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羽瑾的如玉風(fēng)姿,可這次一見,依然驚艷了一下,白衣飄逸,如玉溫雅,高雅清貴,整個人更是仿佛被鐸上了一層暖陽的光芒,就如同一個發(fā)光體,靜靜的坐著,就能溫透人心。
而在她進屋的時候,千羽瑾也在打量她,她已經(jīng)十四歲了,從過年到現(xiàn)在也就兩個多月的時間,他卻仿佛很久沒見這丫頭。
如今長高了也變漂亮了,最動人的便是那雙清澈的眸子,一轉(zhuǎn)一動靈氣逼人,仿佛閃著無盡的智慧,讓人去探求,而且這丫頭皮膚白皙,也瘦了很多。
記得自己最早見她的時候,是她落河,那會她胖胖的很矮,說實話有些丑,當(dāng)時吸引他的便是她的冷靜,還有那孤傲堅強的背影。
一晃,原來過去這么久了。
還是云晴雪率先回過神來,開口道:“羽瑾,你家不是不在這里嗎?怎么一開春就回來了?”這是她最為納悶的。
千羽瑾墨玉般的眸子閃過一道亮光,若非他來的早,恐怕就錯過了一場好戲,紫家錢莊,他一直關(guān)注這丫頭,可是心里已經(jīng)有了猜測,而且剛剛他見到這丫頭一家人就站在紫家錢莊不遠(yuǎn)處,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這也讓他心中隱隱激動起來,這樣聰慧的她,不應(yīng)該埋沒在這里。
給云晴雪倒了杯茶,千羽瑾來從容不迫的開口道:“這里有值得我來的理由,不過還好我來的不晚,讓我看了一場好戲。”
聽到這句話,云晴雪仔細(xì)思忖,神色微微一變,放在腿上的手也是緊緊一握,難道他知道些什么?
云晴雪喝了一口茶,扯出一個笑意,看向千羽瑾,目光清澈明凈,“不知有什么好戲?羽瑾說出來,我也可以聽聽,或許也可以去看呢!”
看著云晴雪眼中清澈的波光,千羽瑾有些不確定心中的猜測了,這丫頭才十四歲吧!若真是她做的,那么她的聰慧和功力幾乎都能比上身邊的謀士了。
心中一沉,然后清雅開口道:“已經(jīng)過去了,晴雪,聽說你開的鋪子都被燒了,這樣的小地方不適合你,你是否愿意跟我去西耀國,也可以將你家人接去,在那里,你可以任意開鋪子做生意,做你喜歡的事情,沒人可以勉強你。”
云晴雪握著茶杯的手一緊,微微一愣,眸光更是一轉(zhuǎn),“你是西耀國的人?”
“不錯,你不必?fù)?dān)心,我們兩國一直都是友好相處。”
云晴雪深深的盯著千羽瑾看了幾眼,總覺得他外表溫潤高雅,似乎完美的不真實,可那墨玉的眼睛總是泛出琉璃波光,有一種看到狡猾狐貍的感覺。
云晴雪一直都是相信自己的直覺的,這次也不例外。
她定了定心神道:“對不起,我是東越國的人,我還是喜歡在自己的國家里,而且在這嶺南我也挺好的,鋪子燒了就燒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據(jù)我所知,你鋪子可不是平白無故被人燒了,在西耀國沒人可以這樣對你。”
云晴雪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她做什么事情,不喜歡被逼迫,就算去西耀國,也要她愿意,而不是被人邀請,很煩這種感覺。
若不是他曾經(jīng)幫助過君華,她或許會扭頭離開,神色變了變后,云晴雪道:“羽瑾,若是有生意上的事情,可以現(xiàn)在說,待會我娘還有君華該等急了。”
千羽瑾墨玉的眸子光芒一閃,看到她不耐的神色,心中輕嘆,是他太著急了嗎?還是逼迫了這丫頭,可不要適得其反,讓她討厭!
