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時候我們還能抵擋一二，可是他們的實力越來越強，到最后……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風無言右手朝著身邊摸去，通紅的雙眼中有淚光在閃爍。
只不過他什么都沒摸著，無力的揮揮手，顯然是想喝酒了。
我不知道風無言他們究竟經歷了什么，可是只要想想自己在乎的人被一個個殺掉，而自己卻在旁邊看著沒有任何一點辦法，是個人，都會崩潰吧。
“廣省和大東那邊，是什么情況？”我緩緩開口問道，不管東子他們怎么悲切，我只能表示安慰，卻無法和他們感同身受，我最擔心的，還是大東和廣省那邊。
東子愣愣，眼神開始躲閃，有點不敢看我。
我心中一沉，也是，東子都被折騰成孤家寡人，九爺和北方集團又怎么可能放過我的人，就算是九爺和宮爺不找麻煩，之前和我爭斗的舒明航和道爺，恐怕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明哥，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說。”東子低頭，雙拳緊握，“是我沒照顧好兄弟們，明哥，你罵我吧。”
“說什么屁話，到底發生了什么，現在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我皺眉怒喝，心中卻在不斷的安慰自己，素姐既然在，那就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我們在廣省的根基被人連根拔起，徐謙悅重新回到了廣省，王猛帶著兄弟們退守大東，本來還好，有二爺照顧，北方集團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手，九爺也念舊情，可是一年前二爺走了，就……”
聽著東子的話，我腦袋嗡的就是一聲。
二爺，恐怕是唯一能讓九爺讓步的人，大東少了二爺，王猛他們……絕對守不住。
“具體說說。”我沉聲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無論怎么傷心都挽救不回來，最關鍵的事情是弄清楚現在什么狀況，然后徐徐圖之。
“徐謙悅突然從深海殺回來，我們弄個措手不及，流年很快就被他搶占了去。王猛幾次想要帶人徐謙悅，卻被王虎的人給攔下來，那時候我們在廣省還能和他們斗個旗鼓相當，后來洛陽區開發，什么牛鬼神蛇都冒出來了，會所被迫關門，那七家夜店也都天天被人騷擾，鉤子看經營不下去，就想著賣掉，可是……”
“被人坑了吧。”我無奈道。
東子點點頭，一五一十的將當初發生的事情給說出來。
鉤子，確切的說是整個萬發被人給坑了，當時整個廣省已經被人給籠罩，上天無門入地無縫，他們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里吞。
“事情發生后，鉤子感覺沒臉見明哥你和兄弟們了，連夜離開了廣省，我曾經找過，卻沒找到，只是隱約聽到有人說鉤子去當兵了。周澤心灰意冷的帶著兄弟們從廣省離開回到大東，沙場的生意也被人給搶走了，無奈之下找了趙遠，趙遠倒是幫忙，卻也只能保證他們衣食無憂。”
“猛子和王侗呢？還有張璇，萬發集團在他手中，想來是徹底洗白上岸了吧，依照他的能力，絕對可以做到這點。”我沉聲說道。
東子一聽，臉上露出憤怒，“明哥，我要殺了張璇，我一定要殺了張璇！！”
“張璇，做了什么？”我疑惑問道。
“如果不是那個天殺的張璇，東嫂也不會落入宮白練手中。”風無言滿臉猙獰，渾身縈繞殺氣，看起來就好像從九幽之中冒出來的陰靈。
我定定的看著東子和風無言，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張璇出賣了我們，姚叔的生意破產，被迫離開國內，姚鈺沒辦法也跟著去了，姜軍沒來得及走，現在還在坐牢，章小玥被宮白練抓住，王猛為了救她雙腿被打折，章小玥不堪受辱自殺。明月嫂子只來得及帶走了媛媛嫂子和明明，汪莎嫂子……汪莎嫂子……”
“告訴我，師傅怎么了？”我一抓拽住東子，瘋狂怒吼。
“汪莎在出逃的路上被宮白練給追上，自己跳海了，十有八九是……沒了。”素姐冷冰冰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如遭雷劈，傻呆呆的看著素姐，怎么會變成這樣？
“秦瑤失蹤了，誰也不知道她現在在什么地方，究竟是逃出去了，還是被宮白練抓住，亦或者死在某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我們誰也不知道。”
