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坳西北百里山路有三座高山,中間有灘,灘邊有河,河水清冽,流淌的不急不緩,名曰三山灘。
此灘涂方圓幾里被三山包裹其中,周遭六七十里沒有半點人煙,三山陡峭高縱入云,樹高林密。
寬闊的灘涂之上一隊著甲騎兵,胯下棗紅馬,身著亮銀甲,手提一丈八長流云雙刃陌刀,一字排開,威風(fēng)凜凜。
騎兵分作兩隊,一隊著紅色披風(fēng),一隊著青色披風(fēng),身上甲胄一樣,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fā)光,此亮銀甲非彼亮銀甲也,乃是云舒日夜不停辛苦打造的合金鎧甲,鋼絲繩從中穿編而成,云舒利用后世出土的金縷玉衣的制作方法,合金亮銀甲質(zhì)地如鋼,卻是輕巧了許多,總共才有二十幾斤重。
腰間牛皮戰(zhàn)帶,戰(zhàn)帶腰眼處配牛肉戰(zhàn)囊,戰(zhàn)囊中放置六枚木柄手雷,囊外有套,一把流云玄鐵匕首,兩只拇指粗細的訊香竹筒,還有一個小巧的鐮刀火石。
戰(zhàn)帶腰中懸掛一把流云長柄腰刀,如此這般云舒是充分考慮到了遠戰(zhàn),近戰(zhàn),貼身戰(zhàn)的需要。
胯下棗紅駿馬昂首赳赳,打著響鼻,四蹄亂刨,四蹄釘月牙形六釘合金掌,云舒之所以如此設(shè)計是充分考慮到戰(zhàn)馬的馬蹄大小不一,行軍中假如磨損后無法快速打造。
二十一名追風(fēng)鐵衛(wèi),頭戴合金帽盔,就如大明朝的盔甲一樣,可遮擋陽光,阻隔雨雪,帽盔下牛皮筋掛保持合金甲片,只露雙眼,如此便可以保護脖頸,此盔甚是實用,既輕巧又靈活,不似這個時代的雁翅盔,只圖好看,卻很是笨重,戴此盔甲作戰(zhàn)半天,恐怕第二日腦袋都不敢轉(zhuǎn)動。
云舒蹲坐在高處巖石之上看著眾人辛苦演練,每日揮舞二十一斤重的流云陌刀五百下,負鎧甲再加重三十斤奔跑在峽谷中來回十里路。再就是三三制揮刀破陣式,斬馬陣,圍攻陣,收縮陣等等陣式。
聞聽著演練場上尖銳哨音長短不一,隊形也在相應(yīng)的快速變化,這也是出自云舒手筆,每三人配備一個尖銳聲的哨子,作戰(zhàn)時含在嘴中,哨音傳訊,有長有短,各代表的意思不同,例如兩長一短,兩短一長,三長,三短,各是說前進,后退,靠攏,合圍,分散等等意思。
云舒正看的心許不已時,身后傳來孫沐之和趙恒,李清三位頭領(lǐng)的話語聲:“少爺,您看他們練的如何?”孫沐之說道。
云舒努嘴沉默片刻道:“還行吧,此番能力勉強可以一戰(zhàn)!”
“什么,勉強一戰(zhàn),少爺您眼花了吧!”趙恒心中有些不悅的道。
云舒蹲在半坡上回頭看了一眼趙恒,不懷好意的問道:“趙恒,你是說你們區(qū)區(qū)二十人可以抵擋千軍萬馬不成?”
趙恒黑胡須一翹,翻了翻眼珠道:“少爺,以目前我們的裝備戰(zhàn)力,抵御千人之騎不在話下。”
云舒早就猜透趙恒等人心思肅然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手中有手雷就可以天下無敵了,我告訴你們,這手雷不是打殲滅戰(zhàn)絕對不可使用。”
三人面面相覷,一臉茫然,孫沐之畢竟年長,考慮深遠沖二人道:“少爺?shù)脑挷粺o道理,戰(zhàn)場廝殺靠的是真本事,如若擅自動用手雷,說不定會招來殺身之禍,到時候我等將成為眾矢之的!”
云舒用手指點了點孫沐之笑道:“聽見了嘛!還是你們的隊長深謀遠慮,看的長遠,這手雷乃是我們的保命的最后一個殺招,萬萬不可輕易示人。朝廷暗衛(wèi),秦王府的龍驤暗衛(wèi)都不是吃軟飯的主,我們?yōu)楹我谶@深山老林中日夜苦練本領(lǐng),就是為了躲避耳目。
哪些探子斥候個個能見縫插針,無所不能,我們的聽風(fēng)閣,柿山,梨花坳連番遭受屠戮,難道這些血淋淋的教訓(xùn)你們還沒看清楚嗎?”……
哪些探子斥候個個能見縫插針,無所不能,我們的聽風(fēng)閣,柿山,梨花坳連番遭受屠戮,難道這些血淋淋的教訓(xùn)你們還沒看清楚嗎?”
三人聞聽,臉色大變,皆抱拳施禮道:“少爺息怒,您教訓(xùn)的是,在下定然遵從,絕不輕易示人此利器!”
