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曲水縣
陳先生問完了之后,那個女人的臉色就明顯變的有些不自然了起來。
她猶豫了一下之后說:“我還得接機,現在不方便和你們說,要是你們去的話,就給我錢,可以跟著我,等會兒接到我老公,我們就一并上路,到時候路上和你們說。”
我看了陳先生一眼,陳先生點了點頭,陳有良就拿出來了錢給了這個女人,并且陳有良問了句你怎么稱呼?
同時他還說了:我叫陳有良,這是我師傅,你叫他陳先生就可以,這是穆冰。
說話之間,陳有良分別指了指我和陳先生。
女人把錢快速的接了過去,接著放進了衣服內包里面,然后就說:“你們叫我小芳就行,我老公飛機快到了,得進去機場了。”
小芳說完之后,轉過身就快速的往機場里面走了進去了。
我們三個人跟在其身后,陳先生聲音突然很低的說了句:“她的老公,應該是我們的同行。”
我愣了一下,問陳先生怎么發現的?
陳先生指了指走在前面的小芳,我順著他手指的位置看了過去,發現他指著的是小芳的腰間。
我這才看見,那里掛著一個很小很小的鈴鐺,鈴鐺是銅色的,拴在小芳身上,不過小芳怎么走,鈴鐺都一直沒有響起來過,就像是根本不會響一樣。
我微咪著眼睛,說這樣就能夠判斷是同行了么?不會是她從別的地方求來的保平安的東西?
陳先生搖了搖頭,輕聲告訴我這個鈴鐺并不一般,是用修道者的發絲精血混合參須之后編織而成的。
這叫續命鈴,沒有人會隨隨便便編制續命鈴給別人。因為這樣做了,就代表修道者和這個人的命就連在一起了,如果她死了,那個修道者也會死。
相同的,修道者死了,她也不能活下去了。
一路之上,我們已經走進了機場的接機大廳里面了。
小芳站在人群之中不停地張望著,我們沒有繼續走過去,而是保持了一段的距離,在這個位置說話,我們的聲音也不會被小芳聽到。
就在這個時候陳有良突然說了句:“看面相五官來說,這個小芳本來應該是一個死人,是因為續命鈴才活到現在這個時候,加上她說自己來接自己的老公,以及曲水縣現在根本沒有人敢回去,所以她老公一定是一個修道者。”
陳先生點了點頭,接著說:“不知道曲水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希望和我們要做的事情無關,不然擴散的這么大,恐怕真的就麻煩了。”
我心里面也只能夠希望事情真的能夠像是陳先生說的那樣,可是經歷了這么多下來之后,我清楚,可能這就是天注定的,我做任何的事情都不可能那么一帆風順。
大約等了半個多小時吧,小芳接到了她老公,朝著我們走了過來。
我注意到他們兩個人從見面開始,雙手就握在一起了,再也沒有分開過。
小芳的老公是個最多二十七八的年輕男人,帶著一副黑邊框的眼鏡,眉目之間有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
小芳和我們介紹,說她老公叫周存一,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周存一在這個過程中并沒有多說幾句話,只是點了點頭。
跟著小芳往機場的停車場走,一直到上車之后,小芳開始開車。
周存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我們三個人擠在最后面,這個時候陳先生說了句:“姑娘,現在可以吧曲水縣的事情告訴我們了吧?”
小芳明顯看了周存一一眼,接著才點了點頭說:“前段時間,縣城里面拆違建,還有一些危房,政府出面拆的,給的錢不夠,其中有一些當地的藏民鬧了事兒,之后執法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房子倒了,壓死了幾個人,之后事情就鬧大了,那些執法人員都被趕走了,不準進縣城,而且曾經拆過房子的工人,也陸陸續續的出了事兒。縣城里面的土著民族一致對外,加上政策就偏向他們,所以一直僵持著這個局面,外來人如果進城,直接就會被砸了車。把人趕走。”
我眉頭微微皺起,這個就和陳有良說的一樣,同事心里面松了口氣,應該沒有大礙。
可就在這個時候,周存一卻突然開口說話了。
他的聲音有一種纖細的感覺,聽起來就像是中氣不足一樣,讓我覺得他好像很久沒有休息過了。
周存一說:“表面上看是這樣,實際上是拆違建的時候,他們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所以放出來了一些東西,曲水縣如今不是一般的危險,我們是可以帶你們幾個人進城,可你們也怕是找不到能住的酒店,而且你們來曲水縣,目的恐怕不是那么簡單吧?”
周存一說話之間,目光一直看著后視鏡里面,不過他的這個角度,剛好能夠把我們所有人都掃視一遍。
在他黑色邊框的眼睛下面,我明顯看到了一絲和陳先生相似的凌厲。就算是虛弱,這樣的東西也不會消失。
而且他的話語,直接就說出來了我們的目的。
陳有良沒有說話了,陳先生咳嗽了一聲,然后說:“我們此行的確是要找一個地方,二十年前我曾經來過曲水縣,不知道是不是和現在曲水縣的事情有關,如果無關的話,我們可以幫忙,幫你解決這里的事情,如果有關的話,也變成了我們自己的事,不會有其他的目的。”
我聽到陳先生的話,心里面微微僵硬了一下,陳先生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周存一突然不說話了,沉默了半晌之后他才說:“你憑什么斷定,我會解決曲水縣的麻煩?”
