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修士被這神光一照,輕則雙目灼瞎,重則神魂俱滅。
更棘手的是,它的肉身刀槍不入,連青銅斧斬上去都只能迸出火星,堪稱法坦合體,既有妖法護體,又有銅皮鐵骨。
“呵,有點道行。”許某人冷笑一聲袖袍一抖,漫天猩紅色的砂霧噴薄而出——正是萬毒軟紅砂!
此砂乃是藏地魔門的頂級護身法寶,專破護體神光,腐蝕神魂。
而且不知為何,圣父總感覺這個法寶和自己的相性特別合拍。
合窳的六只眼睛剛被紅砂一沾,頓時冒出滾滾黑煙,發出凄厲的嚎叫。
隨后就被四面八方而來的青銅鎖鏈纏住,在場的人族戰魂都是老兵中的老兵,很會把握時機。
許宣見此情景直接雙手一抬,一座黑金亮色的神山憑空浮現,山體上刻滿古老的鎮妖符文。
“吃我一招拿山打牛!”
被人族戰魂鎖住的禍神根本逃不脫,只能寄希望于肉身可以抗住。
可惜它忘了這不是上古時期,肉身早就被吃完了。
區區妖魂演化而出的物理抗性如何與承載了佛魔之道的大山角力。
神山轟然砸落,合窳的殘魂根本扛不住這般威勢,六只眼睛爆裂,黃毛炸飛,整個豬身被硬生生拍進地底,化作一灘肉泥!
許某人袖袍一卷,將合窳的殘魂精粹吸入掌心。
青蛇吞下剡山印記,本尊則是一口吞下果子頃刻煉化。
“下一個。”他舔了舔嘴角,眼中兇光更盛。
南邊,赤焰滔天,熱浪翻滾如海嘯般席卷而來。
兇禽勝遇振翅懸空,渾身赤羽怒張如刀,每一片羽毛都燃燒著不滅的妖火。
每扇動一次翅膀,便有無數火羽如暴雨般傾瀉而下,觸及水面便轟然炸裂,蒸汽與烈焰交織,化作一片死亡領域。
“呵,竟然還是只轟炸雞?”許宣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他反手接過身旁戰魂遞來的青銅巨弓,弓身刻滿上古兇咒,弓弦乃蛟龍之筋所制,一拉便發出龍吟般的錚鳴。
而搭在弦上的,赫然是那柄成長型魔兵,勝邪劍!
“去!”
弓弦震顫,勝邪劍化作一道漆黑流光破空而去。
所過之處,火焰熄滅,蒸汽凍結。勝遇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一劍貫穿胸膛,劍上附著的邪氣瞬間腐蝕妖魂,讓它連哀鳴都未能發出便從高空栽落。
戰魂們一擁而上,興奮地伸手就要拔毛生火——這勝遇的羽毛可是煉制火系法寶的絕佳材料,血肉更是大補之物!
可手剛碰到羽毛,他們才猛然想起自己早已是死過一次的戰魂,而眼前這兇禽也不過是一縷殘魂。
“嘖,無趣。”戰魂們悻悻地收回手,踢了踢勝遇的尸體,轉身化作陰風,繼續追殺其他妖魂去了。
許宣收起巨弓,目光冷峻地望向遠方:“下一個。”
走之前收下了玉山的印記。
北邊,天地間一片幽藍。
殘缺的蠃魚在渾濁的水域中翻騰,身軀腐爛不堪,不斷滴落的藍色毒血將整片水域染成妖異的深藍。
毒血蒸發成酸霧,化作腐蝕萬物的酸雨風暴,連巖石都在雨水中嘶嘶作響,被蝕出蜂窩般的孔洞。
但對人族戰魂而言,這些根本不足為懼。
竟直接撲了上去,撕扯蠃魚的腐肉大口啃噬。
毒血灼燒著魂體卻無法阻止他們的瘋狂。畢竟早已是死過一次的亡魂,區區劇毒何懼之有?
許宣看見這種打法也是嘴角微抽:“這幫瘋子……”
他搖了搖頭,身形一閃,手中已多了一柄短劍——劍身狹長如魚骨,刃紋曲折似腸,正是傳說中的魚腸劍!
“噗嗤!”
短劍精準無比地捅進蠃魚的腹部,直沒至柄。
魚腸劍回到了魚腸之中,非常應景。
下一瞬,魚腸劍爆發出犀利的劍氣從內部絞殺蠃魚的魂魄。
劍氣如游魚般在它體內穿梭,所過之處妖魂寸寸崩解。順帶的劍氣還將蠃魚身上最堅硬的鱗片全部剝落,方便許宣后續煉化。
幾個呼吸后殘魂徹底潰散,化作一枚幽藍色的神丹懸浮空中。
蒙水的印記再次被青蛇吞下,至于果子……嚼了嚼眉頭一皺:“嘖,腥味真重……”
戰魂們舔了舔嘴角的毒血,眼中兇光不減:“下一個……吃誰?”
許宣望向遠方,瞇起眼睛:“別急,有的是硬骨頭讓你們啃。”
天地中央,雷云翻涌,凄厲的嬰兒啼哭聲刺破蒼穹。
化蛇盤踞在風暴中心,豺狼般的身軀纏繞著雷光,那張扭曲的人面上一雙豎瞳泛著森冷寒光。
雙翼展開時磅礴的水元之力如天河傾瀉,洶涌的洪流沖刷著戰場上的一切,連山岳都在怒濤中崩塌溶解。
許宣一看這家伙好生囂張,當即開啟小金人模式。
打算讓其看看咱的力氣和手段。
然而當化蛇感應到許宣靠近后竟猛地收攏雙翼,乖順地伏低身軀,發出低沉的嗚咽——示弱,臣服。
圣父挑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頭上古兇物:“哦?現在知道低頭了?”