云舒又接著道:“我父冤死,牽連你等,流落江湖,假若我們?nèi)魏我蝗伺炎兏婀伲允撬雷铮疚蚁胭嵭╁X財,讓你們?nèi)巳四軌蛉⑵奚樱崎e度日,不想卷入任何紛爭,然財帛動人心,望這真金白銀趨之若鶩,不顧廉恥,吃相太是難看。”
云舒嘆息一聲接著又道:“當(dāng)時我與田伯無以為生,便發(fā)明這釀酒之法與越州薛萬千老爺合作,誰知他乃太子門人,當(dāng)時年少輕狂,不知人心險惡,入長安一展拳腳,結(jié)果白白葬送了五十幾人性命,好在你等大都保全,余才心安些許。
秦王殺孽心重,意欲奪嫡,然軍馬錢糧乃是一大短板,便派我們的老鄉(xiāng)房玄齡刻意拉攏,梨花坳一戰(zhàn),三十三名朝廷暗衛(wèi)被我等悉數(shù)斬殺,朝廷不會善罷甘休,定會卷土重來,將我等置于死地。
然與秦王合作仙酒以來,每日入秦王府中金錢何以萬計,然我等被人追殺一事,秦王府卻是置若罔聞,不管不顧,哪怕是派人慰問一聲也不妄雙方合作一場,我等只得未雨綢繆,早作打算!
唯獨令我心有不甘者就是現(xiàn)今在梨花坳中的我們哪一眾鄉(xiāng)親父老,六十幾個河?xùn)|壯漢也在日夜苦練,卻不知風(fēng)雨欲來,一切還蒙在鼓中,在下甚是慚愧啊!”
三人聞聽,個個沉悶不語,孫沐之只得打破寧靜道:“少爺勿憂,實在不行就接他們一眾人等到這三山灘來暫避即可啊!”
云舒聽罷,連連擺手道:“此事萬萬不可,你們這些人乃是先父舊部,個個忠勇,而且是我可信之人,不然我也不會將手雷,槍弩,流云匕,流云腰刀,陌刀傳授給你們。你們可知,你們手中的任何一樣兵器被覬覦之人所知,人人都會想據(jù)為己有,不惜殺之而得。”
云舒見三人滿臉嚴(yán)肅,便示意眾人席地而坐,云舒開口道:“你們?nèi)送饧釉魄澹炖夏瑁±先院蟊闶窃谙碌淖蟀蛴冶郏惺裁词陆窈缶陀晌覀儙兹松套h決定,且要守口如瓶,不可泄露他人。”
三人聞聽,正了正身子,一臉興奮之色,孫沐之和聲道:“少爺,自從跟隨少爺早就將生死交給您了,一切全憑少爺決斷就行!”
“孫大哥言重了,幾位大哥,俗話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據(jù)在下推斷,明年天下必將大亂,奪嫡之爭已是勢同水火,親自手握重兵必將攫取天下,榮登大寶,李家怨殺我父,在下斷然不會為其效命,你們可知在下心意否?”
孫沐之,趙恒,李清三人自然明了,決然點頭道:“我等逃亡之身,唯少爺馬首是瞻,絕無二話!”
云舒點頭道:“天下誰坐江山在下倒是無所謂,只要是我漢人就行,可突厥番狗屠戮我漢人百姓這可是萬萬不能,突厥吉利野心勃勃,覬覦我漢人天下久矣,明年趁奪嫡紛亂之際定然會出兵南下,到時候咱們兄弟就來給攪一攪這趟渾水,撈些好處,幾位大哥意下如何?”
幾位對云舒所言深信不疑,心中明了眼前這位少爺深不可測,學(xué)究天人,自然欣然道:“哪感情好啊少爺,不瞞少爺,在下的手癢的厲害啊!拿番狗開開刀,練練手豈不是正好!”
“幾位大哥就如此相信在下?”
“這是當(dāng)然了,少爺您能釀酒,能鍛刀,還能造手雷這種天下無敵的火器,假如少爺帶領(lǐng)我等一爭天下的話,我想也有少爺您一席之地啊!”
“就是,就是!”余人隨和道。……
“就是,就是!”余人隨和道。
云舒肅然道:“此話我等隱蔽處開開玩笑罷了,且不可胡亂言語,會招來殺身之禍的,在下不想爭奪什么天下,只想帶領(lǐng)你們這一眾河?xùn)|父老,尋覓一個棲身之地,喝酒放歌,牧馬放羊,繞兒膝下豈不快哉!”
孫沐之聽出此言門道,便正言問道:“少爺,可是有什么打算?”
