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頻拍打片刻后,女人終于消停下來。
“知道安靜就好,如你敢再發出動靜吵我清夢,我必將你大卸八塊,你讓我死不安生,我也不會讓你活的安生!”
此話說完,門外的腳步聲就漸漸遠去。
施嫣咽了下口水。
湊到紙窗缺口一看,就見那女人還舉著刀,兇神惡煞的站在門口!
另外此時明明已經是子時,可這女人卻沒有穿方便休息的衣服,而是和棺材里的男性尸體一樣,都穿著精致的綢緞,再加上她的最后一句話……
她,也是死人!
如果再搖晃安魂鈴發出動靜,就會徹底激怒這具女尸,被她沖進房間砍個稀巴爛。
但如果不發出動靜……
施嫣轉過頭,看向棺材,里面躺著的蘇長禮已經將手抬了起來。
搖鈴是死,不搖鈴也是死,這左右為難的局勢,讓施嫣瘋狂的揉搓著自己的頭發。
“不行,冷靜,要冷靜……”
她的思緒回到了十幾分鐘之前,吳獻站在蘇府門口,苦口婆心地告誡新人。
‘進入蘇府之后,你們會被強制分開,并在單人幻境中遇到鬼怪?!?
‘幻境是假的,可鬼怪卻是真的,這對你們而言也許非??植溃銈冇龅降囊磺卸疾粫菬o解的?!?
‘毅力、智力、以及豁出一切的勇氣,將助你們從恐怖中生還!’
施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毅力沒用,危險迫在眉睫,拖得越久狀況就越糟,豁出一切的勇氣也沒用,我一個弱女子就算藏拼了命也沒辦法打贏兩只邪祟,那么能夠依靠的就只有智力了?!?
“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幫我在這兩只邪祟中夾縫求生呢?”
“嘶……兩只!”
施嫣急中生智,頓時想到了一個辦法,她先搖晃了兩下安魂鈴,讓即將蘇醒的蘇長禮再度睡下。
這兩聲鈴響,引得門外女人暴怒。
她更用力的敲打房門,門框都被震出了灰塵。
可施嫣沒去搭理她,而是抓緊時間扯下一塊用于祭奠的白布,在白布的一端系上兩個雜物,另一端系在蘇長禮舉起的胳膊上。
接著施嫣熄滅了房間里最后一個燭臺,并鉆進了棺材底下。
等她做完這一切,房間再度安靜下來,外面的女人也停止拍打房門,但棺材里的尸變蘇長禮卻詭異的直直站起!
這具尸體宛如僵尸一般,在房間里蹦跳,每跳一下胳膊上的雜物就會相互碰撞,發出當當當的脆響。
而這聲音,也引得外面的持刀女人更加暴躁。
跳尸對聲音毫不在意,干癟的鼻子不停抽動,只是在房間中轉了兩圈,就鎖定了施嫣的氣味,他腳尖不動身體詭異的懸空趴下,抬起頭一雙散發著兇光的眼睛鎖定了施嫣!
施嫣一步步挪動身體往后退,跳尸則趴著一點點往前跳,長出獠牙的嘴巴每跳一下,就用力的咬一下。
咔,咔,咔!
躺著挪動幾步后,施嫣就撞到了墻壁,她已經退無可退,只能盡量縮回那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
而那跳尸,還保持著詭異的姿勢前行。
轟!
就在此時,房門終于不堪重負,被持刀女人拍的倒塌下來。
女人癲狂的沖進房間,抓著噪聲的來源,像是有深仇大怨一樣,面色猙獰的一邊拉一邊往下扎。
施嫣本來已經快要被跳尸咬到,但這次跳尸跳起后,卻沒有前進,而是被拉著往后退!
被噪音逼瘋的持刀女人,將跳尸從棺材下方拉了出來,撲到跳尸身上就是一頓亂捅,跳尸被女人騎在背上,根本就無從反抗,很快尸體就被生生戳爛,再也動彈不得。
持刀女人滿臉是血的將手中的刀放下,臉上露出無比猙獰的表情,嘴角快要扯到耳根。
“終于安靜了……”
“不,還沒有,還有心跳聲!”
持刀女人保持著那猙獰的表情,脖子轉了一百八十度,看向身后的施嫣。
然后沉重的管鉗,就砸進了她的臉!
施嫣尖叫著單手揮動管鉗,動作比持刀女人還要癲狂,另一只手則瘋狂搖動安魂鈴,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管鉗砸不死持刀女人,但卻可以讓她眩暈,而眩暈時安魂鈴的效果依舊能夠生效!
等到持刀女人倒下,施嫣站起來,心有余悸的擦著臉上的血。
她的確是音樂老師,但她主要擅長的卻是……搖滾!
……
孫壽白眼皮哆嗦個不停,連續幾次都沒有睜開。
他打從心底不想進入蘇府,可是他沒有更好的選擇,但當他心中天人交戰,好不容易才將眼皮睜開,卻發現吳獻所說的幻境并沒有出現。
天空彌漫著黑壓壓的陰云,冷風夾雜著灰塵吹過,他們還站在蘇府門口。
見狀,孫壽白砰砰亂跳的心終于安定下來。
“不要多慮,適才戲言耳?!?
吳獻拍手大笑,對著孫壽白揮手示意,然后邁著四方步踏進了蘇府。
“隨我來,蘇府內有密室可暫避,足以支撐一個時辰……”
孫壽白聽后,滿臉喜色,連忙和其他人一起,都跟在吳獻身后進入了蘇府。
他們七扭八拐的走了一段路,路上孫壽白覺得不對勁,但他卻猜不出哪里有問題,于是他忍不住問吳獻:
“你說的那個安全之地是哪兒啊?”
吳獻沒有轉頭,只是冷冰冰的吐出了兩個字。
“灶房!”
……
嘩啦啦……
彎月當空,房間里燈火通明。
郝澤站在門口,外面大雨滂沱,雨水打濕了路面,偶爾有泥水濺入到他的臉上。
他的身后,擺著一個麻將桌,但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
呼!
一陣陰風吹過,雨中出現三個人影。
這三人都穿著華服,臉色蒼白,臉頰處有腮紅,這三人自顧自進屋,圍著麻將桌坐下,將主位讓給了郝澤。
郝澤哆嗦著坐下,腿都有些抽筋,他注意到這三人的衣服都被雨水澆濕,不停往地面滴水,臉上的白妝也花了,但他們卻沒在房間里留下腳印……
很顯然,這三位都不是人。
不過既然選擇進入幻境,那郝澤就已經做好了遇到這種事的心理準備,他擠出一張笑臉問三人:
“請問,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
三人異口同聲的說:“打牌,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