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錦衣衛密報,興唐太平府東西方友誼太學數學院山長拉格朗日等人,有意返回法蘭西。”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莫子布拿著密報,仔細看了看,然后問道:“是路易十八那邊寫信過來招攬他們了,還是法蘭西督政府秘密來人了。”
大虞應該是世界上主要強國中,唯一沒跟法蘭西督政府宣戰的了,雙方還保持了最低限度的交往。
因此督政府是可以派人到大虞來的,只是肯定處在嚴密的監視和移動限制中。
“都沒有,是拉格朗日院長等人認為法蘭西的革命者已經不像五年前那么瘋狂了,他們認為科學家、學者在法蘭西的基本保障不會再是問題,所以想要回去。”
確實不是問題,莫子布點了點頭,因為歷史上就算他們不來大虞,除了拉瓦錫這個家伙結仇太多,自己又有點浪以外,其余人都是安全的。
畢竟法蘭西大革命政府,還沒有進化到逆練馬克思主義的波波那種魔怔程度。
波波才是在巴黎革命老區取到了真經的集大成者,法蘭西大革命政府這個初代機,還不具有那樣的破壞力。
所以,哪怕他們留在法蘭西,也是沒有什么安全問題的。
而這些法蘭西寶貴的科學家,之所以會到大虞來,一部分是出于對路易十六和夏洛特公主的同情,沖動之下愿意跟夏洛特公主走。
另一部分,干脆就是莫子布嚇的,因為他們身在局中,誰也不知道自己真的就會沒事,那么借機到東方躲幾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大儒嘛,思念故國,不忘根本乃是品質高潔,我們不應該阻擋,不過我大虞目前還不能讓他們走。”
莫子布淡淡的說道,隨后看向了身邊的第四子萬象郡王莫洲柘。
長子阿森離開神州赤縣去安西的時候,莫子布曾下令,讓莫洲柘無令不得返回神州赤縣以避嫌。
是以莫洲柘辦完了英屬印軍出兵的事,又主持了廣南和萬象國的清剿后,是準備留在萬象城休息一段時間的。
不過這小子是個勞碌命,莫子布壓根沒給他多少休息的時間,就把他給特意召回來了。
“你魯王三伯想要回來安度晚年,不過他怕自己承受不住海上的風浪,于是要求走陸路到波斯了再行船,可是這拿破侖.波拿巴正在地中海東岸興風作浪,他過不來,所以朕想讓你去歐羅巴洲接一下他。”
聽到父皇這么說,莫洲柘多聰明的‘孩子’,立刻就就聽出來他這位好父皇想要干什么了。
這不就是讓他去搞亂歐洲,把已經有停下來跡象的歐洲戰火,再次給點燃嘛。
“兒臣以為,歐羅巴洲肯定會繼續狠狠地打,但具體能不能打的天昏地暗,還有待觀察。
如果兒臣到了歐羅巴洲,發現他們關系已經趨于緩和,就必須要一點東西,才能激化他們的矛盾,至少是讓哈布斯堡家族下定決心與法蘭西督政府死磕。”
作為穿越者,莫子布自然知道歐洲佬不會停下內部斗爭,肯定還會繼續大打出手。
但這一切,是建立在歷史上歐洲就等于全世界,或者說歐洲就是全世界主宰之基礎上的。
在當時的歐洲,誰能成為歐洲霸主,就會是理所應當的世界霸主,有這么大的好處,自然要人腦子打出狗腦子。
但這時候可不是這么回事,大虞還在東方巋然不動呢,就算誰當了歐洲霸主,只要沒一統歐洲,甚至都不具有挑戰世界霸主的資格。
失去了當世界霸主的吸引力,鬼知道這些國家的想法和行動,會不會有什么改變。
所以,他要把除了老大阿森以外,最有政治天賦,也是最心狠手辣的老四阿柘給放到歐洲去,讓這小子根據形勢來判斷,一定要讓歐洲人互相間大打出手。
而讓歐洲現在就亂起來,阻止拉格朗日等人回國,不過是順便就干的小事。