“正是,不瞞三位哥哥,眼下兩件事要辦,再有月余便至年關(guān),三山灘給養(yǎng)也快告罄。
如今暗衛(wèi)云清隊訓(xùn)練也是小有成就,據(jù)查此地北方百里之地,乃是獲澤縣城,城南南山之中流匪作亂,云清傳報說是里面有突厥人的身影,人數(shù)有二三百人之?dāng)?shù),你們正好拿這些流寇練練手,劫富濟貧,順便賺點便宜也好過個好年,具體如何行動你們自己說了算。
但是前提是不得損失一個兄弟,速戰(zhàn)速決,獲澤縣乃是通往蒲州要充,流民集結(jié),要是有余糧可以盡量多救濟一些老幼。”
三人起身齊聲道:“在下領(lǐng)命。”
云舒招手示意三人坐下又道:“今年過年我們闞家軍在此地濟濟一堂,所需物資派人去西山領(lǐng)取。
年后開春,我再入長安疏通關(guān)節(jié),以犒勞靈州衛(wèi)行軍大營為由,將我等的一眾軍資悉數(shù)裝車運往固州,你們有誰知道撫遠這個地方的?”云舒掃了三人一眼。
見三人一臉茫然,皆是不知。
云舒笑道:“靈州北去百里有一重鎮(zhèn)名曰撫遠,東靠黃河,西依賀蘭山,乃是南北通衢要地,具有塞上江南之美譽,是大唐,東突厥,西突厥三處相交之所,此地以后便是我等的容身之處。
我追風(fēng)鐵衛(wèi)以后便馳騁撫遠城,以此為根基,殺突厥,拒貪官,休養(yǎng)生息,安家落戶,幾位大哥看來可好?”
孫沐之早就按捺不住,嚯的一下站起,臉色悲憤的道:“公子,我等早該如此啊,呆在這兔子不拉屎的鳥地方,都快憋屈死了,如此隱姓埋名,忍辱偷生實在是窩囊啊!大丈夫就還馳騁疆場,快意恩仇,早死早托生!”
趙恒厥著黑胡一拍大腿喝道:“就是嘛,人死鳥朝天,怕個球。”
“你們幾個心中有數(shù),元宵節(jié)前后我們就動身,趁這時候我們抓緊時間泡制藥酒,配置火藥!”
幾人興奮點頭,好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充斥著周身上下。
梨花坳中,趙虎,崔亮二人帶領(lǐng)六十名河?xùn)|少壯,分作六隊,每日卯時起床負重越野,然后各行其事,一隊泡制藥酒,一隊負責(zé)警衛(wèi),一隊打造長柄精鋼橫刀,其余者苦練破鋒八刀,以及步法,陣式,掩殺,埋伏,圍攻等等殺人技巧。
對于火藥配制,云舒不敢輕易交于他人,每日里便帶領(lǐng)著嚴(yán)山隱入山谷秘洞之中,將從各地匯集來的硝石,硫磺粉再次提純配制。
嚴(yán)山則是一把橫刀在洞外不輟苦練,風(fēng)雨無阻。
西山村如今已是舊貌換新顏,日新月異,酒坊已經(jīng)擴大規(guī)模,村鎮(zhèn)西邊又成立一個偌大的毛皮作坊,臨時先是梳皮制作皮囊,云舒安排徐老蔫尋覓毛皮藝人,老實本分者優(yōu)先錄用,好吃懶做者驅(qū)逐出西山村界,輕者棍棒伺候,重者扭送官府。
西山碼頭上船只排列,這西山灣乃是一天然的停泊之地,百艘貨船停泊其中綽綽有余,四條棧道伸入灣中,棧道上人流如織,往來穿梭,車推肩扛,裝卸貨物,此地漸漸成為了洛陽城的北岸倉儲重地。
碼頭北側(cè)的千畝荒蕪?fù)恋厝缃褚咽歉邩强v立,庫房成排,洛陽城中多少豪門巨富,商賈權(quán)貴,皆在這西山碼頭設(shè)有庫房,一是此地存儲火耗甚是便宜,再者東山碼頭如今已是擁擠不堪,卸貨船只停泊在黃河河道兩側(cè)只能靜靜等待泊位,少則幾日,多則半月也說不定。不似這西山碼頭,泊位眾多,來之既能裝卸,買賣商家,時機甚是關(guān)鍵,錯過一日可能會賠的血本無歸,所以這西山鎮(zhèn)已然成為倉儲基地。……
碼頭北側(cè)的千畝荒蕪?fù)恋厝缃褚咽歉邩强v立,庫房成排,洛陽城中多少豪門巨富,商賈權(quán)貴,皆在這西山碼頭設(shè)有庫房,一是此地存儲火耗甚是便宜,再者東山碼頭如今已是擁擠不堪,卸貨船只停泊在黃河河道兩側(cè)只能靜靜等待泊位,少則幾日,多則半月也說不定。不似這西山碼頭,泊位眾多,來之既能裝卸,買賣商家,時機甚是關(guān)鍵,錯過一日可能會賠的血本無歸,所以這西山鎮(zhèn)已然成為倉儲基地。
西山碼頭北臨地界,街道兩側(cè)酒肆林立,店鋪鄰接,什么酒家,客棧,雜鋪,針頭線腦,農(nóng)具桑麻,果子米糧,藥鋪醫(yī)館,甚至還有皮肉生意。水工,力工,纖夫,苦力有數(shù)千人之?dāng)?shù),一口飽飯已讓這些落難百姓爭先恐后,前赴后繼。
西山校尉營更是樂見其成,每日派遣一隊兵士,帶刀巡邏,濟源縣丞最會見風(fēng)使舵,將收取的部分賦稅送入校尉營中,兩全其美,有了賦稅進項,又結(jié)交了秦王殿下,何樂而不為也!