嘴角不由的微微勾起一個淺笑,想他無論去哪,無數(shù)女子愛慕,很多女子甚至都愿意嫁給他,可她似乎很不一樣。
貌似以前她對自己并不排斥,難道就因為他說了幾句話。
千羽瑾知道自己若是再拐彎抹角的話,或許會惹得這丫頭不高興,便直接說道:“我想,晴雪是很聰明的,我想在嶺南這里開一個錢莊,正好這里的紫家錢莊倒閉了,不知晴雪可否愿意合作?利益和條件你可以提。”
云晴雪心中冷笑,淡淡道:“對不起,羽瑾,我對錢莊的事情一竅不通,讓我開鋪子我或許還行,我從小也沒這個經(jīng)驗,識字也不多,我就是本土的一個農(nóng)村丫頭,你太高看我了。”
說完后,兩人也說了沒幾句話,云晴雪便告別離開了,留下靜默中的千羽瑾,他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輕嘆。
小元走了過去,“主子,明明你在為云姑娘好,為什么她還不答應(yīng)?”主子本來日理萬機,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更不缺錢,可為了云姑娘,屈尊降貴的要開錢莊,甚至是邀請云姑娘來到西耀國,主子是要將她庇佑在自己的羽翼下。
千羽瑾搖了搖頭道:“你不了解她,我們是西耀國的人,本身就是兩國,合開錢莊,她不想損害東越國的利益罷了,這丫頭還是有血性的。”
而且此時他的心里已經(jīng)起了深深的波瀾,她還記得云晴雪離開時,最后說的幾句話,她說真正可靠讓百姓信任的錢莊,最好是國家開的,國家錢莊。
只是這幾個字,便讓他心緒翻沉,若是云晴雪真能來到西耀國,可是他國家的福氣。
想到剛剛云晴雪的態(tài)度,千羽瑾輕嘆一聲,罷了,還是順著她的意思吧,之所以一開始就說出自己的國家,也是不想騙她。
鎮(zhèn)上幾乎沒什么事情,也到了開春耕種的時候了,家家戶戶也進入了春種忙碌的時節(jié),早晨天不亮,雞一叫,家家戶戶起來燒火,煙囪炊煙裊裊升起,吃完飯,大家伙都帶著鋤頭鐮刀,簍子和水壺去地里耕種。
云晴雪也將家里儲備的土豆都拿出來,打算種植,一家人包括買來的人也都在云晴雪的指導(dǎo)下,按芽眼切成塊狀,壟播。
這里吃的是小麥,家家戶戶也開始種植小麥,蔬菜。
只不過在開墾土地后,要澆水,看著家家戶戶男丁都去河里挑水灌溉,云晴雪驚了許久,“娘,澆地都是人工挑水?”這不累死?
柳琴蘭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看著自己女兒怪異的樣子,想到她以前也不怎么下地,便解釋道:“遇到風(fēng)調(diào)雨順還好,一個多月了,從過完年下了雪,就沒下過雨,地里早就干了,不挑水,就耽誤種糧食和蔬菜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云晴雪抬頭往遠(yuǎn)處一看,一塊塊田地里,都是忙碌的村民,女的鋤地,男的去挑水,挑完水后,一邊澆水一邊播種。
很多人家的老人也都來忙活,幫著按個種子的,也能減輕兒女的負(fù)擔(dān),有的拉梨耕種,都是兩三家拉伙一塊干,畢竟拉梨婦人干不了。
也有的是用牛拉梨,但也不是家家戶戶都有牛,再說牛拉梨也很慢,效果也不是特別好,拉的溝不直,容易歪了。
云晴雪心中感慨的同時,也挺心疼大家伙的,怪不得都說糧食可貴,在現(xiàn)代她接觸研究的都是試驗田,沒真正在村中待過。