莫子布看著自己這個人精兒子,他要不說這番話,莫子布還不放心讓他去歐洲呢。
皇帝伸出右手,豎起了三根手指頭。
“對于英格蘭王國,我們可以每年采購價值一百萬英鎊,也就是三百五十萬銀元的紡織品,來抵消一部分他們的貿易逆差。
同時還可以同意英屬印度政府吞并錫克帝國以及買索爾王國,并請喬治三世國王派出專人,前來與我國商議邊界。”
買索爾王國的阿三就是些傻比,他們被英格蘭人暴打了就來跪舔大虞,而一旦英格蘭人縮回去了,他們又想關起門來當山大王。
主打的就是一個白嫖,什么都不付出,把大虞當成了免費打英的熱心腸老實人,可把我們莫大皇帝給惡心壞了,正好趁此機會把他們利益交換給英格蘭人算了。
但這其中,有一點要搞清楚,那就是莫子布不會允許英格蘭王國跟歷史上一樣,把印度次大陸捏合成一個國家。
哪怕這種捏合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方便英格蘭瘋狂吮吸印度的血液,那也不行。
他媽的,英格蘭人搞完事拍拍屁股走了,給大虞留下一個臭茅坑在家門口,那可不行。
此外,允許英屬印度吞并錫克帝國,也就意味著基本上恒河中上游,印度河流域,以及克什米爾周邊都要成為英格蘭人的勢力范圍了,所以邊界必須要正式談判。
“父親,邊界問題,我們的底線在什么地方?”莫洲柘也很敏銳的想到了這個問題。
莫子布呵呵一笑,“克什米爾的大部分地區,都不允許談判,特別是也印度河發源地那一片的高原冰山,必須掌握在我們手里。”
莫皇帝依稀記得,后世印度掌握克什米爾高山地區后,在印度河的發源地修了幾座大壩,基本上就控制了超過六成的水源,一直是印度拿捏巴基斯坦的重要工具。
“對于哈布斯堡家族,我們可以承諾,不支持你三伯他們一家分裂帝國。
只要弗朗茨二世繼續跟法蘭西督政府作戰,那么每年跟奧地利王國的特許貿易,也可以繼續。
此外,你十弟阿杊,可以在成年之后,去維也納住一段時間。
他與瑪利亞.露西亞的婚姻,可以按照東方的規矩,我們出一大筆彩禮,并且不需要哈布斯堡家族回饋同等價值的嫁妝。”
“其實.。”莫洲柘遲疑了一下,然后說道:“父親,我并不建議把十弟封到錫蘭島去,因為那樣對于哈布斯堡家族的吸引力太小了。”
錫蘭島其實對于沒有啥海外殖民地的哈布斯堡家族吸引力并不小,但鑒于弗朗茨二世到現在只有瑪利亞.盧多維卡.露西亞一個女兒,可能確實對于弗朗茨二世的吸引力,沒有原本以為的那么大。
呃,其實此時弗朗茨二世的二女兒瑪利亞.利奧波丁娜已經出生,只是隔得太遠,大虞這邊還不知道而已。
“你想把你十弟送到哪去?”莫子布有些奇怪的看著莫洲柘。
“高加索地區。”莫洲柘是知道一些魯王世子莫公澤計劃的,知道這位堂哥有意去入主伊斯坦布爾,所以他很快就選定了地方。
“父親,高加索地區處于黑海與里海之間,地形又自成體系易守難攻,且黑海西面,就是哈布斯堡家族,確切的說,是未來三伯一家的勢力范圍。
而里海西岸,就是安西使司的河中省,加上如今大哥在安西一直在削弱波斯,我們有足夠的把握拿下這里。
只要高加索地區到手,那就是溝通兩海,連接歐亞,父皇與歐洲打成一片的期望,就可以實現了。”
莫子布趕緊摸出地圖看了看,確實如此,要是捏住了高加索地區,向西走黑海可以到后世羅馬尼亞沿岸,向東走里海就直接是河中。
大虞擁有了這里,確實一下子歐亞的連接就明顯了許多,之所以是明顯,那是因為地理上這不算好走,但是心理上,心態上,可就大不同了。
“而且高加索地區夾在沙皇羅斯與波斯之間,現在波斯被我們打殘了,正方便沙皇羅斯攻占此地,形勢非常危險。
如果我們不采取行動,一旦沙皇羅斯鞏固了在這里的統治,我們就再也沒機會了。”