西山村卻是成了世外桃源,眼望幾里外的西山碼頭哪邊車水馬龍,人頭攢動,叫賣聲,喊叫聲偶有傳來,此處卻顯得異常清靜。
西山腳下的毛皮作坊內(nèi)十幾個毛皮匠人辛苦勞作,去內(nèi)脂,去雜毛,牛皮,馬皮,羊皮各分門別類,張老漢擔(dān)任管事,每日里兢兢業(yè)業(yè),忙的不亦樂乎。
云舒慢騰騰走入毛皮作坊,未見張老漢,匠人各自勞作,便走走看看,這時一個三十多歲中年人來至云舒面前,拱手道:“公子,您怎么有空來此啊?”
“奧,馮老哥,閑來無事,過來瞅瞅!”
“公子,老爹出去忙活去了,您自便就是了!”
云舒點了點頭示意馮三多去忙,卻見馮三多呆立在哪兒沒有動,云舒好奇的看著馮三多。
只見馮三多再次開口道:“公子,小的有些不明白,您購買了那么多的毛皮,只是讓我們刮油,去毛,打算何用啊?”
云舒微笑不語,這馮三是河北人氏,自幼家傳專做毛皮,精通各種皮具,水袋,皮囊,皮靴,還制作過軍中皮甲,皮靠,馬鞍皮座等等,可謂是能工巧匠。云舒心中盤算可是長遠,其是打算制作翻毛牛皮戰(zhàn)靴,馬皮,羊皮用于制作皮鞋和皮衣。
此乃云舒發(fā)財大計,如今大量購買的毛皮,多是以牛皮,羊皮為多,石灰水浸泡去除油脂毛發(fā),留作大用,再說這些皮革匠人不知是些什么來路,假如將制作方法教授他們,很快就會傳遍天下,自己哪里還能賺取這意外之財。
良久后云舒才笑道:“馮老哥無須多慮,在下自有大用,眼下隆冬之際,你們盡管梳理毛發(fā),盡快做成毛被,將梳理下來的細軟羊毛,清洗晾曬,分出等級后分別存放即可。
在下已安排張老爹去西山村中尋找女工婦人,采買娟帛,制作成棉被,這樣咱們毛皮作坊的上等毛棉被便可在京城和洛州開始售賣。”
“是是是,公子吩咐,小的照辦就是。”說罷馮三多轉(zhuǎn)身離去。
穫澤縣城南二十里的南山之中,劫匪許大疤與一眾嘍啰在藏身的土地廟中正在喝酒吃肉,高談闊論。
一賊眉鼠眼的嘍啰奉承道:“大當(dāng)家的,年關(guān)將至,咱們山寨的酒肉米糧已是不多,再說哪些虜來娘們也已經(jīng)死的死,玩膩的玩膩了,不如咱們?nèi)ハ唇僖惶速R家寨,聽說哪個寨子甚是富裕,美女成群,錢糧充盈,咱們下山去撈它一票,過個好年,不知大當(dāng)家的意下如何?”說罷擠了擠三角母狗眼,甚是猥瑣。
許大疤身形魁梧,膀大腰圓,有些蠻力,一摸絡(luò)腮胡子,鼻梁上一道疤痕的黑臉一緊沉思道:“也是啊,周圍村鎮(zhèn)被咱們爺們打掃的差不多了,窮的都快尿血了,不過這賀家寨的頭領(lǐng)賀方卻是極難對付的主,手中雙槍可不是吃素的,他那個兒子賀寧雖然年紀(jì)輕輕,只有十七歲,卻也是盡得真?zhèn)鳎覀冞@些手下恐怕不是他們父子的對手啊!”……
許大疤身形魁梧,膀大腰圓,有些蠻力,一摸絡(luò)腮胡子,鼻梁上一道疤痕的黑臉一緊沉思道:“也是啊,周圍村鎮(zhèn)被咱們爺們打掃的差不多了,窮的都快尿血了,不過這賀家寨的頭領(lǐng)賀方卻是極難對付的主,手中雙槍可不是吃素的,他那個兒子賀寧雖然年紀(jì)輕輕,只有十七歲,卻也是盡得真?zhèn)鳎覀冞@些手下恐怕不是他們父子的對手啊!”
一個肥胖嘍啰咧嘴巴結(jié)道:“大當(dāng)家的不要逞他人威風(fēng),而滅了自家銳氣,你的渾鐵棍力有千鈞,萬夫莫開,再說咱們后面洞中不是還有十幾個沙場老將嘛,到時候讓他們出手幫忙又能如何,省的我們好吃好喝的整天跟伺候祖宗一樣的供著了。”
“哎,老三慎言,哪些人在我山寨乃是機密,切勿泄露。”許大疤再次壓低聲音道:“這樣突厥虎衛(wèi)乃是我等以后的進階石,我們兄弟今后的榮華富貴皆靠他們,怎能不好好招待,以后切勿打這些殺神的主意為好!”
幾個嘍啰趕緊默默點頭,不再多言。
過了一會兒,許大疤咧著破鑼嗓子道:“老二,我看這幾天天色異常,說不定近幾日將有大雪臨山,明日你帶領(lǐng)幾個當(dāng)?shù)匦值芟律较热ゲ炔缺P子,最后混入賀家寨打探一下虛實,想來這些泥腿子也沒有什么大的防范,假如大雪紛飛,我等就趁風(fēng)雪之夜,打它個措手不及,搶來牛羊錢糧,嬌俏娘子,也好舒舒服服的過個好年!”