這一整天,君華沒讓她和娘動手,他自己帶著云東,云南,云西,云北還有云左,云右鋤草開墾,準(zhǔn)備挑水播種。
云晴雪便四處觀察,看著簡陋的農(nóng)具也是極為不滿意,錘了錘自己的頭,最近忙的都是別的事情,忽略了春種,應(yīng)該早點找孫大芳打造一些實用精致的農(nóng)具,要是有水車灌溉就好了,能減輕村民的負(fù)擔(dān)。
說做就做,云晴雪放下手里的簍子,就跑回家了,在家里將現(xiàn)代改造的農(nóng)具畫出來,給孫大芳去打造。
“晴雪,這……這是農(nóng)具?”孫大芳雖然知道云晴雪總能畫出各種好東西,可此刻還是驚住了。
“不錯,這是耙,好多的條,鋤草的時候能省點力,這是耕梨,推車似的……這是推車,一個鼓輪,可以推糧食回來,也可以上山的時候推著帶著農(nóng)具,也方便許多……”云晴雪將圖紙上畫的都解釋了一遍。
孫大芳非常激動,若有了這個,村民可以省很多力氣,爹娘也能輕松許多,她還記得每年因為春種都累的直不起腰,“晴雪,這東西會造福所有人的。”
“我弄出這東西,你打造出來,若有村民買,你就少賺點,都買得起,也能省時省力。”
“我曉得,這樣的東西,我怎能做出來為了賺錢,我這就忙活,叫上我爹娘也幫忙,這幾天耕種不著急,很快就能弄出來。”孫大芳心里也有一股熱血,她知道種田種地不容易,所以也非常愿意做這些。
云晴雪接著又畫了一個水車模型去找劉村長,商量水車灌溉的事情。
來到村長家的時候,陳氏正在院子里曬被子,劉巧梅也在院子里忙活刷碗刷盤子,看著疊的一摞盤子,便知道這是為結(jié)婚辦喜事做準(zhǔn)備。
劉巧梅一看是晴雪,放下手中的盤子就起來了,“晴雪,你來了?如今春種,你們家也不清閑吧?我可是聽說你買了咱后山那塊地,不過平底很少,大部分是山丘,這能種植嗎?不過你在鎮(zhèn)上買了幾個人幫忙種地也是好的,在農(nóng)家,多一個勞力就多一份輕松,不過這么多人吃用也是一個大頭……”
云晴雪也握了握劉巧梅的手,眉眼一彎,笑道:“巧梅,你這么多疑問,我該回答哪個?”
劉巧梅回過神來,也不好意思的一笑,最近整天忙很多事情,她還真沒個說話的人,也憋的慌,冷靜下來道:“看我好奇心重,你來定是有事情吧?找我爹的?”
“嗯,我來找村長,商量點事情。”
陳氏將被子在鐵絲上鋪好,擦了擦手看著云晴雪道:“晴雪,你伯在屋里頭呢,你進去就行。”
“好。”
然后劉巧梅也陪著云晴雪進了屋,劉村長正在屋里包糖果,打算閨女成親的時候,給大家伙分分,看到云晴雪來了也是奇怪,“侄女,最近春種忙,你來莫不是有什么事?”
云晴雪點頭,也不拐彎抹角,把手中的圖紙拿了出來,直接跟村長說起了水車灌溉的事情。
一開始村長和劉巧梅也都不明白,當(dāng)隨著云晴雪解釋著,兩人眼中都露出亮光,村長拿著那圖紙,激動的手都有些微顫。
這可是好東西呀!要真有了這個,村子里的灌溉問題就解決了,可以讓大家都輕松下來,要不每次春種還有干旱的時候,家家戶戶都要挑水澆地,很多人澆一次地都能累的在炕上躺兩天。
“村長,您看這個行嗎?”云晴雪看著劉村長一直不說話,又問了一句。
“行,行,太好了,晴雪呀,要真有了這個,你可是大功臣呀,所有村民都會感謝你的,大家伙輕松了,身體就不會累出病了。”他是一村之長,里正,也是希望自己村的村民都能過上好日子。
劉巧梅也回神,仔仔細(xì)細(xì)看著那圖紙道:“晴雪,你真厲害,這樣?xùn)|西都能想出來,要叫我,幾十年也想不出來。”
劉村長也奇怪,“晴雪,你這個是怎么想出來的?”