莫子布一想也對,歷史上沙俄拿下高加索地區,好像還跟波斯打了好幾次俄波戰爭。
這個時空,波斯王穆罕默德.阿迦都在河中被李獻文給俘虜了,確實利好沙俄控制這里。
“應該可以操作,但要看你大哥的,不然我們已經來不及了。”
莫子布飛速開動腦筋,突然發現,要實現這個戰略,竟然要看兒子阿森的反應快慢。
因為莫子布剛剛想明白,大虞的安西軍可以輕松擊敗波斯軍,那么沙俄向高加索地區投入的軍隊,戰斗力也就那樣,不然不至于要打好幾次俄波戰爭。
但由于他此前那一直沒想這個問題,導致現在做出反應肯定相當滯后。
那么目前能指望的,確實只有在安西的長子阿森,能不能看到這一步棋,提前行動。
如果阿森提前布局,在高加索地區給沙皇羅斯使了絆子,或者在里海北岸搞出動靜,讓沙皇羅斯沒法將精力放到高加索地區,那就還有的爭。
想到這些,莫子布深感一個能給自己當幫手的兒子,究竟有多重要,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莫洲柘。
莫洲柘見父皇看著自己,連連擺手,“父皇,我不行的。”
“為什么不行?你十弟今年才十七歲,還在承德木蘭圍場跟人比試誰打獵打得多,誰考試分數高呢,指望他去高加索,起碼還有七八年。
而你,我的兒子,那就不一樣了,你小子有能力還野心勃勃,去高加索正合適。”
“可是我沒人可用啊!”莫洲柘兩手一攤,“高加索地區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孩兒外祖家沒有助力,恐怕就是拿錢也招不到人去。
但十弟可不一樣,錢家這些年在江南胡搞亂搞,只要他們.。”莫洲柘說到這,突然就反應過來不說了。
嗯,這些年錢家仗著錢大昕、錢大昭兄弟輔臣和賢嬪錢氏的勢,當然也有莫子布刻意的縱容,那可是在灰色地帶來回的撒歡,罪狀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這要是皇帝拿著這些把柄,要他們去協助經營高加索,只要嘉定錢家還想保住地位,甚至是保住腦袋,就不得不聽從皇帝的安排。
而莫洲柘,他外祖家廣南阮氏早就不行了,確實拿錢都弄不到肯跟他一起去比流放沒多少差別的高加索地區。
“而且要是孩兒去,我估計阿澤哥哥又要多想了。”
莫洲柘給出了最重要的理由,因為之前這些個難題,莫子布都可以想辦法給他解決,唯有這個難題,沒法解決。
既然要莫公澤在歐洲賣命,那好處還是得給,甚至還得哄著點,要不然他在巴爾干半島搞漢化不那么堅決,麻煩的還是大虞。
“第三點,就是關于莫公澤婚禮的事情,你去告訴他,五叔我給他準備了一千萬銀元的無息貸款,這筆錢五年內落地,是我個人借給他的,要他別忘記走時的承諾。”
莫子布說出了給莫洲柘到歐洲的第三個武器,“而這筆錢,你就是經手人,看緊它,確保這筆錢用到實處。”
說完,莫子布擺了擺手,讓莫洲柘趕緊出去,“你快走吧,萬一被誰傳了出去,賢嬪估計要來揪你的耳朵。”
莫洲柘一想也是,母親阮氏玉銹是個軟性子,遇事就念阿彌陀佛,不能做指望,別真在宮里被賢嬪帶人給堵住了。
不過莫洲柘剛一出門,就在門口遇到了一位身姿婀娜,面容秀美的女子,定睛一看,咦,這不是他的小姨阮玉婉嗎!
對于小姨,莫洲柘自然極為熟悉,他幾乎可以說是這位小姨給抱著長大的。
不過小姨的命不太好,她曾經想做個才女,一直讀書讀到二十四歲才嫁人,結果嫁人才兩年,孩子都沒有,她的夫君,香茶伯陳太理的幼子就病逝了,此后就再也沒嫁人。
“嘶!”莫洲柘長吸了一口氣,父皇是真會玩啊,寡居的小姨子,我了個如來佛祖!
