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獻踏上的是一條小路。
路兩旁是茂盛的樹林,在災難發生之前,這里想必是郁郁蔥蔥生機一片,踩著樹葉走在路上想必相當愜意。
但現在所有的樹木都沒了樹葉,枝干生長走勢扭曲詭異,上面還長滿了一寸長的尖刺,簡直是一片恐怖的荊棘林。
靠近路口處還好,越往里走這些樹木的長勢就越好,甚至將道路都半封死,吳獻只能小心翼翼的從縫隙中鉆過去。
撕拉!
衣服破裂的聲音傳來,吳獻肩膀處的衣服被尖刺撕裂。
周圍都是尖刺,貿然行動只會受到更多的傷,因此吳獻保持著姿勢,微微轉頭,就見自己的肩膀處多了一道傷口。
傷口不深但也流了一些血,可吳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
“看來這些尖刺上,應該有類似麻醉藥的毒素,如果一頭扎進來,直到被尖刺扎死,可能都不會感覺到疼痛……”
發覺了這一點之后,吳獻行動更是小心。
又走了一段距離之后,樹叢已經密集到無法輕易穿過了,因此吳獻折斷了一根稍微平整的樹枝,將上面的尖刺拔掉,用來抽打這些荊棘枝干。
好消息是,這些枝干都很脆,只要用力敲打就會斷裂。
壞消息是,每當枝干斷裂時,都會噴灑出一大股類似血液的東西,這些液體避無可避,很快就沾滿了吳獻的身體。
但吳獻一直都在護著自己的臉。
在這個夢境中,最重要的就是臉,他要時刻警惕鬼面男在自己的臉上‘作畫’。
如此前進了一段距離,吳獻就看到了一個村子,他臉上露出了一抹喜色,正要加快進度去村子里看看,忽然感覺脖頸一涼。
呼……
某個東西,正在朝著他的脖子吹氣!
這個夢境里的活物應該只有吳獻和鬼面男,所以吹氣的東西是誰幾乎不需要去猜。
吳獻僵立了兩秒,忽然轉過頭去,就見那張詭異的面孔,正和他面對面,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離,并且還在對他獰笑!
面對這種狀況,吳獻也不慌,他立刻深吸了一口氣。
鬼面男保持著怪笑,并在吳獻開口的時候,快速蹲在了地上,他已經見識過吳獻的穢氣吐息,又怎么可能再中同一招呢?
不過,這一次吳獻吐出的,不是氣息,而是一口口水!
帶著污穢之力的口水,正好落到了下方的鬼面男身上,污穢的力量讓鬼面男渾身不舒服,止不住的抽搐起來。
吳獻趁著這個機會,掏出了一根針管,猛然刺入鬼面男的身體,將一管子黑狗血都注入了進去!
呲,呲呲!
鬼面男發出低沉的慘叫,像是喉嚨里藏著一個低音炮,身上冒出白煙,在地上不停的打滾。
這東西是接引使者從吳獻所在世界召喚來的邪祟,目的是將失鄉人也改造成邪祟。
對于普通的失鄉人來說,源自自身的邪祟,是無法反抗的絕望存在,可吳獻不是普通失鄉人,他還是一個經歷過多個福地的眷人!
對付這么一個連大祟都不是的玩意,簡直就是手拿把掐。
不過吳獻暫時還不想殺他,因為殺了他這個夢境可能就結束了,因此吳獻又發動侵略如火,在鬼面男的臉上踩了一腳,而后就護住頭,胡亂的揮動著棍子,朝著荊棘叢沖了過去。
這一舉動讓吳獻的身上多了不少細小傷口,但也給他節省了太多時間,留在那里慢悠悠的前進,又會被鬼面男糾纏,還不如果斷一些。
身上冒著白煙的鬼面男,看到吳獻跑出荊棘叢林后,便止住了腳步,只是用陰冷的眼神盯著他。
看來這邪祟也有活動范圍。
走出叢林后,吳獻停下了腳步。
眼前是一座猶如浸入了暗紅帷幕的村落,屋檐坍塌,墻生裂紋,空調外機上正在往下滴血,小轎車上爬著血管一般的怪異苔蘚,靠近村口的牲畜棚中立著兩只已經干癟的黃牛尸體。
在村口的平地,赫然搭著一個戲臺,戲臺有些擁擠,所有戲班的成員全都站在臺上,保持著唱戲的姿勢。
“這些戲班成員,應該就是當初逼迫鬼面男畫鬼顏的那批人吧,還一人作祭他人全……”
“好吧,他們至少留下了全尸?!?
細看就能發現,這些戲班成員的腳下,都有干涸的鮮血,有東西刺穿了身體,將他們的姿勢固定下來。
吳獻沒有上戲臺細看,因為他發現戲臺上明顯有幾個空位,那幾個空位原本應該是隱藏的邪祟,只是因為某種原因,沒有出現在這個夢境里。
但這并不意味著戲臺上是安全的,不在夢境中的只是邪祟,一些邪祟布置下的陷阱可能依然存在。
最終吳獻只是在戲臺旁撿了一根花槍用來探路,繼續在村子里尋找。
整個村落中已經沒有活人,地面和墻壁上,偶爾能看到一些抓撓的痕跡,看著那些痕跡,吳獻幾乎能想象到這些人臨死時是怎樣掙扎的……
他推開了幾道門,就發現在每門每戶的房間里,都有一座墓碑,這墓碑不是石頭或木頭的,而是由人制造的,整個人被擠壓成墓碑的形狀,再用尖刺固定在地面上……
至于家庭中剩下的成員,就死得各有花樣了,躺著的、吊著的、埋著的、碎著的……
如此看來襲擊村落的,應該是一群邪祟,但在這一群邪祟中,有一只存在絕對的權威,他做完一個墓碑,其他的邪祟才能動手。
可吳獻想知道的不是這些,他想要的是可以告訴他,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么的文字或圖片信息!
吳獻在整個村落尋找報紙和手機,可這這里的村民沒有訂閱報紙的習慣,而手機也都無法開機,村里的廣播室和村長的房間內,都充斥著血色的黏菌,完全無法獲得任何有用的情報。
在搜尋的后半段,吳獻突然注意到,有一處院子和其他的地方截然不同。
吳獻略微驚訝的自語:“看來這個村子里,還是有些聰明人的……”
這個院子看起來要比其他地方都慘烈得多,墻面上到處都是血跡,院落正中就是腐爛的肉塊,地面上還有被釘在地上的白骨。
可吳獻一眼就看出,這些東西都不是邪祟制造的,而是人為布置出來的假象!
也許這家的主人,早早就發現了異常的征兆,這才提前就做好了準備,并最終用這些布置瞞過了那些邪祟,挺過了災難的初期……
于是吳獻懷著期待,踏入了這棟房子,并在一樓雜物間內,發現了一個隱秘的地窖。
在地窖之中,找到了一本日記翻開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