尖嘴猴腮的哪個嘍啰放下酒碗,揶揄著道:“是,大當(dāng)家的!”眉目間鼠光亂動,高興的瘦猴腮幫一褶皺縱橫。
隆冬季,寒風(fēng)起,枯葉飛,黃土籠罩,一隊人馬穿梭在溝谷之中,棗紅戰(zhàn)馬,黑衣甲士,清一色黑色大氅,被槍弩,跨腰刀,手提流云陌刀,一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奔行在崇山峻嶺之中。
時近黃昏,二十幾人聚集在一幽暗峽谷之中,聚攏圍攏,只見一個俊秀少年,身穿緊俏利落的皮衣棉帽,笑著沖為首的孫沐之道:“孫隊長,在下等候多時了!”
“清兄弟辛苦,說說你打探的具體消息吧!”
說罷眾人圍攏附身蹲下,云清從地上撿起一段枯枝,在地上便寫寫畫畫道:“此地名曰南山寨,寨中劫匪有不到三百人,離此地東北三十里便是穫澤縣城,西北三十里此地乃叫賀家寨,賀家寨婦孺老幼,寨主賀方為人正派,人稱雙槍將,有些功夫,其子賀寧,風(fēng)流倜儻,武藝超群,父子二人保境安民,與這南山寨主許大疤素有罅隙,偶有交兵,可謂是冤家對頭。
幾日前小弟用金錢賄賂南山寨下山采買的一個小嘍啰,從其口中得知,近幾日南山寨會攻打賀家寨。
諸位請看這是南山寨地形,以山神廟為中,三處出入,有嘍啰放哨把守。”
孫沐之仔細觀看,思索良久才開口道:“清弟,可知這南山寨許大疤何時對賀家寨動手?”
“這個不可得知!”
孫沐之,趙恒,李清三人起身,默默走到一旁,李清啟語道:“隊長,你看這天色大雪將至,賊人定然會趁大雪紛飛之際殺賀家寨于出其不意,屬下猜想定然會在今夜動手,我們何不趁其下山劫掠之際先端了其老窩。”
孫沐之默然點頭,又沖云清問道:“清弟,可曾打探到哪些番狗的動向?”
“隊長,山上的嘍啰口風(fēng)甚緊,小弟如何套話就是絕口不提,不過在下和手下兄弟秘密查探,南山寨山神廟南側(cè)有一個山洞,洞口戒備森嚴(yán),只是見有人送飯出入,卻不見有其它人出來。”
“咦!難道此地另有蹊蹺不成!”孫沐之疑惑的道。
突然間,就聽聞遠處一聲烏鴉低沉的叫聲,云清精神一陣,隨即用鴉聲回復(fù)。……
突然間,就聽聞遠處一聲烏鴉低沉的叫聲,云清精神一陣,隨即用鴉聲回復(fù)。
少時,一個黑色身影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中,云清看著雪花飄落中快速走來的人,會心一笑道:“是山雞大哥回來了!”
山雞身形消瘦,卻是異常精神,近前沖各位兄弟抱拳施禮一圈后沖孫沐之道:“屬下見過隊長!”
“兄弟無須多禮,還是快說說情形如何!”
山雞喘了一口氣道:“隊長,南山寨有異動,一個疤臉大漢手持鑌鐵長棍帶領(lǐng)約二百人下山而去,其中還有四個黑甲武士,頭戴番帽,背背腰刀甚是扎眼,其余的皆是些烏合之眾,騎著十幾匹馬出山。”
孫沐之聞聽大喜,一拍手掌笑道:“老天助我也!”
