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楚一楚二大驚失色,無奈手下還架著個人,一時無法脫手,只能朝葉粢投去求助的目光。
葉粢壓根沒時間注意他兩的動靜,楚羽麟倒下的剎那間,便被葉粢撲過去雙手抱住,在他快要落地的時候,被強大的慣例甩出去,被砸得腦袋嗡嗡作響,還沒反應過來時,楚羽麟仿佛天女一般砸在她肚子上。
“哎喲,”葉粢沒來得及捂嘴,一聲痛呼脫口而出,她伸手想要推開身上砸著的重物,忍著劇痛定睛看去,只見楚羽麟整個人已經失去了血色。
不好,他中了玉蛛毒,這家伙什么氣運,剛剛才解了萬鱉毒,現在又中了玉蛛毒。
楚羽麟長得雖然高挑清瘦,可是畢竟是個八尺男兒,又是個習武的武夫,體重自然比尋常男主還要重上許多,葉粢費盡力氣翻了個身,側身用盡力氣坐起來,順勢將身上的楚羽麟推了出去。
“有人來了,”葉粢狗刨式地從地上爬起來,耳邊傳來一陣雜亂快速的腳步聲,仔細一聽,正是從西疆人來時的方向傳來的,她心里一驚,來不及擦拭額頭密集掉落的冷汗,彎腰抓起楚羽麟兩條大長腿,用力往身邊齊膝高的野草叢里拽。
耳邊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葉粢將楚羽麟拖到草叢里放好,自己匍匐在地,小心地扒拉出面前的一片野草,露出指縫隙寬的空隙,定睛望去,只見不遠處明明暗暗中走出一小隊西疆人。
西疆人都穿著厚厚的羊皮靴子,雖然穿著麻布衣裳,可是個個身形龐大,如同小山,且看起來十分訓練有素,如果不是他們羊皮子靴子下面鑲了木鞋底板,走起路來啪嗒啪嗒響,否則就憑這些人的本事,怕是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他們。
領頭的西疆人是個模樣陰冷的壯漢,高鼻深目,一雙瞳孔是深藍色,乍一眼看去,像是被一塊堅冰凍住,葉粢渾身上下都有剎那間冰涼。
“鐵木七他倆這會兒應該巡邏到對面山頭了,鐵木七又是嘴饞的貨色,這會兒指不定已經把東坡山洞里的野豬崽子全給刨了。”
領頭的西疆人身后跟著一個鬼鬼祟祟的紅眼漢子,一雙眼睛像是浸了血似的,長得人模狗樣,可是說起話來,表情和話語都帶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猥瑣狡猾之感。
尤其是那雙滴溜溜的眼珠子四處亂看的時候,葉粢總有種快要被人窺視的緊張和壓迫感。
這一行人看來都是西疆人,無故入我朝領土,又圈地占領,兵器齊全,那個所謂的貴人到底是誰?皇帝素來殺伐果決,到底是誰心懷不軌,想要在帝都挑起一場腥風血雨?
葉粢想不通,也沒時間去想,眼下楚羽麟性命不保,只有等這隊西疆人趕緊離開,她在想辦法捉一只玉蛛回去研究解毒的法子。
如此想著,葉粢心里祈禱著這些人趕緊離開,一邊躺在草叢里給楚一楚二打手勢,讓他們稍安勿躁,一切都這些西疆人離開再作定奪。
楚一楚二在她身前右前方處的大樹后藏著,巴巴裂被他倆一左一右按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從樹后露出半張臉,他倆也知道如今己方身處下風,不能輕舉妄動。
“你給我安分一點,否則老子現在就給你一刀,送你去西天找你同伴相聚,”楚一收回腦袋,低頭一看,正好看見巴巴裂努力揚起脖子,對著那對西疆人離開的方向,目呲欲裂,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向同伴求救。
楚一一巴掌將他的腦袋拍在地上,大約是力氣太重,一巴掌下去,就聽見一聲悶響的“砰”,隨后緊接著清脆的咔嚓聲,巴巴裂垂下的腦袋以一種詭異的弧度歪向肩膀后方,臉上竟然是絲毫沒有痛苦的神色,反而是一種怪異且滲人的笑臉。
楚一乍一下被巴巴裂的怪笑嚇了一跳,猛地往身后一退,身后撞在粗壯的樹干上,疼得他吃痛弓腰,楚二比他要穩重許多,伸手趕緊捂住他的嘴巴。
就在二人擔心方才的動靜會驚動還沒走遠的西疆人時,楚二的余光忽然注意到巴巴裂尸體忽然動了一下,他愣住,扭頭看去,卻發現巴巴裂的腦袋還是耷拉在肩膀上,慘白卻滲人的可怕笑臉上,一只眼睛忽然以極慢的動作轉動兩下。
“這……這是……什么?”哪怕是久經沙場的楚二,突然遇見這種詭異的場景,渾身雞皮疙瘩也忍不住立了起來。
楚一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目光無意中注意著西疆人似乎停下了腳步,還沒來得細看,忽然聽見楚二在耳邊毛骨悚然的語調,磕磕巴巴地說,他好奇地扭頭一看,只見那楚二一張臉上布滿驚恐之色,他順著楚二的目光看去,頓時渾身冷汗淋漓。
“這……是什么東西?”楚二一把抓住楚一點袖子,下意識轉身就跑,楚一被他帶得將身形踉蹌,二人也顧不得不遠處停下來的西疆人,已經轉身朝他們這邊望來,手中的兵器已經拔了出來,橫在身前。
不遠處臥在草叢中的葉粢突然看見楚一楚二二人像是兩只沒頭蒼蠅一般瘋了似的從樹后沖了出來,她正是奇怪,還沒注意到二人奔去方向正好是西疆人離開的方向,她凝神細看,心中不停告訴自己沉住氣,目光一掃,只見二人身后追出了一具怪物。
說是怪物,其實是被擰斷脖子的巴巴裂尸體,原本應該死透的巴巴裂,以一種奇怪詭異的姿勢,整個腦袋耷拉在肩上,四肢伏地,仿佛一只爬行動物,以獵豹般的速度追在楚一楚二身后。
“這是什么玩意?”葉粢從來不信鬼神,更不信這玩意腦袋都斷了,還能立馬詐尸,看他那古怪的姿勢,十有八九跟西疆人擅蠱術有關系。
《九州志之西疆風物》中提過西疆人雖身處蠻荒之地,卻擅長使用蠱術,以蠱害人,或以蠱救人,比比皆是,只是蠱術自古只傳女不傳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