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活動需求,將場地進行劃分之后,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雙龍湖”的傍晚,依舊美得像是人間的仙境,此時,湖水已經(jīng)不似中午那般晶瑩透亮,天上的晚霞是什么顏色,視線范圍內(nèi)的湖水就是什么顏色,且不斷變幻著,最后在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湖水更是被染成一片金黃色,像是有一團火焰在湖底燃燒,燒著燒著,又變成了青灰色……這也預示著,黃昏就要落下帷幕了。
我和常余利就這么坐在湖邊,一邊抽煙,一邊靜看隨著夜色到來而漸漸衰弱地“雙龍湖”,還有遠處陸續(xù)亮起街燈和霓虹的城區(qū)。
城區(qū)也就那么五六棟高樓在矗立著,更沒有車水馬龍的高架橋,所以倒不會給人造成非常強烈的壓迫感,沒有壓迫感,整個人就是放松的,如果一定要形容我此刻的情緒,就像一個脫光了衣服的人,夜色是流水,正在夜色中開懷暢泳著,那隨著燈光撲過來的流水,一浪勝似一浪,瞬間把情緒頂?shù)搅烁叱保叱蓖藚s之后,便是無盡的惆悵和落寞,繼而失去了所有的欲望,只有手上的香煙如微弱的燈火,點亮了心里的方寸之地,這方寸之地,就是欲望的源泉,在短暫的沉寂之后,突然又洶涌澎湃了起來……
原來,絕美的夜色,真的會給人帶來如過性生活一般的快感,沉溺在這種快感之中,我突然忘記了所有的情愛,甚至在天真地
想著,如果幾年前,我出走的第一站就是這小城,其他境遇不變,我就守在這“雙龍湖”旁,每天看日出日落,或許,也就沒那么害怕寂寞,那么需要一個女人的陪伴了。
……
按滅掉手上的香煙,我終于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后才開口向身邊的常余利問道:“洛陽到你們小城,最后一班車是幾點?”
“現(xiàn)在是冬天,又是旅游淡季,六點應該就是末班車了吧。”
“你把車鑰匙給我,我得去洛陽接一個人。”
常余利將車鑰匙給了我,然后又條件反射似地問道:“去接誰啊?”
“就是你在照片上看到的那個女人。”
“她真的要在我們景區(qū)開一個面包房嗎?”
“設備都寄過來了,你這個問題是不是問的也太多余了?”
“真的一點都不多余,別說面包房,景區(qū)里現(xiàn)在連一個營業(yè)的飯館都沒有,她肯定是要虧本的……就算景區(qū)以后起來了,她這面包房,大概率也賺不到錢,因為整個景區(qū)走的就不是小資情調(diào)的路線,她要是鐵了心想做這個生意,還不如建議她去城里面開一個……我家就有閑置的商鋪,我可以免費給她用。”
我看了看常余利,不懷疑他為喬嬌著想的一番好心,但最后還是搖頭對他說道:“她一定更喜歡這里,不一定要走小資情調(diào)的路線……”
“真不怕賠本啊?”
“有些人做事業(yè)是為了賺錢,有些人做事業(yè)是為了修身
養(yǎng)性,她應該是后者。”稍稍停了停,我又對常余利說道:“待會兒你去酒店看看,除了喬嬌,還有幾個朋友也來,你給安排四個房間。”
“是不是你說的黑足哥?”
“不是,黑足要是來的話,你最起碼得準備二十間房……這是我在青島的朋友,他們也是開著房車過來捧場的。”
“潮哥,我真是服了你的號召力了,我覺得我爸給你出這個難題,完全就是多余!”
“不多余,就當提前秀秀肌肉吧,雖然咱們暫時還沒有辦法和關羽博打得有來有回,最起碼氣勢上不能輸。”
“對,氣勢上絕對不能輸……潮哥,到時候要不要把關羽博也請過來參加我們的篝火晚會?要不然他不知道我們的肌肉到底有多大塊。”
“請,不光請他,還要把你們小城其他做旅游行業(yè)的同行都請過來,秀肌肉是其次,我更希望在他們身上找到合作的機會……因為大南溝,不能只有美景,它需要有一個完整的生態(tài)鏈,才能留住游客,所以我們必須要吸引各種類型的商家入住景區(qū),這樣才能有更長遠的發(fā)展。”
我承認,在常余利提到關羽博的起初,我心里是有一些排斥的,但是想起自己生意人的身份,我便放下了這種排斥,我記得我爸曾不止一次提醒我,一個人能把生意做到什么程度,完全取決于他的心胸,因為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更沒有永遠的敵
人;今天,我和關羽博在旅游行業(yè)是競爭關系,但不代表我們在其他領域,就沒有合作的可能性。
再者,我想讓鹿溪也來參加這場篝火晚會,我希望她能因此而看到一個可以和關羽博勢均力敵的我,從而徹底打消她心里的疑慮。
在她和關羽博攜手合作之后,我依然可以在夾縫中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這就是我的動機和野心。
……
夜幕中,我開著常余利的那輛奔馳大G,往洛陽的動車站疾馳而去;路上,我又和喬嬌聯(lián)系了一次,她已經(jīng)下了飛機,此刻正在去鄭州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