而且,小姨阮玉婉今年不過三十一歲且美艷無比,這在今年五十一歲的父皇看來,簡直就是青春少女啊。
“小姨救我!”莫洲柘撲通一聲跪下,眼巴巴的看著阮玉婉。
阮玉婉鬧了個大紅臉,她左躲右躲,結果誰想到這小子會從這么偏僻的側門出來,直接給撞到了。
不過好在天色漸暗,這個就比她小九歲的外甥,應該看不清楚。
“你又干什么了?”阮玉婉沒好氣的說道,莫洲柘這小子每次闖禍,必然就會牽連到她,從小就是這樣。
莫洲柘只能趕緊把事情說了一遍,而阮玉婉聽完,只差要暈過去了。
雖然她現在確實很受姐夫皇帝的寵愛,但畢竟身份都沒明確,她又是寡婦,而且賢嬪錢氏財大氣粗,在宮內幫手可不少,她阮玉婉真不一定扛得住。
“你怎么可以去惹賢嬪啊,而且人家也沒惹你啊,你把你十弟坑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干什么?”阮玉婉沒好氣的說道。
面對至親的,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姨,莫洲柘只能怪說實話。
“萬象國太窮了,那才真是鳥不拉屎的地方,我要去了萬象國,一輩子就完蛋了。
可父皇五年前就在說,要把我封到漢川去代替二哥坐鎮漢川,但這么多年,一直沒有下文。
我看父皇是在猶豫,畢竟我有能力的兄弟可多著呢,父親有足夠的兒孫來挑選。
所以我必須要出奇,讓父皇看到我的能力,放心讓我去控制漢川幾百萬緬人,同時坐鎮漢川,應對英格蘭在天竺的政府。”
“你真要做漢川郡王,你能做好漢川郡王?”阮玉婉咬了咬牙問道。
他們廣南阮氏人丁稀少,給不了莫洲柘什么助力,相反既沒有人手,也沒有軍功地位的阮氏,還要靠莫洲柘這根大樹才能過上好日子。
“能,小姨,我能!”莫洲柘連連點頭,“小姨,漢川省哪怕只給我一半,那也是人口三百萬,幅員千里的大國啊!
小姨,嗚嗚嗚,我可太想當漢川王了,嗚嗚,只要我能當上,咱們廣南阮氏就有希望了!”
阮玉婉點了點頭,一腳踢在莫洲柘的屁股上,讓他趕緊滾。
而等到外甥滾了之后,她卻也出了皇城,往城外一座尼姑庵走去。
在這里,他的三姐,今年三十三歲的阮玉璿在這里。
阮氏姐妹的命都不好,她嫁人兩年丈夫病逝,她三姐嫁人一年不到,丈夫就到處拈花惹草,她不堪忍受與之和離,隨后就一直茹素,處于半出家的狀態。
。。。。
入夜,莫子布推開宮門,就看見了一頭柔順長發,長相清秀無比,宛若一朵出水蓮花的阮玉璿,跪坐在門口。
那素色的粗麻衣略微有點短,緩緩低下叩首的當口,滑落出了一截雪白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與渾圓的臀部一對比,更是比例驚人。
“阿璿,你太瘦了,經常吃素對身體不好啊!”莫子布盡量壓低聲音,卻發現好像有點聲音有點發顫。
他這小姨子可是個烈女,長的淡雅,但是性格貞烈,讓她做出這種任君采擷的樣子,可不容易。
“陛下意思是我吃的太好,有些胖乎乎的嗎?”門口響起聲音,阮玉婉笑嘻嘻的出現了。
兩女一個清雅如出水青蓮,一個帶著幾分妖艷與熾熱,仿佛一朵紅艷艷的牡丹。
跪在地上的阮玉璿仰起頭,露出了天鵝般纖細白嫩的脖子,“妾多謝陛下關心。”
阮玉婉則嘻嘻一笑,一語雙關的說道:“看來陛下今晚,要多吃一點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