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其就整個人冷靜下來了,
張浩知道這件事情實在干系太重大了,甚至比自己去吃牢飯還要重大很多倍。
江小帥的背后站著的可是江大年,而江大年背后站著的可是市委書記吳興堯。
這些都是體制內公開的秘密。
如果這個時候把江小帥給得罪了的話,就等于得罪了江大年,也就等于得罪了吳興堯。
至于吳興堯背后是不是站著人,
張浩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因為他知道只要這個層級的大佬,就可以一根手指頭戳爆他,甚至可以戳爆他的全家。
這種情況下,張浩還是保持了足夠冷靜的,瞬間就把之前的傾述欲望給停了下來。
整個人又縮回到了最開始的那種閉口不言的狀態。
聶濤微微一笑,心想這個家伙倒也不是蠢笨到家,不過他對這個情況早有準備。
“怎么,你又不想說了,那再帶你去見一個人?”
張浩低著頭一聲不吭,這個時候他真的是被嚇得什么話都不敢說什么動作都不敢做了。
聶濤見狀,對著身邊的幾個刑警使了個眼色,這幾個刑警會意,打開了審訊專用鐵凳子的枷鎖,
然后一左一右把張浩拎起來就往外走,
張浩這個時候也沒有反抗,以內他的整個腦子都是暈乎乎的一團漿糊一樣,他現在唯一的一個念想就是絕對不能說江小帥的事情。
否則的話,自己絕對不是吃牢飯這么簡單了,甚至可能是吃花生米了。
而且一不小心是全家都吃花生米的那種。
只是很快,張浩就被帶到了一個黑漆漆房間里,其實這也是一間審訊室,只不過是沒有開燈,這種情況下自然烏漆嘛黑一片,
辦過案子的朋友們都知道,審訊室都是經過特殊改造的,所有的墻壁都是用特質的柔軟材料包裹著的,
然后桌角這些也都是經過柔化的處理,甚至連里面的一支簽字筆都是特制的。
反正就是保證一個人不可能自殺就對了。
在這種環境下,刑警們把張浩往審訊椅上一放,然后鎖上枷鎖,就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然后所有人便全部退了出去,里面的唯一光源就是頭頂上的紅外攝像頭在不停的閃爍著紅光。
張浩身處這種密閉的幽暗漆黑空間里,不受控制的就整個人都瑟瑟發抖了起來。
原本他的心態就已經非常的差了,其實之前已經是心理防線崩潰了,只不過是江小帥關系到了他的身家性命,所以張浩這邊才在勉強支撐著。
所以現在弄到這樣的環境里,自然是心緒更加的紛雜煩亂。
不過越是這種時候,他的無感就越是清晰敏銳。
因為他希望從任何的外部刺激中獲取信息,哪怕是一些最無用的信息也好,只有這樣可以撫慰他的心靈。
只是下一刻,他所希望的聲音還真的就從隔壁傳來了,一開始沒注意聽的時候,聲音并不大,是斷斷續續隱隱約約這么透墻而過的。
張浩一聽之下,整個人立馬就精神起來,每個細胞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然后其就立馬靠到墻體上去,一直耳朵死死的貼著墻壁。
想要聽清楚隔壁的聲音。
當然這種隔墻有耳的方式,從物理學定律上講自然是可以讓聲音放大好幾倍的。
所以張浩只是把耳朵貼到墻壁上的一瞬間,就立馬將隔壁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但是這一清二楚卻讓他直接汗毛根根豎起,汗水瞬間從全身上下冒出。
把衣衫浸染的如同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這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竟然在這里聽到了一個他怎么都覺得不可能在這里聽到的聲音,江小帥的聲音。
而且是十分清晰的聶濤和江小帥的對話聲音。
聶濤直接問江小帥,“說說吧你都是怎么交代張浩辦這些事情的?!?
江小帥說,“具體的情況剛剛給你們的自白書上我都寫的很清楚了,不需要我重復吧?
讓張浩這條狗辦事情是他的榮幸,我勾一勾手指頭對方就過來了,這個過程有什么好說的......”
這句話說完之后,隔壁的聲音就戛然而止了。
然后是聶濤忽然的大聲訓斥下屬的聲音,“壞了,忘了張浩那小子還關在隔壁呢,你們怎么辦事情這么粗心,都不關關遠一點的......”
然后就是急匆匆的腳步聲和推門聲。
張浩嚇得趕忙把腦袋從墻壁上離開,正襟危坐的坐好。
下一刻,審訊室里的燈光啪的一下就亮了起來,聶濤直接大力推門而入,門板彈在了墻壁上,發出了重重的聲音,猶如打在人心里面的一擊重鼓,讓人整個的神魂蕩漾。
張浩被嚇得臉色慘白,大氣都不敢出。
“聶,聶隊,你怎么來了?”
張浩哆哆嗦嗦的問道。
“我怎么來了?少裝蒜了,剛才聽到了多少,嗯?”
“沒有,沒有聽到啊,這里輕悄悄的,隔音效果這么好,什么都聽不到的!”
張浩連連擺手辯解道。
聶濤什么都沒說,只是呼出了一個重重的鼻音就轉身準備離開。
離開的時候還對旁邊的刑警說了一句,“換個房間吧,這次弄得遠一點,只要找個人看著就行了,反正這個家伙也沒什么用了?!?
張浩一聽這話就急了,立馬大聲嚷嚷起來,“別走啊,聶隊,你別走。”
聶濤聞言緩緩守住腳步,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不過這笑容在轉身的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么了,這是想通了嗎?”
“是的,我想通了,想通了,我愿意完全配合你們的工作,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浩腦袋小雞啄米式的點著。
生怕聶濤再次轉身離開,他知道,現在江小帥已經交代了,如果自己還在這邊端著的話,那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這種時候,就是誰先坦白,誰坦白的徹底,誰就能爭取最大的量刑優惠。
就是所謂的囚徒困境,千百年來司法機關用這個招數對付各類嫌犯,可謂是屢試不爽。
聶濤走上前幾步,上下端量了一下已經緊張無比的張浩,然后慢吞吞的吐出幾個字,“對比起,你的覺悟來的太晚了,你的坦白我們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