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抱有和他相同的看法,但他的方式卻令她不能接受。
她差在了哪里,讓他這般嫌棄。
他是不是認(rèn)為,只有葉萱才配過上他眼中的好日子呢。
“你們倆不般配?!?
心里看法是一回事,說的卻是另一回事。
“父親應(yīng)當(dāng)知道,這是陛下賜婚,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隨便私定終身。”葉粢表情淡漠,淡淡然道。
他在命令她的同時,也要認(rèn)清局勢。
這件事情莫說是她,恐怕葉天齊也無能為力。
“你是什么意思?”
葉天齊狐疑的望著她,見她這消極的態(tài)度,心中略有不快。
從何時起,她敢忤逆他了?
“抗旨不遵,死路一條,女兒年輕,還不愿死,父親若是堅持,不妨你去退了這門親事,也好成全姐姐?!?
說完,葉粢微微欠身,行了一禮之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若不介意讓國公府殉葬,葉天齊大可以抗旨不遵。
這個罪人,他來做便好了,葉粢沒有興趣。
“你聽聽,你的好女兒說的話!”
白惠珍氣得心肝疼,她指向了門口,憤懣不平的抱怨道。
養(yǎng)了這么一位白眼狼,是他們?nèi)~家造的孽。
若早知她忤逆不孝,當(dāng)初說什么都該弄死她,總要好過現(xiàn)在,將他們都?xì)鈧€半死。
“行了!”本就心煩氣躁,葉天齊忍不住吼道,“木已成舟,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他的心里,何嘗不是千回百轉(zhuǎn),五味雜陳。
葉粢態(tài)度雖然強硬,但表達(dá)的意思沒錯,抗旨可是要殺頭的,就算他舍得她,也舍不得葉家老小。
強制退婚,是萬萬不可的,茲事體大,還得從長計議。
或許…能有什么兩全之法?
“我告訴你,葉粢真要是做了六王妃,我們?nèi)~家就別想安穩(wěn)了?!毙表谆菡涔首魅魺o其事的讓他回憶起一些事,“葉粢那賤丫頭聰明著呢,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讓她治瘟疫,擺明了是讓她送死,等她飛上枝頭做鳳凰,有了翻云覆雨的能力,你這位好父親,還想好好活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葉天齊猛然間抬頭,雙眸閃過一絲驚慌。
葉粢真要是個記仇的人,到時隨便兩句抱怨,就夠他受的了。
眼珠骨碌碌地轉(zhuǎn)著,他在心里打定主意。
………
“小姐,六王爺來了?!?
葉粢走進(jìn)院子,貼身丫鬟紅袖立刻跑了過來。
“來找姐姐的吧?”葉粢漫不經(jīng)心的問。
剛才在大殿上,有些話不好說。
現(xiàn)在楚羽麟來齊家,八成是向葉萱請罪。
兩個苦命鴛鴦抱頭痛哭,商量是私奔好,還是違抗皇命更好。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葉粢腦補了一出感人肺腑的愛情大戲。
不管如何上演,都會是真誠的。
“不是?!奔t袖搖了搖頭,打碎她的幻想,“是找小姐你的?!?
剛開始的時候,她感到很意外。
但是經(jīng)過再三詢問,千真萬確。
“沒聽錯?”
葉粢不知,他倆有什么好見的?
難道是要找她,商量退婚的事。
等到退婚詔書下來,他再去找葉萱,兩個有情人終成眷屬,又是話本子上經(jīng)典橋段。
“六王爺說,要見葉二小姐?!?
紅袖特意著重點明二字,葉家只有她這一位葉二小姐。
“他在哪兒?”
葉粢蹙眉,問道。
她生性怕麻煩,無關(guān)緊要的人,見一面都是麻煩事。
但是如今兩人有了婚約,又目標(biāo)一致的都要解除。
這種情況之下,的確該見一見。
“在國公府門口等您?!?
紅袖話音剛落,葉粢即刻過去找人。
果不其然,她在門口見到了楚羽麟。
今日的他身穿白色長袍,長身玉立,微風(fēng)襲來,更添一份瀟灑。
這樣的他,與葉萱當(dāng)真是萬般般配。
硬生生的拆散他們,葉粢于心不忍。
重要的是,她不愿與葉萱的男人有絲毫關(guān)系。
她迫切的希望擺脫,不單單是為了成全葉萱,更是為了自己。
“六王爺?!弊叩剿拿媲?,葉粢躬身行禮。
“免了。”楚羽麟的聲音低沉,難得有了一絲溫柔。
葉粢看在眼里,覺得她眼花了。
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楚羽麟,哪會有溫柔的一面。
即便存在,也得是在葉萱那兒才有。
“王爺找我有事?”葉粢毫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枴?
她期盼楚羽麟趕緊說正經(jīng)事,兩人商量對策,好盡快的解除關(guān)系。
楚羽麟拿出了銀票,遞給葉粢,“這里是一萬兩,數(shù)數(shù)。”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送錢?”
接過銀票,葉粢一臉詫異。
事態(tài)發(fā)展,似乎與她想的截然不同。
難道用銀票做幌子,試圖慢慢說回正題?
這個理由,倒說得通。
“不然?”楚羽麟反問道,“還要為了什么?”
他的茫然,讓葉粢意識到,是她想太多了。
他壓根沒考慮旁的事,只是送錢來的。
“今日慶功宴上發(fā)生的事,王爺還記得吧?”
葉粢有理由懷疑他忘了,否則真正的楚羽麟,豈會這般鎮(zhèn)定自若?
楚羽麟點頭道,“記得?!?
這么重要的事,哪有遺忘之理。
“那你不想說什么嗎?”
葉粢循循善誘,指望他記起來。
他是要退婚的,這才是他要做的事。
他要是不退婚,會悔死的。
“訂婚禮還在做,晚兩日送到府上來。”
楚羽麟恍然大悟般,說了句令葉粢無言以對的話。
好端端的退婚不講,怎么扯到訂婚禮上去了?
莫非,他是認(rèn)可了這門婚事嗎?
記得前世,楚羽麟非葉萱不娶,甚至不惜為她絕食。
到了今世,情況大不相同,究竟哪里出了問題?
葉萱絞盡腦汁,還是不明所以。
“王爺?!?
葉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她款款向楚羽麟走來。
秀眉微蹙,神色落寞,表情哀怨,分明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女子看了都會心疼,更何況楚羽麟。
葉粢回頭,卻發(fā)現(xiàn)楚羽麟一臉平靜,還不如她泛起的漣漪多。
這是怎么回事?她愈發(fā)想不通。
“葉大小姐?!背瘅胛⑽㈩h首,禮貌但又疏離。
“王爺既然來了,何不進(jìn)府坐坐?”葉萱嘴角上揚,笑容清淺,“家父沏了上等的大紅袍,在等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