說罷便分兵派將,一一安排下去。
南山寨,三處隘口,每處皆有五人小隊站崗放哨,號角警戒。孫沐之帶隊的這處隘口就是其中入山之地。
幾聲乖戾的烏鴉鳴叫聲響過以后,幾乎就在同時,三處隘口的五人小隊,在來不來呼喊中便紛紛倒地,咽喉處血如泉涌,云清所帶領(lǐng)的暗衛(wèi)小隊如今已是今非昔比,個個伸手矯健,動如脫兔,出手不留情,這種暗殺小活不在話下。
孫沐之見云清,山雞二人突然間便隱入黑暗之中,兔起鶻落間便蹤跡皆無,臨近隘口時只是聞聽幾聲“噌噌”細微聲響后便再無動靜,隨即傳來石塊敲打的聲音。
孫沐之啞然失笑,云清信號示意安全通行。追風(fēng)鐵衛(wèi)留一人看管馬匹,壓低身形便迅速各自奔去。
追風(fēng)暗衛(wèi)在外圍警戒,鐵衛(wèi)兄弟便可放開手腳大膽施為,不必顧及。
只見六支三人小隊在風(fēng)雪中各奔東西,按圖索驥,快速靠攏至自己的目標(biāo),孫沐之,趙恒,李清三人結(jié)成一隊,直接奔廟前山洞而去。
三人相互掩護,查之而后動,動作極快,影影綽綽間便靠近廟前洞穴處,趁夜黑風(fēng)高隱入暗處,凝目觀瞧,見此地山洞朝陽,洞口處還未有積雪,左右各兩個嘍啰此刻也都猥瑣在洞口處,揣著雙手,凍的哆嗦連連,不時的還顛著腳步。
洞中傳來一陣微弱的吵鬧之聲,至于說的是什么卻聽不見,洞口處卻不見一絲燈光透出,看來這個山洞里面曲折婉轉(zhuǎn)。
四個瑟瑟發(fā)抖的嘍啰突然聞聽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響,幾人警覺,便持刀站立洞口處,其中一人正欲開口詢問,突然就覺咽喉處一陣巨痛,親眼見自己的鮮血飚飛,回頭倒地是眼中看見的是身側(cè)同伴的咽喉處也在噴濺著黑色血污。
孫沐之正面吸引,趙李二人身后突襲,三人緊密配合,完美獵殺。
解決掉洞口守衛(wèi),三人長吁一口氣,相互對視一眼,藏好陌刀,二人手持流云腰刀入內(nèi),一人斷后。
三人在洞口處沉寂片刻后,感覺眼能視物才慢慢踱步摸洞壁進入,拐了兩個拐彎,才見有亮光偷出,吆喝聲,吃喝聲更加震耳,孫沐之三人卻聽不懂他們嘰里呱啦的說些什么,想必是突厥番狗無疑,趙恒,李清一緊腰刀就欲沖出,孫沐之卻一把將二人擋住,輕輕搖了搖頭。
二人不解,只見孫沐之挪步靠前,見轉(zhuǎn)過這個彎兩側(cè)火把通明,七八個黑臉蠻漢圍坐在炭火盆旁,一手持匕首插著羊肉,一手端著酒碗正喝的興高采烈。
孫沐之默然一笑,伸手從戰(zhàn)囊中便逃出一個木柄手雷,抬眼便看見離自己只有兩尺,洞壁上插的火把,拔開木塞,抽出火捻,伸手湊至火把處,只見一聲“嗤嗤”聲響火星四濺。
洞內(nèi)的番狗也隨時警覺,酒碗剛放置桌面之上,就見一個黑呼呼的鐵疙瘩被人扔到桌面之上,還呲呲冒著火花青煙。……
洞內(nèi)的番狗也隨時警覺,酒碗剛放置桌面之上,就見一個黑呼呼的鐵疙瘩被人扔到桌面之上,還呲呲冒著火花青煙。
“轟”一聲悶響,塵土撲面,四處飛揚,洞內(nèi)頓時一片黑暗,歸于沉寂,片刻后才傳來幾聲微弱的哀嚎呻吟聲。
孫沐之見飛落遠處的火把還有絲絲火星,撿起火把一陣鼓吹,明亮之處,塵土飛揚,良久才散落看清,兩位隊正持刀而立,只見洞廳中一片狼藉,血肉橫飛,殘肢斷臂,還有兩個滿臉血污的人在微微蠕動,發(fā)出低沉的呻吟聲。
二人不再猶豫,近前揮刀,將其歸西。
塵埃落定,三人點亮火把,四處找尋看看有無可用的東西,翻找一番后,在被褥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大摞牛皮紙,上面勾勾畫畫,孫沐之三人也看不懂,便揣入懷中。
李清眼尖,敲敲打打的發(fā)覺土炕處聲音不對,便一拳搗碎封土,果然里面大有文章,掏出一個精美木匣,打開一看,金光閃閃,里面都是金餅。
三人笑笑,將彎刀,皮衣歸攏一番悉數(shù)帶出洞中,先放置在撤退途中的不起眼處,持陌刀直奔山神廟而去。
南山寨除了山神廟這一處建筑外,皆無房屋,這些劫匪平時居住的都是窯洞,因挖掘簡單,冬暖夏涼,且大通鋪一下可以居住幾十人。
六組兄弟,按照分派各自尋找,山寨中區(qū)區(qū)**十個酒囊飯袋,這些追風(fēng)鐵衛(wèi)還真不把他們放在眼中,幾個月來的美酒佳肴,千錘百煉,早就打造成了銅皮鐵骨,膽氣縱橫的驍勇悍將。
入內(nèi)探查,哪些窯洞有燈光,各自分頭打探,發(fā)覺東側(cè)幾個窯洞中居住著有四五十個匪徒,西側(cè)二三十人,山神廟中還有十幾個人圍坐在炭火旁喝酒打屁。
山神廟中燭光大亮,肥胖老三正端著酒碗喝的痛快,一摸流油嘴巴子笑道:“今夜大當(dāng)家的和老二出其不意,定然會是滿載而歸,我們就等著喝酒吃肉,享受美女了。”
“哈哈哈”一陣哄堂大笑。
“三哥,等大當(dāng)家的滅了賀家寨,我等在這穫澤地界便可只手遮天啦,不過也還解決解決哪些白費糧食的煞才了吧?”
“奧對對對,等大當(dāng)家的回來,我們就解決此事,免得夜長夢多,橫生枝節(jié),也能省下不少糧食。”肥豬道。
一個嘍啰瞪著三角眼道:“三哥,你說韓方闊這幫子逃兵,活著有什么意思,女人不玩,貪官不搶,大當(dāng)家的真是心善,留著他們何用,還不如一刀殺了痛快!”