“村長,巧梅,我以前開鋪子,從鎮(zhèn)上和村子里來回跑,有一回回來晚,路上救了個老翁,他就把這個圖紙給我了……。”她不想被人關(guān)注,更不想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就編造了一個故事,就是救了一個老者,人家給了她這圖紙,而且那老者是誰,誰也不知道,就算是查也查不出來。
最后村長和劉巧梅都不疑有他,只是可惜,那么聰明有智慧的人,竟然就這么走了,接下來水車灌溉的事情就交給村長了。
雖然如今村長家也忙,但不得不說劉宗確實是個好村長,一心想讓村民過好日子,也把這樣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村長伯伯,這件事你能不能別告訴任何人是我說出來的?”
村長一看云晴雪的神情,便知道這孩子擔(dān)心什么,爽快的應(yīng)下,“晴雪,你放心,這事就是我說的,是我碰到的一個老翁……”
往回走的時候,云晴雪問了下劉巧梅,“是不是結(jié)婚的日子在這個月?”
“嗯,這個月的十八號,找人給看的日子,雖然忙春種,但也就那一兩天,晴雪,你記得來參加,你要是不來,我會不高興的。”劉巧梅也不知為何,從心里喜歡云晴雪,雖然她比自己小,但總感覺兩人同齡,說起話來也舒心,而且爹娘也說了,讓她多和云晴雪走動走動,說她是個有出息的,老人有一句話叫跟龍能上天。
云晴雪心里也高興,來到這個世界,還沒看人辦喜事呢,正好看看,也熱鬧熱鬧,“好,我一定會來的。”
說著話,云晴雪也問起了成親需要準(zhǔn)備什么?還有一些禮節(jié)的事情,劉巧梅就跟她解釋,這個時代成親也是極為簡單的,不過之前要準(zhǔn)備很多很多東西,男方和女方都準(zhǔn)備。
女方家要做雙方的嫁衣,還有被子褥子之類的,鍋碗瓢盆也是找人打造,就連床家具的也都要安排人做。
還有成親那天中午要請很多親朋好友,都是在自己家做兩坐席,然后也在親戚朋友家坐席,一般請好幾桌。
不過都是看完迎親拜堂后,才吃飯,下午的時候大家就拿著包的糖果一些小禮品,可以陸陸續(xù)續(xù)離開。
“所以,要招待大家,這些碗筷盤子我娘都從柜子里拿出來,讓我刷干凈,準(zhǔn)備那天用。”
“也挺辛苦不容易的,那吃完飯你不還要刷碗筷子盤子的?”
劉巧梅點頭,“可不是,也要都刷出來,然后放好,等下次來客人再拿出來用。”
云晴雪也有些明白了,這個時代不像現(xiàn)代在飯店舉辦婚禮,也沒農(nóng)村那種流動飯店,都是自己家招待,請廚師做大鍋飯,一桌桌的盛菜,是很不容易。
劉巧梅一家平日也很照顧她們家,她也是喜歡劉巧梅豪爽的性子,把她當(dāng)朋友,開口道:“你也知道我給自己家買的幫手,你放心,等十八號那天,我和娘、君華,還有云東他們,一起來幫你。”
劉巧梅很是感謝,兩人說了會話,云晴雪便直接去田地找君華他們了,幫著用钁頭來回開開地什么的。
一上午,大家一起忙活,雖然累點,但是云晴雪很喜歡這種田園的感覺,心情和舒暢,干累了,抬起頭來,就是一望無際的田野還有蔚藍的天空,比畫都美。
而且家家戶戶的地都是連著緊挨著的,一邊忙活,一邊聊聊天,說著家長里短的事情,也不乏悶。
天陽快正中的時候,村民們都拿著鋤具農(nóng)具簍子往家趕。
而這時候村長也趁著大家伙都回村子的當(dāng)空,召集所有人開會。
大家伙也來不及做飯,都紛紛跑到村長門口集合,一般來說,村長不會在忙碌時節(jié)開會,若是開會,定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說。
對于這個村長,大家伙都是敬重的,也是從心里愿意聽從的,什么大事也都是為了村民著想,所有人即使再忙在不樂意也都來了。
