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香藥荷包遞到王丹馨的眼前。
“給你,帶身上!”
王丹馨聞言,忽的噗嗤一笑。
“怎么了?”我疑惑的挑著眉。
王丹馨接過香藥荷包,咬著下嘴唇輕輕呢喃。
“送人家禮物,都用這種命令的語氣!真是一身爹味兒!”
爹味!竟然又是爹味!這個爹,到底是個啥味兒?
龐光推著我回到壽材鋪的路上,我不時低下頭,嗅嗅自己的手肘窩,嗅嗅自己的胳肢窩。我渾身都是苦藥湯的獨特古香,不可能有怪味兒啊!
難不成,也要我學龐光脫了鞋,扣著自己的腳丫子聞味兒?
我忍不住轉身問龐光。
“龐大叔,你說爹味兒到底是啥味兒?”
龐光笑不滋的撇著嘴。
“爹味就是老人臭。臭腳丫子,酸褲襠,襪子掉進酸菜缸的味兒!”
這……
不成!回壽材鋪我得好好研制一個香料藥方,要用西域的十里香,天竺的檸黃草,羅斯的曼陀羅華,雨林腹地的曼殊沙華……
不得不說,最近一段時間,我一直覺得自己是醫學方面的天才。我每次俯身在桌案上,腦子里的藥方就會源源不斷的往外涌。
在離開劇組的第二天,我果然調配出了一副絕世香料秘方。前味是紫羅蘭、山楂、肉桂樹和保加利玫瑰。中味獨取留尼旺島香草、白麝香及樹脂。后調則用了希蒂鶯、彩戈素,并且在這香料中,我還加了一點淡淡的罌粟花粉。
我研制的這絕世香料秘方,絕對可以吊打現如今所有一線品牌的香水。我包了兩大包濃濃的香包,一份掖在自己的胸口,一份揣進自己的褲兜。我就不信,如此濃郁的香料兒,還蓋不住我身上的爹味兒!
等到第三天的下午五點多鐘,葛勝男再一次踏進了壽材鋪的大門。
這一次,她神色鎮定,口口聲聲對我道。
“我知道鬼胎的父親是誰了!”
“是誰?”
我請葛勝男坐在書案對面的藤蔓椅上,她一走進壽材鋪,已經連連開口贊嘆了不下十次。
“怎么這么香啊!好馥郁的味道。”
我鎮定的微微一笑。
“這回沒有爹味兒了吧!”
“啊……”
我問。
“葛小姐,你剛才說你知道鬼胎的父親是誰了?”
葛勝男猶豫之中又有幾分堅定。
“沒錯,我想應該是他!他叫白春輝,我覺得,鬼胎的父親一定就是白春輝。”
“白春輝,他又是誰?”
葛勝男用手搓著衣角。
“他,他死了!他原本是我的未婚夫,被大喜害死的。”
“王大喜!”
葛勝男點點頭。
“神醫大師,這件事情我只敢告訴你,你可不要外傳!”
我冷聲道。
“醫生只管治病救人,不負責傳閑話。”
葛勝男這才打開心房,同我訴說自己同王大喜,還有白春輝之間的往事。
“那是我大學剛畢業不久。也是同趙凱剛分手。我家庭條件不好,父母都是紡織廠里的普通工人。我還有一個弟弟,弟弟患有自閉癥,智商只有五歲孩子那么大。父母為了照顧弟弟,花費光了家中所有的積蓄。
趙凱就是因為我的家庭條件,覺得我弟弟是個拖累,他才毅然決然跟我分手。
我上大學學的是生物制藥,畢業后在一家醫藥公司做銷售。那家公司叫白氏醫藥有限公司,白春輝是公司老板的兒子。
白家人比較迷信,他們覺得我的生辰八字比較旺夫,白春輝也覺得我長得漂亮,便相中了我。
白家人很重視我,主動上我們家提親,白春輝沒什么學問,人長得也其貌不揚。他雖然吊兒郎當,是個紈绔子弟,但是對我真的不錯。”
葛勝男說到這兒的時候,止不住的眼圈開始泛紅。
“白春輝真的是個好人!倘若真的能嫁給他就好嘍!”
聽葛勝男這么講,白家也是東城當地有權有勢的大戶人家,葛勝男攀上了這樣的高枝,為何還要掉過頭嫁給王大喜?
最主要的是,葛勝男說是王大喜殺了白春輝。
我繼續追問葛勝男接下來的事。
葛勝男一邊擦著眼角的淚水,無奈的緩緩講述。
“從前,白春輝和王大喜是好哥們兒。他們兩個人年紀相仿,都是東城的富二代,他們兩個人天天廝混在一處,泡夜店,去卡拉ok,喝大酒,賭牌,玩女人。
就是在一次酒局上,春輝喝多了,跟自己的那群狐朋狗友吹牛,說自己訂了婚,攤上個漂亮媳婦兒,還說我的生辰八字尤其旺夫,誰娶了我,將來自家的生意定會順風順。
那群做生意的人都信奉這些,家中養大師,供奉關公財神爺,訂婚也要盤問的男女雙方的生辰八字。
王大喜就在旁邊起哄架秧子,說讓白春輝把自己的未婚妻帶出來給眾人瞧瞧。那天晚上,春輝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吃飯。
我剛走進酒店的包房,王大喜看見我,眼睛都直了!他非要加我微信,一口一個弟妹叫我。當天半夜,王大喜偷摸給我發微信,說讓我踹了白春輝,跟他!”
聽到這兒,我忍不住一聲冷笑,呵!這就是朋友!
葛勝男接著講。
“王家主要做房地產生意,家底比白家更厚實。可我受恩于白春暉,并且我們兩個人也訂了婚,過了禮,就連婚期都已經定下,我自然沒有當有王大喜。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就在半個月后。有一次,王大喜說想要跟白春輝合伙搞一塊地皮。
他連夜把白春輝帶到一處蓋到一半的爛尾樓,指著那片地,說將來的發展有多好多好。
可是,就在那天晚上,春輝卻出了事兒。爛尾樓無故坍塌,春暉被活埋。其實明眼人都曉得,那天,是王大喜偷偷在附近埋了炸藥,他把春輝誘騙到樓上,然后自己找借口離開,然后指揮工地的工人引爆炸藥。
春輝死了,工地的幾個民工被判了刑。王大喜風風光光登我家的門,把我弟送到了北平城最好的自閉癥醫院。
沒辦法,王家有錢,我父母應允,最后我還是嫁給了個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