是對著他行禮就能看出。
看來得和哥哥說一聲,平時多給池桑關懷,多照顧她的情緒。
「小姐,房間收拾好了。」
「好。」沐愔收起思緒,轉頭看向老先生,「老先生,我們走吧。」
老先生起身,撣了撣衣袍,「我自己過去就行了,沐小姐留步。」
說著,老先生就沖管家抬了抬手,示意他帶路。
沐愔也不強求,目送著他離開。
等他走遠池桑才斟酌著開口,「沐愔姐姐,你別介意,我?guī)煾杆鍪卤容^……干脆。」
沐愔看她糾結的樣子覺得十分可愛,伸手就想捏捏她的臉頰。突然間腦子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沐峻早上嫌棄她的樣子,空中的手當即轉了方向拍了拍池桑的手,「不介意,是我請他來幫忙,又怎么會介意呢?再說了,高人嘛,有性格,我懂。」
「你要不要先回房休息?」
「不用了。師父很快的,師父離開弟子不送的話是大不敬。」
沐愔點點頭,師門都講究規(guī)矩。
如池桑所說,老先生動作很快,大概幾分鐘就出來了。
出來后沒和沐愔說話,徑直朝門口走去。
沐愔不明所以,朝管家看去。
管家揚了揚手中的紙,沖
沐愔說道:「小姐,老先生留了線索在紙上。」
沐愔頷首,走過去接過紙,對著老先生一番道謝,「辛苦老先生了,不知報酬方面……」
老先生依舊是爽快不說廢話,「兩千萬,卡號我留下了。」
沐愔掃了一眼手中的紙,的確有一串數(shù)字,「好的,一會兒就給您打到賬上。」
「管家,送老先生出去。」
「是,小姐。」
「師父,書看完后徒兒就給您還回去。」池桑是跟著沐愔過來的,一直等他們說完才有機會插嘴。
「不必,你有赤誠之心,這本書就傳給你了。但要切記,上面的咒術可以看,不能學、不能用。」
池桑施了一禮,「徒兒謹記師父教誨。」
送走老先生后,池桑就抱著書回了房間。
沐愔獨自在客廳看紙條上的信息,是一張畫,雖不如池桑上次畫的詳細生動,她仍看出畫上的內(nèi)容。
那是幾座山峰,從這作畫的視角來看,像是在半空中。
莫非是在某個山頂?Z.br>
可惜,原主很少出門,對這樣的環(huán)境并不熟悉。而她呢,自從穿過來后一直在搞事業(yè),也沒什么時間出去,同樣也不知道哪里有這樣的景色。
除了畫之外還有一個大致方位。
沐愔拍了照片給沈懷發(fā)去,然后撥通了他的電話。
「沈懷,這是我找桑桑的師父查到的關于之之的位置,你托人查查看在什么位置。」
「好,這地方我看著有點眼熟,應該很快就有結果。」
「嗯。」聽沈懷這么說,沐愔也就放下心來。
沐愔在家中焦急地等待著沈懷的消息,終于,在半個小時后,手機響了。
她滿懷期望地打開手機,轉眼間臉上又寫滿失望,而后臉色一點點陰沉下來。
消息不是沈懷發(fā)來的,而是……
蘇若宜!
屏幕里是一張圖片和一句話。
圖片中,馮之之整個人被綁起來倒在地上,臉上還有擦傷的痕跡,渾身臟兮兮的狼狽不堪!
更讓人惱怒的是,馮之之閉著眼看不出到底有沒有危及性命!
圖片下是蘇若宜,或者說是王以淵讓她發(fā)來的消息——
想救馮之之就自己來找,我的耐心只有六個小時。六個小時沒來,我就在她身上劃傷一刀。十二個小時沒來,我就劃兩刀。如果你不想看她受傷,那就對著自己劃一刀,記住,我要深可見骨!游戲,現(xiàn)在開始了,風沐愔。
王以淵這個瘋子!
蘇若宜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這是助紂為虐,包庇罪犯!
她這么做就是毀了自己,連帶著她熱愛的事業(yè)也會毀了!
沐愔立即回了消息,沒等那頭回復又撥了語音電話過去。
可是響了好久,那頭既沒有接也沒有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