看到人都差不多了,劉村長便開始說水車灌溉的事情,剛說沒幾句話,大家伙都開始議論起來。
人群里一人一句,雖然聲音低,也吵吵鬧鬧的不太安靜。
“大家安靜聽我說,說完你們再說出各自的想法。”他知道剛說一兩句,大家伙不相信,然后便開始解釋,當(dāng)把水車灌溉的原理和作用都解釋了一遍后。
大家伙雖然心里激動,可也半信半疑,也問出自己的疑惑,村長也耐心的解釋,當(dāng)都明白后,大家伙那心情可想而知。
人人臉上激動又興奮,這水車灌溉真的是好東西,有了這個,他們就不用那么累了,遇到干旱也不用三天兩頭澆水,累人不說,還耽誤工夫。
“村長,你什么事都替俺們想著,這事俺們都聽你的,你說咋弄,大家伙都沒意見。”
“是,村長,俺們家也沒意見,出幾個人都行。”
……
在這件事上,村子里的意見真的是一致,因為這水車可是和每一家都有關(guān)系,弄好了,造福他們所有人。
劉村長看著大家伙都同意,便說出了自己想法,每家出一個勞動力,大家一起做這個水車。
所有人都點頭,也都想著把水車趕快做好,使用上去,這樣也能早早的春種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整個村的人都忙著水車的事情,當(dāng)弄好后,在山上就能接到水,村子里一片沸騰,比過節(jié)還熱鬧。
無論老少都跑道水車旁邊看,驚奇又贊嘆。
“娘,好玩好玩,水,咯咯……哈哈……”小孩子們都是喜歡水的,尤其看到水車來回轉(zhuǎn)動,上前去接從邊上漏下的水。
“涼,別亂動亂摸,可別弄壞了。”雖然是初春了,但還是帶著涼氣。
“這真是好東西,這下子耕種能省一半力,早早就能忙完了。”
“是,這下子也不用我娘幫忙了,以前我娘腿腳不利索,但也心疼我男人,跟著幫忙,要不種不完,耽誤秋收。”
“我男人昨天高興還喝了點小酒呢,往年,這時間他從山下那河里挑水再到這田地,很累,脾氣也不好,每次都為這耕種吵過架,今年好了……”
……
大家看完水車,也都高興的提著簍子去地里忙活了。
云晴雪幫著種土豆,抬頭看著村民高興的樣子,嘴角也勾起一個淺笑,君華看著云晴雪嘴角的笑意,溫柔道:“晴雪今日很是開心?”
“嗯,能幫助大家,還是很高興的,村民們也都不容易,要是日子好輕松下來,誰家還計較雞毛蒜皮的小事。”
柳琴蘭喝了一口水,也是感慨道:“以前也都是日子窮的,沒辦法,誰不希望大方點。”
水車剛弄好,村上趕集的時候,孫大芳也拿出了做好的農(nóng)具,很多人趁著早晨還沒下地去買東西,看著農(nóng)具也奇怪,孫大芳一一解釋,大家伙也心動。
一問價格,很是便宜,便也掏錢買回去試試,結(jié)果一用,還真是省力好多。
“她嬸,你這是啥東西,比我們家好用多了,怎么看起來沒怎么樣,省力。”
“對呀,你用這個耕梨,兩個人推拉就行了,可比我們自己拉梨輕松了。”
婦人也是高興的笑著,“這可是孫家那個孩子打造的呢,說這個也是想著都是一個村的,沒怎么要錢,那孩子也是個聰明心善的,可惜當(dāng)年腿斷了。”
“我待會也去看看,買個耙用用,你說的是孫大芳那丫頭,今年也快二十了吧!”
“什么快二十,我記得已經(jīng)二十了,只不過還沒娶親呢!”
“如今孫家日子也富裕了起來,雖然腿不好,但孫丫頭是個能干的,周圍村子里很多家不是樂意了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以前孫妹子為了孫丫頭的事情可是操碎了心,給人低頭,都沒人答應(yīng),孫丫頭是個有想法的,要叫你,這樣的人家前面不樂意,后頭又樂意了,就是打死也不會要的。”
“是個有骨頭的,疑,我想想,鎮(zhèn)上我妹子有個兒子,讀書的料,回頭我?guī)痛楹蠁枂柕昧恕!?
