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的嚎叫聲傳遍了整座閔山。
山底的楚羽麟聽到聲音后,全身散發(fā)著一股冰冷的氣息,仿佛方圓十里的活物都能被他凍僵。
一想到那個看似冷漠,卻能為了他夜闖閔山的人,他的心就隱隱作痛。
他實在不敢想象,若是她出了事……
刀疤臉捂著下半身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大哥!”老二怒不可揭,這個女人竟敢傷害他大哥!
老三急忙阻止了老二,他記得雇主說了,對付這個女人不能近身搏斗。
看著葉粢脖頸上的鮮血,他似乎明白了,為什么她剛才要向著匕首而去。
原來她不是自殺,而是要激發(fā)她體內(nèi)最后的一點力氣。
拼時間么,老三一聲冷笑,論耐心,誰能比得過他?
他倒是要看看葉粢在這里五步陣?yán)锬軇佣嗑谩?
果然,踹了刀疤臉之后,葉粢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樣,倒在了地上。
“砰”,老二一把拽著她的領(lǐng)子就是一記重拳。
老二罵道:“敢傷害我大哥……”
又是一拳打在了她的肚子上。
“不要打她。”老三連忙阻止,按照這個陣法的破解力,越是疼痛越能激發(fā)她的堅持力。
他一向不喜歡那種掙扎得死去活來的種類,他就等著這個女人的力氣全部耗盡,他好不費吹灰之力。
老二一腳將她踹翻在地,葉粢順勢摔到了懸崖邊。
嘴角溢出鮮血,葉粢一笑,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
“還以為她找了什么了不得的人來殺我呢,就你們?nèi)@種……嘖嘖嘖……”嫌棄的樣子不言而喻。
老二正要繼續(xù),被老三阻擋了,她明顯就是想要老二打她,然后讓她體內(nèi)的精力被激發(fā)出來。
“等著吧,讓我們看看她在陣法里能撐多久。”
而且這個女人邪門的很,全身上下似乎都是武器。剛才若是他沒有看錯,剛才讓大哥倒下的是她口中發(fā)射出來的一根銀針。
還有之前腐蝕毒物的黑色藥水,以及剛才落地起煙霧的黑色彈丸……
似乎她全身上下都是對付別人的武器,能致命的那種。
保險起見,他還是想等這個女人用盡了全身力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葉粢徹底躺著不動,似乎呼吸都快要停止的時候。
老三緩步上前蹲在了她的面前。
這五步陣居然那么厲害,他只是進(jìn)來幾息的時候,他已經(jīng)有了一種全身筋骨發(fā)軟的地步。
這個女人是鐵打的不成,居然那么久……
他伸腳踢了葉粢一腳,微弱的呼吸從她口中發(fā)出。
看樣子,她是徹底被耗光了力氣。
就在他剛剛蹲下身的瞬間,剎那間,一股寒冷的氣息鋪面而來。
抬頭間,葉粢一手奪了他衣袖里的草藥,掌心向他劈來。
老三急忙躲閃,沒發(fā)現(xiàn)葉粢一個轉(zhuǎn)身,已經(jīng)朝著懸崖跳了下去。
“葉粢……”
雨越下越大,耳邊充斥著暴雨聲,葉粢似乎聽到一道絕望的叫聲。
是誰在叫她的名字?
腦海中劃過了一個場景。
那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鮮血染紅了整座村莊。
雨水的沖刷下,似乎整個村莊都變成了血寨。
葉粢跪在地上,將一具具尸體翻開,一邊哭一邊喊:“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天雷一聲蓋過一聲,仿佛要將整個大地都震碎了。
大雨打在她的身上,她的整個世界里卻只剩下了那一張俊美冷漠的臉,腦海中卻是那個人的樣子。
他冷臉說:“你就是個冷血自私的人。”
他說:“葉粢,你連萱兒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以及那個人拂袖而去的背影。
樁樁件件都是他多么的厭惡她。
可是她的腦海中卻依然還是那張臉,她一邊找一邊哭:“楚羽麟,你不要死……”
“小五……”
“五兒……”
身后一聲聲關(guān)懷的聲音她聽不見,直到一聲:“葉小米……”
她的手一顫,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葉粢醒來的時候,肩膀傳來一陣疼痛。
她倒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一道熾熱的白光差點閃瞎了她的眼睛。
她急忙閉上眼睛。
按壓著肩膀,再次緩緩睜開眼睛,看來,她這一摔應(yīng)該是昏迷了好幾天。
身后是一陣柔軟,葉粢看去,被當(dāng)場的場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楚羽麟?
腦海一陣眩暈,葉粢來不及回想什么事情,連忙先給他把脈。
夕陽西下,葉粢將最后橙色的葉粢搗碎后,加入事先準(zhǔn)備好的藥汁,調(diào)制好了以后喂給楚羽麟喝了下去。
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葉粢終于將一整顆見耳根喂完了。
這個時候她終于有時間想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從前世今生的游山尋藥的經(jīng)驗來看,一般迷霧重重的懸崖、山谷都是非常高、非常危險的。
但是設(shè)置了瘴氣或者毒煙的懸崖山谷,就會完全不一樣。
瘴氣需要有大量的水源才能凝結(jié)成氣,而且是甚少流動的水源。
也就是說懸崖下方要么是湖,要么是海。
大楚地處東方,甚少有海,所以這座懸崖之下,定是一湖。
所以,她計劃好了,拿到見耳根之后就跳湖。
大多人吸入瘴氣會瘴氣而死,或是重度昏迷,但她身上有大量的清心丸,瘴氣近身會自動被清心丸化解。
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楚羽麟會忽然出現(xiàn)。
大雨磅薄,她似乎聽到有人叫她。
她正想抓住懸崖壁上的蔓藤,順著蔓藤往下落,免得到時候水里有大石頭之類的東西。
進(jìn)階著,一道玄金色身影從天而降,“葉粢,抓住我。”
“你不要命了?”她說了多少次,楚羽麟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劇烈運動,更不能動用內(nèi)力。
不然這見耳根又要白采了。
楚羽麟摟著她,右手持劍劃破著懸崖壁,減輕了兩人的重力。
風(fēng)吹過耳邊,伴隨著雨聲,一縷長發(fā)拂過耳際,她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么。
她太想扒在他的耳邊吼一聲:“姐姐輕功不錯,可以帶你飛下去。”
只是,她什么都還沒有說,楚羽麟摟著她一個側(cè)身直直朝地面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