化蛇的人面浮現出擬人化的諂媚,嘶聲道:“上仙法力無邊,小妖愿奉您為主……”
“那你上古的時候為啥不臣服呢?”這個問題可就有些誅心了。
化蛇的表情瞬間僵住。
沉默半晌才委屈巴巴地辯解:“當時……大禹王也沒問啊!”聲音甚至帶上一絲悲憤,“他拎著開山斧就沖上來,一斧子劈斷我的翅膀,還說什么去頭.”
許宣恍然大悟,愛笑老哥的風格就挺直接的。
化蛇以為事情有轉機,人面上剛擠出討好的笑容——
“噗嗤!”“噗嗤!”
一把勝邪,一把魚腸,直接把雙翼斬落。
小金人發出璀璨光華。
仙肌玉骨,凈土之威,五大明王,金剛神力,降伏一切邪魔之拳!
時光放緩,這一拳破開虛空直接砸在化蛇的身上生成一圈圈光暈,耀眼的光輝從拳頭上爆發,撕裂虛空,天地震顫。
“理解歸理解,該殺還得殺。”
化蛇瞪大眼睛,至死都沒想通——這人怎么能一邊聊著天,一邊捅刀子?!
許宣熟練地掐訣煉化,伊水印記喂了青蛇。殘魂搓成一顆水藍色的丹丸,隨手拋進嘴里:“嘖,咸了。”
他抹了抹嘴角,抬眼望向最后一片戰場,笑容漸冷。
那么接下來就是.干云中君。
許宣抬頭望向九霄之上,目光如刀鋒般銳利。
這個裝逼的家伙早就看的不順眼了,還端坐九重天,你坐的明白嗎!
勝邪,上!
勝邪劍發出一聲清越劍鳴,化作一道漆黑流光直沖云霄,劍鋒所過之處,連空間都被割裂出細碎的裂痕。
“轟隆!”
一道神雷劈落,勝邪劍冒著煙的掉了下來。
它被劍主忽悠了,原來不是一起上啊。
云中君垂眸俯視,目光在許宣和下方占據上風的人族戰魂之間游移,神色復雜。
若僅是如此,祂依舊有信心以雷霆掃蕩全場。但……
那個人族妖僧層出不窮的手段,讓祂隱隱感到不安。
更讓祂忌憚的是戰場上空時隱時現的人族圣皇氣息——那是跨越時間長河而來的威壓,對洞庭君王而言,實在有些超標了。
而許宣則是躍躍欲試,打算帶著人族戰魂圍殺了這廝。
大不了接引真空家鄉,暴露白蓮真身也無妨。
誰叫自己已經暴露了太多底牌和情報,不如.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或許是妖族殘魂隕落得足夠多,祭品已然充足。又或者是《咸池》接近尾聲,圣皇聽曲聽的很開心。
“轟!”
龜山之上,一道古老的門戶緩緩開啟。
外界的氣息傳了進來,那是洞庭的風。
只是許宣卻沒有那么著急走了,這種好機會……
哎?哎?哎?
渾身寒毛突然炸起,靈覺瘋狂預警!!!
外界的風也激活了一些可怕的存在。
猛然抬頭,只見天穹之上不知何時垂落下十八只猩紅眼眸,每一只都大如山岳,正冰冷地注視著戰場。更可怕的是,那本該被封印在洞庭湖底的相柳,此刻竟拖著銹跡斑斑的青銅柱,悄無聲息地靠近了龜山!
九顆猙獰的頭顱從云霧中探出,蛇信吞吐間,毒涎滴落在地面腐蝕出一個個深坑。
“嘶……”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令人牙酸的鱗片摩擦聲。只見一條青黃赤黑四色交織的巴蛇,正以詭異的方式“生長”著——竟是從當年大羿射日箭留下的深坑中“爬”出來的,每蠕動一寸,身軀就延長百丈!
許宣一把抓過旁邊的巫祝,問道:“你們可曾獵殺過這等兇神?”
那巫祝面色平靜:“去過……”
沒想到這群人族戰魂品質如此之高,等自己出去了肯定要請老沈喝酒!
“對了,然后呢?”
“被吃了……”
許宣嘴角抽搐,是我誤會了。
然后昂首挺胸,抬手隔空點了點云端上面色陰晴不定的云中君:“這次放你一馬。”
說罷轉身就跑,速度快得在原地留下殘影,一頭扎進肉身。
身魂合一更能感受到迎面而來的壓迫感,那是一種絕對沒有辦法尋找到生機的絕望。
不過……別人畏懼我貪婪。
厄土展開!
再吃最后一口!
戰魂們也是驚嘆后輩人族的膽量和胃口如此嚇人,但……自己人當然要寵著了。
抓起身邊的妖族殘魂就往里扔,盡管對方肯定不會配合,但在各種手段之下還是難逃厄運。
等到兩大上古妖神已經徹底遮蔽了龜山的人道文明華彩后,許宣心痛的看著許多沒有進來的妖魂是捶足頓胸。
手指兩座看不清本體的妖神,恨恨的說道:“這次也放你們一馬!”
許.放馬的.宣最后朝著人族戰魂們一抱拳。
抱起古琴沖向了正在緩緩閉合的門戶。
九嬰的十八只眼睛同時轉動,巴蛇的軀體突然繃直如箭——但終究晚了一步。
人族戰魂們重新回歸成五谷形態,以白鹿書院祭祀這么多年的愿力阻了一瞬。
“我還會回來的~~~~~!!!”
轟!
門戶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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