素姐臉色淡然的說著，我恨不得抱住腦袋，這些話，我不想聽，一句都不想聽，可是素姐的話如同魔咒一般在我耳邊響起。
“明子，你知道嗎？笑笑懷孕了，在你入魔第二天，笑笑就查出來懷孕，也幸虧她懷孕了，為了保證順利生產，張醫生帶著笑笑離開了療養所，去了醫療條件更加發達的美利堅。事情發生后，為了保證笑笑的安全，我們斷絕了和那邊的聯系，現在是什么情況都不知道。”
素姐蹲在我眼前，平淡的雙眼直直看著我，陡然之間狠狠給了我一個巴掌！
我被打懵了。
“很奇怪我為什么打你嗎？”素姐柔柔摸著被她打過的地方，突然哭起來，“劉明，你知道我們多么希望你在嗎？你不知道你就是我們的天嗎？現在變成這樣，你滿意了？姚鈺走的時候失魂落魄，媛媛如果不是為了孩子，現在說不定也……汪莎最傻，分明可以離開，卻為了等你，擔心你，最后失去了自己的性命，還有秦瑤，多好的孩子，被你害的生死不知。劉明，你拍胸脯自己想想，我們這些人，你對得起哪個？”
我徹底傻了，呆呆的看著眼前哭泣的素姐，心中一陣陣劇痛傳來，幾乎要將我撕成兩半。
“劉明啊劉明，你在什么時候入魔不好，為什么偏偏在那個時候？你讓我們怎么辦？”素姐的質問一個接著一個。
我張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么解釋，也是白搭，只能茫然的看著素姐。
最終，素姐還是沒逼問下去，嘆口氣默默的走開。
我想拉住她，最終還是頹然放下了手臂。
哪怕成就無敵又能怎么樣，身邊沒有了分享喜悅的人，心中何等的孤寂。
宮白練……
他死的太便宜了。
宮爺，九爺，王虎，道爺……你們，都該死！
我死死扣住雙掌，竭力控制自己的怒火，陡然看向東子，“張玲被關在什么地方？”
“嗯？”東子微微一愣，隨后好像想明白什么，臉色暗淡，“明哥，我們現在沒……”
“我問你，張玲被關在什么地方！”我死死盯著東子，一字一句的問道。
“明哥，張玲被關在城西一個叫輝煌會所的地方，那個地方是北方集團的老巢之一，三年前宮爺將它給了宮白練，成為了宮白練……”風無言快速說道。
可是風無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東子摁在身下，厲聲喝道：“無言，你特么安的什么心，那地方是現在我們……”
我冷冷看眼東子和風無言，最終目光落在東子身上，“如果你還沒被北方集團嚇破膽，如果你還對張玲有情誼，就去開車。”
東子瞬間愣住了，眼中閃過痛苦，怒吼道：“明哥，張玲是我妻子，我特么比你們誰都心痛，我死了沒事，明哥你想讓素姐再次回到那忐忑不安之中？你死了，她怎么活？”
“我特么讓你選擇！”我一把將東子從地上拽起來拉到身前，死死盯著他：“誰都不可以傷害我在乎的人后逍遙自在，老子特么現在有這個實力，我只問你，還有沒有這個膽子！”
“誰沒膽子，誰特么是狗！”東子雙眼通紅，臉上閃著不正常的紅暈。
“那就去開車！”我扔開東子，目光對上了風無言，冷道：“不管你心中是怎么想的，給我照顧好素姐，否則我不介意連你也一塊宰了！”
說完，我大步走開，在待下去，我害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真的大開殺戒。
沒錯，我現在就是想殺人。
“你剛殺了宮白練，你以為宮爺會放過你？”風無言嘲弄的聲音從背后傳過來。
“不用他放過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我腳步一頓，冷冷的說了一聲，離開這個滿是墓碑，讓人無比壓抑的地方。
藤蘿蔓酒吧外，我緩緩點了一支煙，想起了一句話，只有鮮血才能洗刷仇恨。
東子很快開著車出現在我面前，在我身后，藤蘿蔓酒吧正在緩緩轉動，微不可聞的咔嚓聲不絕于耳，短短時間，藤蘿蔓酒吧里面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四面八方，任何想要闖進酒吧內部的人，都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明哥，無言將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了。”東子沉沉看著我，眼中閃爍著憂傷。
在三年前，他怎么也想不到藤蘿蔓酒吧的防御機制，有一天會真正用的上。
“走吧，去你說的那個地方。”扔掉手中的煙頭，我坐上車，心中一片安寧，只有殺戮才會讓我的血再次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