陳先生的目光卻落在了小芳的身上,說了句:“她。”
車里面,頓時就沉默了很多了。
小芳表情明顯有些慌張了起來,周存一聲音變得柔和了很多,說讓小芳開車,不會有什么事情的,這幾位只有善意。
接著周存一沒有從后視鏡里面看我們了,而是扭頭過來看向陳先生,一字一句的說:“本來,我應該毫不猶豫的相信你,因為我們這種人1;148471591054062,都是相信因果報應,可從你身上我聞到了鬼氣,修道者要化鬼身,所以進城之后,你們就下車吧。”
陳先生眉頭微皺了一下。陳有良還要說話的時候,陳先生卻用目光制止了他。
我大概明白了他們之間的交流了,陳先生本來想要幫他的忙,這樣就可以讓他幫我們解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只不過卻因為陳先生之前為了壓抑傷勢,把身體鬼化的原因,遭到了對方的拒絕和懷疑了。
我沒有多說話,憑借我和陳先生以及陳有良三個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把我們怎么樣。
一路上車開了大概有三個多小時吧,我們出了高速,開了一段距離之后,就看到了公路上面有很多帳篷,帳篷外面還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這些人揮手要攔我們的車,小芳慢慢的把車停了下來,打開了車床。
一個額頭上明顯都是抬頭紋的老人把頭湊了過來,用一口生硬的普通話說你們是從什么地方來的?
他的目光顯得有些陰冷,就像是一言不合,就會把我們車砸了一樣。
小芳卻說了一連串我根本聽不懂的語言。
接著那個老人的表情就變得松緩了很多了,然后點了點頭,離開了我們的車子。
放行之后,很快我們就進去了曲水縣。
陳有良聲音微微變化,說了句:“你不是漢人,你是藏族?”
小芳輕輕點了點頭,而周存一則是聲音平靜的說了句:“到城區之后,你們就下車吧。收了你們的錢,拉你們到了地方,因果已經盡了。”
陳有良的表情,明顯變得有些難看了,陳先生并沒有什么表情變化,只是點了點頭,說了句好。
沒過多久,我們的車就到了城里面的街道,小芳把車停了下來。
陳有良已經打開車門下車了,陳先生卻突然拿出來了一個東西,遞給了小芳,說你每個月都會有一天生不如死,特別難受吧?每次到了那一天之后,把中指血抹在上面,就可以幫你緩解那些疼痛了。
小芳愣住了,然后把這個東西接在了手中。
我也剛好下了車,陳先生沒有等周存一拒絕,還有小芳說話,直接也下車了。
陳有良的表情卻變得更加的不自然了,說師傅,你怎么能把那個東西給她?
陳先生則是說了句:“我教過你很多東西,看來你還是沒學到。”
明顯,陳有良的臉色,那一瞬間都有些不自然了。
而我則是下意識的回頭看了那輛車一眼,發現周存一那一面的車窗已經打開了,他一直在看著我們,車也并沒有開走。
陳先生則是沒有停頓,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了。
我明白陳先生做任何事情都有理由,立刻就跟著他身后走去了,并沒有理會周存一。
而陳有良也快步的跟在我們的身后。
這個時間,現在已經到了約莫清晨了,夜幕散去,天邊出現了一絲魚肚白。
陳先生對于這條路就像是格外熟知一樣,帶著我們朝著一個方向一直往前走。
于此同時,陳先生說了句:“我給她那個東西的目的,是讓她沒辦法拒絕,只要拿了我的東西,她就沾染上了我的因果,雖然我這樣也沾染了她的因果,但是她有周存一的續命鈴鐺救命,并不會對我怎么樣,只是這樣的話,我幫了她一次,她就必須幫我一次了,否則續命鈴鐺也救不了她的命,周存一會來找我們的。”
聽完陳先生的解釋之后,我心里面就咯噔了一下,卻突然覺得,陳先生開始算計人的話,真的是讓人沒有一絲一毫能夠反抗的能力。
陳有良才說了句師傅我知錯了。
陳先生則是嘆了口氣,說:“我命不久矣,如果你在我死的時候都不能夠自己悟透清楚這些道理,恐怕你也沒辦法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了。”
陳先生的話,讓我心里面咯噔一下,我說陳先生,你不要這樣說,你怎么會出事呢?
陳先生則是搖了搖頭,聲音平靜的說:“因果牽連的事情,以后你就清楚了,你也能夠感受到一些東西的。”
陳先生的這句話,卻讓我有些茫然和慌張了,想到了自己夢中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