突然地面一陣顫抖,肥豬和眾嘍啰一陣驚慌,嚯然站起身來,靜聽外面動靜,“嗖嗖嗖”三聲破空聲響,再看肥豬和兩個嘍啰咽喉處鮮血狂飆,尸體撲騰栽倒在地,七八個嘍啰頓時各自抽刀,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齊刷刷看向殿外。
只見三人黑甲軍士手提長刀已然堵住門口,西側(cè)的山坡上也傳來一陣陣兵器相交之聲,幾人膽寒心顫,手中的刀顫抖個不停,哐啷一聲,還有人將手中鋼刀嚇得掉在地上。
三人小隊不容分說,揮刀而上,酒色掏空的嘍啰哪是一合之?dāng)常娂姳豢撤诘兀瑳]留一個活口,大殿內(nèi)頓時血腥彌漫,慘不忍睹。
西側(cè)兩個窯洞前的戰(zhàn)斗不一會兒便也偃旗息鼓,二十幾個嘍啰也頃刻間便身首異處。
唯獨東側(cè)一邊毫無動靜,原來是,姚氏兄弟各帶一隊,把持住兩個窯洞洞口,正欲踹門廝殺時,卻突然聞聽里面有說話聲。
于是六人便按兵不動,仔細聆聽,正是剛才肥豬口中所說的韓方闊眾人,開口大罵哪些殺人不眨眼的許大疤等人,老幼不分,見人就殺,強取豪奪,凌辱女子,簡直是漢人敗類,豬狗不如。……
于是六人便按兵不動,仔細聆聽,正是剛才肥豬口中所說的韓方闊眾人,開口大罵哪些殺人不眨眼的許大疤等人,老幼不分,見人就殺,強取豪奪,凌辱女子,簡直是漢人敗類,豬狗不如。
孫沐之帶人來至東側(cè)窯洞前,沖里面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韓方闊等人道:“里面可是韓方闊?”
少時,就聽里面?zhèn)鱽硪粋€顫巍巍的聲音道:“不知哪里來的好漢,半夜殺戮,我等可沒做什么傷天害理之事啊!”
孫沐之正義凜然道:“我等是追風(fēng)鐵衛(wèi),今夜一是為名除害,二是為清除暗藏在此地突厥番狗,念你等還算有些良心,便放過你等,但卻記住,以后且不可傷害百姓,否則我追風(fēng)鐵衛(wèi)定然會殺你等個二罪歸一!”
窯洞內(nèi)一陣稀稀落落的聲音,有人顫抖著道:“各位好漢放心就是,我等也是漢人,百姓生,百姓養(yǎng),要不是我等能力有限,定然會與哪許大疤斗個魚死網(wǎng)破。”
孫沐之聽罷,微微一笑,沖里面道:“你們出來個領(lǐng)頭的說話!”
過了好大一會兒,屋門吱哇打開,從里面走出一個壯漢,與孫沐之不相上下,卻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腿腳打顫,小心的拱手道:“在下河北韓方闊,見過各位好漢,感謝各位好漢不殺之恩!”
“聽聞你們是逃兵,不知韓兄弟是哪里來的逃兵啊?”孫沐之話語凌厲,含沙射影的問道。
哪韓方闊三十左右,四方臉,臥蠶眉,倒是一臉正氣。如今小命又拿捏在人家手里,不敢藏私,再者眼前這些黑衣甲士,個個持強弩,提利刃,威風(fēng)八面,便顫抖著道:“不瞞各位,反正橫豎都是一死罷了,我等是河北竇公手下,中原大戰(zhàn)時流落至此,占山為寇,不求殺戮,只為一口飽飯。”
孫沐之聞聽大驚,河北竇建德乃是一代梟雄,如今落敗殞命,這些敗軍將士除非投靠大唐,否則就跟自己這些人一樣,流落他鄉(xiāng),不免心中起了憐憫之心,語氣放緩道:“奧,原來如此,剛才手下弟兄說,許大疤今夜偷取賀家寨后,便欲將你等盡皆除去,你們可知?”
韓方闊見眼前這些好漢并無歹意,于是膽子大了許多,嘆息道:“哎!早就想過會有這么一天,這許大疤心狠手辣,鳩占鵲巢占了我們弟兄這棲身之所,要不是他們?nèi)硕鄤荼姡睦飼菟麄冞@些殺人魔王在此橫行霸道。”
孫沐之笑道:“韓兄弟,同是天涯淪落人,今夜我們兄弟便將這南山寨歸還于你,也替你們將這許大疤鏟除掉,你看如何?”
韓方闊頓時欣喜若狂,可是看了看聚攏過來的二十幾人,心頭又是一盆冷水澆滅火燃。
嘆息抱拳施禮道:“多謝各位好漢仗義援手,您看這樣可好,我們兄弟也有三四十人,也受夠了這些窩囊氣了,與你們一同去劫殺許大疤可好?”
孫沐之回頭看了看趙恒,李清二人,二人點頭示意。
“好吧,你們速速召集,即可出發(fā)!”
