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有什么奇怪嗎?”葉粢見楚羽鱗低頭不語,只盯著手中那封密信,抬腳上前,就見他將手中的密信拆開,神色越來越凝重。
??“辰昊來信,楚霽同他暗中密會,卻不料中了敵人詭計,一觸即發(fā)之時,楚霽以謀略制敵,卻也同時中了劇毒,軍中大夫無能為力,又不能快馬加鞭趕來朱雀郡,不過短短半日,楚霽因毒發(fā)……死于酉州鳳凰山?!?
楚羽鱗的聲音一點點冷了下來,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寒冷,他一點點將信紙揉捏在手中,千鈞之怒,仿佛頃刻間就要降下,一時間廳里的氣氛驟降,像是數(shù)九寒冬。
“你們到底在謀劃什么?”葉粢震驚,隨即所有的疑惑仿佛洶涌的浪花拍打在她的心頭,她無法想象那樣一個豐神俊逸的男子,竟然會客死異鄉(xiāng),她腦海里飛速閃過那他的模樣,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竟然生出一絲怒火。
楚羽鱗輕輕的把信封拍照桌子上,他看到那一團(tuán)在揉皺的信紙,抬頭看了看他,猶豫了一下,伸手端起旁邊的茶盞,輕輕的喝了一小口,稍微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才道。
“數(shù)月前,陛下的安慰呈上一封密信,說是駐扎在北疆白虎軍似乎有了異動,于是陛下假意下令,將辰昊將軍遣回了駐地,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于是讓辰昊將軍同楚霽一同調(diào)查此事,同時暗衛(wèi)來報,有一批西疆人秘密潛入了帝都,并且同剛回國的阮微生暗通款曲,陛下將我推出來,在明面上吸引西疆人的目光,而你和葉萱,都是誤入局中的二人?!?
他怎么也沒想到葉粢也會入局,他原本是想要找個時間,將葉粢安排出帝京,可是他中毒一事,將葉粢拉入了局中,而葉萱更是誤打誤撞闖了進(jìn)來。
“楚霽的死是不是暴露了你們的計劃?”葉粢腦海里不?;胤胖x楚霽那張俊俏帥氣的臉龐,兩人上次分開,她本以為楚霽那樣聰明機敏的人一定會將達(dá)到此行的目的后,成功從西疆人手里離開。
可是事情并沒有她料想的那么順利,甚至楚霽將性命留在了酉州,這讓她震驚之余,難以避免的惆悵和難過。
“他……確實是陛下局中重要的一環(huán),甚至他手中掌握的那一支軍隊,甚至是決定這次計劃成功與否的重要砝碼,可是現(xiàn)在……他死了,竟然死在了鳳凰山,離他營區(qū)不過百里的地方?!?
楚羽鱗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桌上,青筋爆出的手背,展露了他此刻的滿腹憤恨,他沒想到阮微生和那個人竟然能查出暗中的那一環(huán),還將最重要的楚霽毒發(fā)在了酉州。
阮微生這一記重拳,狠狠砸在了整個大姜王朝的胸口。
“如今你們暗線也暴露了,最重要的楚霽也被人殺了,他掌握的那一支軍隊,你們還有可能收回嗎?還有葉萱到底是怎么加入局中,以及……陛下身邊的新妃……又是何人?”
事情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葉粢在腦海里將楚羽鱗所說的話同她親身經(jīng)歷串聯(lián)思索,半晌她才斂下心緒,沉眸看向遲遲未應(yīng)答的楚羽鱗。
“楚霽手中的軍隊是世襲祖上,這支軍隊到底在何處,由何人組建,至今無人可知,陛下對這支軍隊也不是很清楚,如今楚霽毒發(fā),無人再得知這支軍隊的去處?!?
楚霽手中握有重兵,皇帝竟然從沒有懷疑過他的忠心,倒也是挺奇怪的事情,看來皇帝對楚霽很是信任。
楚羽鱗揉了揉額頭,心焦如焚,“我已經(jīng)給陛下呈上了數(shù)封密信,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yīng),右相來信按照時間,也應(yīng)該今日到達(dá),新妃日夜同陛下在一處,怕是此女要惑君妖國?!?
新妃來歷不明,原本主持大局的皇帝陛下,卻被此女誘惑,多少不上朝,沉浸溫柔鄉(xiāng),不僅連楚羽鱗的密信遲遲不回,怕是對他所設(shè)的局也沒了多少的心思,畢竟美人在懷,牡丹花下,這世間所有事情都可以遺忘。
葉粢站在他身側(cè),雙手輕輕地放在他的兩側(cè)太陽穴上,手指輕輕地按在穴上揉搓,如此整個局勢都被打亂了,重新洗牌設(shè)局收拾爛攤子的事情全部落在楚羽鱗的肩上。
“說了你也許不會相信,葉萱是入局還是因為辰昊無意中說漏了嘴,葉萱聰明伶俐,一下子就猜中了陛下要收拾朝中有異心的臣子,而此時我們正巧在物色送去阮微生身邊的棋子,葉萱主動表示愿意入局,于是我們設(shè)法將葉萱送去了阮微生的身邊?!?
楚羽鱗醞釀了半晌,才斟酌著將事情囫圇告訴了葉粢,有些事情他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告訴葉粢。
葉粢沉吟不語,葉萱素來是無利不起早,她能夠主動提出入局幫助楚羽鱗成為安插在阮微生身邊的棋子,十有八九是有條件的,可是她聽得出楚羽鱗似乎并不想將這件事說的太過清楚,她便也默認(rèn),不再多問。
“既然姐姐愿意入局,可是她后來驚動了阮微生,險些被害,我猜如今那個在國公府里的葉萱,怕是阮微生讓人假扮的吧?如此,整個葉國公府豈不是陷入了危機之中?”
葉粢對國公府里的人雖然并沒有幾分感情,可是她不愿意看見這一府的人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送了性命。
楚羽鱗側(cè)首迎向她的目光,眸光中疲乏之色一閃而過,“放心,葉國公府只是阮微生的墊腳石,他要找的盟友,可不是葉國公府這樣沒有實權(quán)的盟友,他的野心,可是整個大姜。”
葉粢心口一緊,阮微生不過區(qū)區(qū)一個郡王,竟然妄想篡奪整個大姜王朝,她原本只當(dāng)阮微生不過是尋私仇,畢竟在他國為質(zhì),一定是受了不少屈辱,這一腔的屈辱仇恨,回國后自然要尋找始作俑者報復(fù)。
可是她卻沒想到阮微生謀劃的卻是整個大姜王朝。
“他……竟然妄想成為大姜王朝的王?”
楚羽鱗聞言,嘴里勾起一絲嘲諷,“妄想,不過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