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得自己的喉嚨一陣炙熱,身體都是滾燙的,好像嚴重發燒。
我的眼皮狂跳,我的脈搏狂跳,我的心臟狂跳。
“丹……丹馨……你……你……”
我磕磕巴巴,語無倫次,再也說不出完整的話。
龐光在旁邊冷眼看著糾纏的我們二人。
“恁倆小年輕的能不能正經點兒?想搞對象酒店開房去,在樹林里干啥呢?給鬼現場直播呢!”
聽到這話,我頓時回過神。
是啊!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許冉的魂魄。要不然的話,許冉的小命玩完,我的小命也得玩完。命都沒了,以后還怎么跟女人拉拉扯扯,恩恩愛愛。
我用手輕輕摸著王丹馨的頭發,十分小聲的在她耳邊低語。
“丹馨,乖!不怕。有我在呢!你先下去,讓我開天眼,看看周圍是什么樣的情況!”
我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的安撫王丹馨。這小妮子一百個不愿意的從我的輪椅上放下兩條大長腿,她緩緩離開我的身體,眼神卻還拉絲一般死死的盯著我。
這個該死的女人!在她溫熱的手臂逃離我脖頸的那一刻,我的心中竟然激起了一陣莫名的空虛感!
我輕輕抿著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頷首低頭,然后緩緩閉上眼睛,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脈搏和心跳。
就在我深吸兩口氣后,我的心情終于恢復平靜,我頓使用內力打通自己的任督二脈,血沖天靈,開啟天眼。
就在我天眼打開的一瞬間,我這才明白,方才王丹馨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我周圍這一片河邊的空地,竟然密密麻麻站著的全部都是惡鬼。
那些鬼魂好像都是生前慘死,他們面目猙獰,渾身濕漉漉,血淋淋!其中,還有那只方才慘死在河邊的黑色小貓的魂魄。
那只黑貓的魂魄渾身冒著綠光,只不過,我倒是發覺有一個問題。周遭的這些惡鬼,好像全部都是水鬼。
這些水鬼面目驚悚,可是,他們只是直不隆冬的站在原地,根本就不敢妄動。
這附近,應該是有什么更加恐怖的鬼魂,一直控制著這些惡鬼的行為。讓他們不敢擅自謀事。
忽然,就在此時,我看到遠處的渾水江面上,竟然浮著一個身穿黃色碎花裙的女人。
那女人烏黑的長發,離得太遠,看不清面容,但從凹凸有致的身材可以觀察到,那女人好像就是許冉。
“許冉!”我朝著渾水江中心叫了一聲。
河中心的女人身體明顯一顫,沒錯,我現在可以確定,那個飄蕩的魂魄就是我們要找的許冉。
可是在許冉的身后,竟然還站著一個女孩兒。
那是一個身上穿著紅衣,臉上涂著厚厚的胭脂,看起來有些年頭的老鬼。
只不過這個老鬼死的時候歲數不大,頂多十二三歲。魂魄的體格十分瘦小,那女孩兒老鬼站在許冉的身后,正沖著我咯咯的怪笑。
不好,許冉的魂魄招惹上厲鬼嘍!
那小女孩兒的魂魄看著不大,可身上怨氣極重,這說明小女孩兒死的時候一是渾身充斥著極大的怨氣和怒氣。二則是這厲鬼有著極高的修為,最起碼死去幾百年的時間。
就在這時,那小女孩兒突然用手按住許冉的腦袋。她一把把許冉的魂魄按進河水里。
許冉魂魄的手足來回撲騰著,嗆了不少的水。那紅衣女孩兒分明就是在折磨許冉。我眼睜睜的見著,許冉的魂魄越發虛弱,越發無力。倘若再這樣下的話,只怕就算我們把許冉救回來。她的魂魄也沒有體力維持到明日天明。
尤其是那個折磨鬼的紅衣小女孩,她不時的看著岸邊,好像在與我對視。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那小女孩兒眼神之中的不屑。
可惡惡鬼,竟然如此囂張!我只恨的牙根兒做癢。
龐光眼皮上還沾染著尸泥,他當然也看到了這一切。
龐光當機立斷。
“煜陽,俺對付岸上這些小鬼,保護丹馨丫頭。河中心那個老妖怪就交給你嘍!”
龐光這話說的可真不仗義。這個老雞賊,誰不知道岸上那眾多的小鬼全部都是傀儡。只有河中心的東西才最不好對付。
可就在這時,龐光已經把王丹馨護在身后,從褲兜里掏出符紙,沖著岸上的那些小水鬼便拍打過去。
我越看河中心那小女孩兒挑釁的眼神,便打心眼兒里覺得怒火中燒。
我直接寄出鬼醫13金針,朝著河中的小女孩兒便刺去。
可不知為何,就在我的金針剛剛刺破河水表面的頃刻,這些金針競迅速折回。陰醫派法寶自帶靈氣,金針便是被擊回,也不會傷害我分毫。我將這十三根金針收進衣袖,可就在我抬眼皮的瞬間,河岸上的情況,竟然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我只看到自己的正前方,那渾水江上瞬間被煙霧籠罩。一團濃濃的白霧從江面飄飄蕩蕩而起。
漸漸的,白霧四處擴散,甚至將我也包圍其中。
就在我恍惚之際,忽然,我看到那江面,從水底竟然緩緩升起一抬喜轎。
那比大紅色的花轎無比豪華,并不是古代普通的小戶人家姑娘出嫁乘坐的四人鴛鴦轎。而是那種極其有排場,挑高十分的高,周圍掛滿了紅色帷幔,又擴寬又大氣的16人抬大花轎。
這樣的超級豪華大轎,難不成是王公國戚家女兒的轎輦?
這架十六人抬大花轎從水底緩緩上升,隨之上升的轎夫,竟然全部都是人身豬頭,羊頭,牛頭。
畜生抬轎,陰樂四起,這花轎的后面還跟著許多穿著紅衣服的畜生,它們頷首躬腰,手上高舉著供奉用的托盤,托盤中擺著水果,香蠟,珍饈美食。
這樣的陣仗,如此怨氣,當真是我活了24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景。
我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大跳,就在神情恍惚的片刻,忽然,我竟然發覺,自己竟置身于這頂花轎之中。
我的周圍被豬頭,羊頭,牛頭圍繞,陰樂聲音變得無比碩大,不停的傳入我的耳膜之中,震得我頭痛欲裂。
我身上被繩子捆的結結實實,眼瞅著就要隨著這花轎再次沉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