“是,小的領(lǐng)命!”畢竟都是軍中士卒,還是一派軍隊做派,孫沐之欣然點頭。
“吱吱吱”三聲嘹亮的哨音傳遍山間,不多時,聞聽馬蹄聲急,東南隘口處戰(zhàn)馬嘶鳴,片刻間便奔至山神廟下。
孫沐之帶領(lǐng)追風(fēng)鐵衛(wèi)不再多言,整理披掛,翻身上馬,待各人手中陌刀橫空揮舞,韓方闊和他手下的三十幾人被驚嚇的心驚膽戰(zhàn),顫巍巍的喃喃自語道:“這,這,這是陌刀乎?”
孫沐之朗聲道:“韓兄弟,你們帶隊隨后,多多帶麻袋繩索,隨后打掃戰(zhàn)場即可,不必參戰(zhàn)!”
在三十幾人的目瞪口呆中,戰(zhàn)馬嘶鳴而去,消失在茫茫的風(fēng)雪之夜。……
在三十幾人的目瞪口呆中,戰(zhàn)馬嘶鳴而去,消失在茫茫的風(fēng)雪之夜。
風(fēng)雪剛起,并不是很大,地上微微見白,故夜色中倒是能夠分辨道路,二三十里路程,抬腿便到,眾人奔行到距離賀家寨還有幾里地外,老遠便聽見喊殺聲傳來,遠處火把閃動,人影綽綽。
孫沐之駐馬,從皮囊中掏出一個雙筒望遠鏡,旋轉(zhuǎn)木輪遙望遠處的賀家寨。
只見此時的賀家寨已是岌岌可危,土堆寨墻上火把通明,寨門已經(jīng)洞開,已有人馬殺入寨中,外面還有一百多人正揮舞火把搖旗吶喊。
孫沐之笑道:“各位兄弟,我們來的正是時候,正好前后夾擊,一隊負責(zé)墊后,槍弩負責(zé)逃跑之?dāng)常瑺幦∪磕孟拢粋€不留!其余者三三隊列,掩護殺敵,趙恒,李清我們?nèi)私Y(jié)隊,截殺哪四個番狗!”
眾人齊喝一聲:“得令!”打馬狂奔,陌刀前傾。
賀家寨內(nèi)更是兇險萬分,許大疤手中一條鑌鐵長棍,舞的虎虎生風(fēng),碰之非死即傷,哪四個突厥番狗手中彎刀也是力沉刀重,悍不畏死,好在寨主賀方父子二人有些手段,勉強苦苦支撐,也是險象環(huán)生,節(jié)節(jié)敗退,賀方的肩頭處鮮血淋漓,左手鐵槍已有些力不從心,小將賀寧見父親受傷,心火怒燒,手中兩支鐵槍舞的更加風(fēng)雨不透,才勉強雙方戰(zhàn)個平手。
許大疤掄棍正欲要和賀寧決一死戰(zhàn),突然間聞聽身后鬼哭狼嚎聲響徹夜空,驚的猛然間回頭張望,涌入眼簾的卻見一隊黑甲軍士,手中長刀所到之處,三四個人頭飛舞而起,隨之便是血柱沖天潑灑而去,看的好不讓人心驚膽戰(zhàn),頃刻間,身后的百十個山寨嘍啰便所剩無幾,在地上滾爬哀嚎,這些嘍啰打從娘胎生下來也沒有見過如此慘烈的人間煉獄,無頭者,腰斬者,殘肢斷臂,血腸扯拽。
許大疤正在惶恐之時,突然間一騎快馬飛速而至,寒光閃處,身邊一個番狗的碩大頭顱騰空飛天而去,血柱噴灑的許大疤滿臉都是,伸手擦眼間,又有兩個突厥狗的頭顱飛天,其中一人的彎刀都被砍斷成兩截。
許大疤亡魂皆冒,腿肚打顫,本能的將鐵棍橫檔在胸前,卻見寒光飄過,巨痛襲身,身子從脖頸處頭顱帶右臂,還有半截鐵棒,順勢滑落在雙腿旁邊。
眼前一慕,早就將手握肩頭的賀家父子看的目瞪口呆,與自己苦苦纏斗的許大疤和四個番狗,不到一個照面便身首異處,哪里來的天兵天將,如此銳不可當(dāng),真乃神人也!
半柱香未到,馬蹄聲緩,賀家寨外再無站立之人,有的是三四十個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的苦苦哀求的烏合之眾。二十幾匹戰(zhàn)馬將這些人團團圍住,偶有馬蹄過處,血箭噴射,慘叫聲喊的撕心裂肺聞之膽寒。
孫沐之提馬韁,“塔塔”幾聲來至眼前,手中陌刀向下一指,二十人手中陌刀不再猶豫,齊齊斬下,三四十人頓時鬼哭狼嚎。
馬蹄聲止,戰(zhàn)場上死一般的平靜,十幾聲火把落地聲驚的人心頭砰砰錘擊。
追風(fēng)鐵衛(wèi)殺的這叫一個暢酣淋漓,大快人心,沖長天飛雪哈哈大笑,齊聲喝道:“追風(fēng)鐵衛(wèi),為名除害!”聲音高亢,久久回蕩,響徹空際。
孫沐之一聲長哨,眾人齊齊撥轉(zhuǎn)馬頭,漸漸消失在雪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