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龐光拍拍我的肩膀,臉上的表情十分嘚瑟。
“煜陽,你小子挺有道兒啊!竟然知道兜里揣著蠟米!”
我道。
“鬼和人一樣,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有的時候,那些鬼魂可比人仗義的多!
得!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趕緊回到鋪子里。商量一下,接下來用什么方法尋找許冉的魂魄!”
我跟王丹馨先回到壽材鋪,龐光本來跟在我們兩個人身后,經(jīng)過一個胡同就跑沒了蹤影。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龐光笑呵呵的,懷中抱著一只肥黑貓進了門。
“煜陽,你瞧瞧咱今天這運氣!剛才在胡同,俺就看見有個小玩意兒兩只眼珠子錚亮。俺追過去用手一逮,黑貓呦!還他娘的挺肥!身上一點雜毛都沒有,咱這不又有遇鬼的法子了!”
龐光指的這個法子是捉迷藏。
按照見鬼十法當(dāng)中的第五條方法,在深夜去樹林當(dāng)中捉迷藏,有一個人走失就是被鬼給擋住。
這時,只要放出黑貓,黑貓眼睛可以通靈,便會帶著我們找到那只鬼魂。
我立刻搖頭。
“捉迷藏的法子行不通!且不說大晚上去捉迷藏會不會撞到鬼魂。便是遇到了,頂多就是隨機的一只貪玩鬼,定然不會是許冉!”
龐光摟著懷中的黑胖子,一時之間也沒了辦法。
“那可咋整?這些見鬼的方法,幾乎都等于是大海撈針。想要找到一只特定的鬼魂,俺看,也只有請碟仙了!”
可我還是持保守態(tài)度。
“請碟仙這種方法風(fēng)險太大。一般碟仙碗仙都是生前慘死,身上帶著極重怨氣的厲鬼。咱們找厲鬼幫忙,必須要付出代價。
如果到時候你動粗,強行將厲鬼打散。這事兒便是到了陰間,咱們也是不占理的!”
“那還能咋整?”龐光有些泄氣。
“這招也不行,那招也不行!眼瞅著半夜12點嘍!要是再墨跡一會兒,等到天亮。就算是找到了許冉的魂魄,也無法接讓其跟肉身融合!”
王丹馨在旁邊思索片刻,已經(jīng)開始病急亂投醫(yī)。
“不是有一個方法,用尸泥抹眼嗎?咱們要不去找一具尸體,然后把泥土抹在眼睛上,不是也能看見鬼魂!”
我仍舊搖頭。
“咱們現(xiàn)在的主要目的根本不是看見鬼魂!而是找到許冉的魂魄?!?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到在這見鬼十法當(dāng)中,還真有一種方法可以找到特定的鬼魂。
我瞬間興奮的一拍大腿。
“對嘍!有一種方法,不是對著鏡子梳頭。在午夜十二點,對著鏡子,用紅色的木梳梳頭。然后口中默念自己想要見到鬼魂的名字,那個鬼魂的景象便會出現(xiàn)在鏡子當(dāng)中!
這種方法,就是唯一可以見到指定鬼魂的方法!”
聽到我說的話,龐光的神情有些無奈。
“對鏡子梳頭!這……這招俺用不了,俺是個大禿瓢,根本沒頭發(fā)!”
龐光這話說的沒錯,他雖然算不上徹頭徹尾的禿瓢。但他剃的是小平頭,并且毛發(fā)稀疏,腦袋瓜子上頂著的那幾根雜毛,跟禿瓢比起來也不差什么!
而我的行動并不是很方便,我之所以不能見陽光,雙腳不沾地,就是為了不讓陰間感受到我的氣息,因此勾魂二使無法找到我。
而我頭頂?shù)娜`早被爺爺用金針封鎖,而鏡梳頭召鬼這種方法,需要人身上的陽氣和靈氣為引,所以這個方法我也使用不了。
眼下,我和龐光紛紛把目光投向王丹馨。
“我行!”
都不用我們二人開口,王丹馨已經(jīng)自己拍著胸脯,要找鏡子梳頭。
“我頭發(fā)長!這個見鬼的方法讓我來!”
龐光聽到這話,立刻開始布置。我們素材鋪里平時就兩個大糙老爺們,平時也不怎么照鏡子。也就廁所那屋,有一個正方形掛在墻上洗臉池子正上方的木頭架水銀鏡。
那鏡子也是好多年前的產(chǎn)物,綠色的木頭邊框,上面還有一對紅鴛鴦。
龐光拿著榔頭把墻上的釘子翹下來,方鏡擺到大廳的桌子面前。至于紅木梳,也是巧合,家里正好只有那么一把通紅色鮮亮鮮亮的塑料木梳,木梳齒還折了幾根,成了豁牙子。
現(xiàn)在也沒有過多的時間準(zhǔn)備,馬上就要到準(zhǔn)點兒。
我們湊合用這些簡陋的工具,讓王丹馨坐在椅子前,對著這一方有些埋汰黑手印兒的方鏡,用塑料木梳開始梳頭。
王丹馨起初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她只能不停的用木梳,梳著自己黑黝黝的長直頭發(fā)。
我在旁邊小聲提醒。
“口中要叫許冉的名字?!?
王丹馨木訥的點點頭,輕開檀口,口中緩緩的呢喃。
“許冉,許冉,許冉,許冉……”
她大約梳了四五分鐘,鏡子當(dāng)中還真就有了變化。
我們先是親眼見著,那鏡子當(dāng)中王丹馨的面容越來越模糊。
隨著王丹馨一口一個“許冉”的念叨。鏡子當(dāng)中的身影,還當(dāng)成緩緩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那是個長相極為妍媚,十分風(fēng)韻大氣的標(biāo)志美人。就跟現(xiàn)在國際上最當(dāng)紅的一線女星陳蓉蓉簡直如出一轍。
許冉就是因為長得像陳蓉蓉,所以給陳蓉蓉當(dāng)替身演員的時候才感染的尸毒。
我雖然見過幾次許冉,第一次的時候,她用長劉海蓋著半張臉,一直低著頭,怯怯生生,守在王丹馨的身邊,我那時并沒有看清她的長相。
第二次,許冉已經(jīng)身患尸毒,臉上滿滿全部都是紅色的大膿包,看起來跟癩蛤蟆成精似的,極其的恐怖惡心。
我當(dāng)真是沒有想到,原來真正的許冉,長得竟是如此的驚艷。
就連梳頭的王丹馨看著鏡子當(dāng)中的倒影,都是萬分詫異。
“小冉,真的是小冉!”
我讓王丹馨繼續(xù)梳頭,不要停。
只見鏡子當(dāng)中的許冉,臉色極其蒼白,頭發(fā)濕漉漉的貼在面門,嘴唇也被凍的瑟瑟發(fā)抖。
“冷……好冷……”
鏡子當(dāng)中許冉的倒影嘴唇囁嚅。我們雖然聽不清她口中說的是什么,但是看著唇形,許冉好像一直再叫冷。
許冉的臉上也全部都是水漬,她嫩白的鼻翼被凍的微微抽動,幾滴晶瑩的水珠順著睫毛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