……說起一個人,一塊干活的婦人便有說不完的話題。
而孫大芳打造的農(nóng)具也是極為暢銷,價格便宜還好用,可比鎮(zhèn)上買的以及自己找人打造的都好。
春種忙碌了好幾天,柳琴蘭和君華心疼云晴雪,不讓她干地里的活,不過晴雪自己喜歡,每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回家吃晚飯,一沾枕頭就睡。
如今房子都是新起的,兩進兩出,房間很多,云晴雪也早就和君華分開房間睡了。
自己睡一個大屋子,有打造的柜子還有寫字桌,一應(yīng)俱全,睡著也舒服。
只不過剛睡了沒多久,突然一陣熟悉的暗香拂過,還帶著死死的血腥味,云晴雪在前世訓(xùn)練過,條件反射的睜開殺氣凜冽的眼睛,便要瞬間動手,可當(dāng)看到眼前的藍衣人影時。
握爪的手收了回來,她幾乎驚呼出聲,回神后壓低聲音道:“藍緋傾?”原諒她,怎么也回不過神來,這三更半夜的,他怎么會跑來這里?不是在帝都嗎?
“別出聲!”藍緋傾語氣如風(fēng)般清淡縹緲,似乎透著疲憊和蒼涼,仿佛能揪住人的心。
云晴雪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可理智告訴她,一定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她連忙掀開被子要下地。
而且當(dāng)下地后,近距離看到他身上的血跡時,云晴雪臉色一變。
云晴雪看著藍緋傾衣衫上滲出的紅色血跡,臉色早已經(jīng)不是凝重了,她趕忙扶住藍緋傾的身姿,讓他先在炕沿邊坐著,“你怎么了?是受傷了?”
藍緋傾如畫的眉心微微一動,額頭上冒出一點點的冷汗,身上的血腥味也一點點濃烈了起來,他聽到云晴雪的問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你先坐好,我趕快給你換一件衣服,包扎一下。”雖然一時間有些驚駭,但云晴雪也是瞬間就冷靜了下來,上來就開始扯開藍緋傾的衣服。
當(dāng)兩人一靠近的時候,云晴雪手下觸摸的溫度讓她一下子驚醒過來,剛剛她只著急看他傷勢,忘了如今她不是醫(yī)生,他們?nèi)缃襁€算不上多么熟悉的人。
云晴雪只覺得手下的溫度那么燙,鼻尖縈繞這淡淡梅花香,夾雜著血腥味,反而有一股糜麗惑人的感覺。
藍緋傾也是忍著痛,卻在這一刻,低頭看向幾乎都在自己懷里的云晴雪,柔軟動人,尤其屬于少女身上的清香此時帶著蠱惑人心的氣息。
藍緋傾如空谷幽蘭,高雅出塵的眼眸此時染上了暗沉之色,黑霧濃濃,里面似乎含著深沉的漩渦。
這一刻的靜謐只是維持了幾秒,村子外面似乎傳來吵鬧的聲音,本來夜色很黑,今夜幾乎沒有月亮星星,但外面似乎有火把,照亮了夜色,連云晴雪在屋子里都看的清清楚楚。
似猜測到什么,云晴雪心中咯噔一跳,然后回頭看藍緋傾,“他們是來找你的。”
藍緋傾點了點頭,“如今來不及說什么,我從那里翻墻離開。”他知道今夜的兇險,也知道或許躲避不開,只是想再最后的時刻看看這個丫頭,心里也說不上是什么感覺,想到了便過來看了。
外面的吵鬧聲近了,深夜狗吠聲此起彼伏,驚醒了整個村莊,云晴雪探著耳朵去聽,應(yīng)該是官兵在挨家挨戶的搜人。
看著藍緋傾就要飛身離開,云晴雪咬了咬牙,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你不要動,我有辦法救你,但你要聽我的。”
這個決定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藍雅婷是她的朋友,幫助過她很多次,而他又是藍雅婷的哥哥,平日也是照顧她一二,可就算是不為這個,她今夜也會救他。
這樣一個男子,如詩如畫,如夢如幻,卻一直承受病痛的折磨,若讓他就這么走了,她更于心不安,其實她更無法忽略心中這一刻的焦急和擔(dān)憂。
在云晴雪說出要救他的那一剎,藍緋傾心不可控制的泛起輕輕的漣漪,“我不想連累你,你可知道這件事有多么大?”
云晴雪一邊趕忙往缸里倒水,一邊開口道:“我只知道我必須救你,不能讓你走,別的我沒多想。”
“若因我連累你的家人……”
“你先別說話,你把衣服趕快脫下來。”聽著外面的聲音,官兵從村頭快到他們家這邊了,而且家里人似乎都起來了。
柳琴蘭更是拍她這房間的門,“晴雪,你在屋子里好好的別出來,娘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娘,你小心點,別擔(dān)心我,我沒事。”喊了一聲,云晴雪便急忙的開始準(zhǔn)備,雖然心里著急,但此刻的她也有條不紊。
她知道形勢緊急,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不一會,云晴雪家門口便傳來猛烈的敲門聲,“碰碰碰……”的拍打聲音,敲得門都晃動不已。
“旺旺……旺旺……”狗吠聲不斷,深夜的村子一點都不平靜。
“開門,開門……再不開門,做逆賊處死……”
云南得了君華的指使,喊了一聲,“來了,這就來了。”然后去開門。
門一開,外面站了一群的官兵,各個都拿著火把和刀劍,不耐的大吼道:“怎么這么晚才開門,不想活了……讓開……”說著,幾個官兵使勁用力一推,云南便被推倒在地。
一群官兵進來,火把便照亮了整個院子,然后就開始到處翻找,院子里的柴火更是被扔的到處都是,看到什么踢什么。
云楊,云柳以前也見過這種架勢,雖然是孩子,也都死死的咬住嘴,害怕也沒出聲,倒是云春很小,什么都不懂,就會哭。
“哭什么哭,再哭,扔出去!”
云左連忙進屋哄孩子去了。
官兵挨個屋子搜。
君華淡冷道:“不知大人們要找什么,我們農(nóng)家也沒什么好東西,不過我們可以幫著大人找。”
“我們要找逃犯,誰要是包庇,就是跟朝廷作對。”
看到另一個官兵解釋,那個頭不耐的訓(xùn)斥,“別廢話!趕快找,今晚找不到人,你們還想有好日子?”
突然幾人聞到血腥味,“血腥味!竟然敢包庇嫌犯,進去!”
說著,前面幾個官兵一腳踢向云晴雪的大門,君華臉色一寒,就要上前阻攔。
柳琴蘭一下子拉住君華,對他搖了搖頭,現(xiàn)在絕對不能惹怒這些人,況且女兒屋子肯定不會有人,就算是搜也搜不出什么。
而且不知為何,她就莫名的相信自己女兒,無論什么情況她都可以輕松應(yīng)付,就如同當(dāng)年的主子,想起主子,柳琴蘭還是免不了傷心。
君華眼中殺氣凜冽,雖然控制自己不去阻攔,但心中卻翻沉出洶涌的海浪,他竟然恨自己此刻的無能為力。
就算是知道這些人搜不出什么,就算是心里相信云晴雪不會有事,可看著這些人要創(chuàng)云晴雪的房間,他心里就升起一股殺意。
這些人剛裝開門,就看到里面的一個缸,還有一個姑娘背對她們洗澡,雖然頭發(fā)遮擋住后背,看不清什么,可也讓在場的官兵們臉色尷尬很不好看。
“啊……娘,這是怎么回事?”云晴雪一下子捂住自己,回頭看了一眼,大喊起來,聲音都穿透了房頂。
這聲音聽的官兵們頭皮發(fā)麻,“姑娘,我們在找嫌犯刺客。”這大半夜的哪想到里面會有人洗澡。
“哎呀,我的女兒被看了,嗚嗚……我不活了,我閨女這還沒娶親呢,你們是不是要負(fù)責(zé),是不是呀……嗚嗚,我的女兒呀……”柳琴蘭反應(yīng)過來,立馬開始哭。
那領(lǐng)頭的臉色發(fā)黑,他是有夫人的人,要是讓自己夫人知道了,還不生氣發(fā)火?而且就算他們中沒夫人的,也不會愿意對一個鄉(xiāng)野丫頭負(fù)責(zé),開什么玩笑。
所有人在第一眼的時候就立馬轉(zhuǎn)過了頭,那頭頭眼尖的看到一塊白色布條上的血,臉色漲紅,他有夫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東西。
“都閃開,去別屋搜搜……”
“晴雪,怎么樣?別難過。”
“君華,娘,我一直流血,流血,我害怕,就洗澡……。”
“傻閨女,你是來葵水啦,是大姑娘了。”
……
幾個官兵臉色一松,怪不得大半夜的洗澡,原來是這么回事,可讓他們就這么走也不可能,“把缸遮住,我們進去搜。”
“官爺,里面根本沒人,這味也是我女兒來葵水。”
最后在官兵的逼迫下,只能先將云晴雪和那個大缸一起用布蓋起來,誰也看不見,在眾目睽睽下進去看了,確實沒人,這才不甘心的離開。
官兵們一離開,云晴雪便讓柳琴蘭和君華回去,“娘,你和君華先回去吧,我想睡覺了。”
柳琴蘭和君華不放心,聽著云晴雪堅定的語氣,也只能先各自回房。
云晴雪這才起身,只不過腿卻疼的厲害,藍緋傾瞬間從水中起身,一下子攬住云晴雪的身姿,運起輕功,兩人都落了地。
云晴雪疼的嘴角抽氣,臉色蒼白,更是死死的咬住唇瓣,努力清醒,她怕自己疼暈過去。
為了逼真,她用刀割破了自己大腿那的皮膚,流的血放在布條上。
此時也顧不得自己全身不著寸縷的靠在同樣藍緋傾懷抱里,如此肌膚相親,也燙著了兩人的心。
尤其剛剛在大缸里,他是在水里的,幾乎將她全部看清,心事顫的,破口出血的大腿就那樣在水中不疼才怪。
他胸口有傷在水里泡著便已經(jīng)很疼了,而且十多年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疼痛,不覺如何,可她才十四歲,以前也沒受過傷。
這一刻的藍緋傾如幽谷出塵的眼眸染上了點點血紅之色,看著如此脆弱的云晴雪,只覺得心疼的無以復(fù)加。
藍緋傾也顧不得胸口的疼痛和此刻身體的虛弱,更顧不得此時男女之防,一把抱住云晴雪放在炕上,然后用毛巾給她身體擦拭干凈,即使摒棄所有雜念,可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子身體,只覺得美好的在心弦里要炸開。
他努力控制心神,找了點酒擦拭,然后撕開旁邊衣服的碎片給云晴雪將腿包扎起來,動作間卻是小心翼翼,仿佛對待珍寶,臉色更是緋紅,如血紅的彩霞染上了耳根,幽谷出塵,仙魅動人。
云晴雪疼的昏昏沉沉的,咬著牙腹徘,她這真的是作死的節(jié)奏,為了救藍緋傾還真是什么都豁上去了。
而且這身體抗疼能力太差了,前世訓(xùn)練的自己取子彈自己取刀片,愣是眉頭都不皺一下,想著自己好了后,可一定要使勁將身體鍛煉回來。
而且此時她感覺到自己腿上有冰涼的手指輕碰著,那可是她大腿根,很努力睜開眼睛去看,卻看到藍緋傾如玉的胸膛,鎖骨精致動人,簡直誘人犯罪,而且上面血跡流動,帶著糜麗妖魅的色彩,仙氣和妖氣相融合,讓藍緋傾此時美的傾絕天下。
“藍緋傾!”云晴雪一開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怎么這么嬌柔,她這是怎么了。
藍緋傾專注的神情一動,抬頭對上云晴雪迷惑的神情,輕聲道:“乖,一會就不疼了。”語氣不再是最初的淡然出塵,反而多了憐愛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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