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楚昀有些意外,按理說陳初夏應該會很生氣的。
“既然只是大學同班同學,你又為什么不大大方方握手?”
“楚昀,你就一定要這樣嗎?”
趙楚昀認真開車,沒有回話。
陳初夏轉頭看向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神色平靜,清冷開口:“你今天讓我過來到底是想看我怎么樣?”
“想看到我對他真的有感情嗎?”
“含情脈脈?”
“眼神閃躲?”
“我不知道怎么做,只能裝作不認識,但是怎么做都是錯,就算大方握手也能解讀出另一種意思。”
“你那么聰明,不會看不出他是故意的。”
趙楚昀依舊只是認真開車,沒有吱聲。
陳初夏也不意外,情緒沒有任何波動,她繼續開口:“楚昀,我好累。”
“心累,一天比一天心累。”
“你不搭理我,疏遠我,日復一日,我快堅持不下去了。”
趙楚昀放緩車速,從后座拿起一個袋子遞過去:“百色的特產,芒果和獼猴桃。”
陳初夏眼睛一亮,瞬間又黯淡下去。
大概只有傻子才會以為這是“和好”的信號,陳初夏不傻,趙楚昀在股東大會也給了她所有的體面。
但越是這樣就越讓人難受,越是找不到生氣的理由。
哪怕是心里想生氣也找不到生氣的理由。
生氣是一種情緒發泄,是一種自我和解。
沒有誰是故意的,趙楚昀只做自己認為應該做的,出差了給自己女人帶一份特產,就如在公司給陳初夏應有的體面。
一個是集團公司總裁;
一個是今日微博的副總。
這是高端局!
趙楚昀做的很好,陳初夏內心卻不想要。
“謝謝。”
一聲“謝謝”似乎闡述了兩人現在的關系,越來越疏遠。
車內陷入一片沉寂之中,仿佛時間也在此刻靜止。
初冬的十一月,天空湛藍,陽光和煦,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氣息。
青橙路,兩旁種滿了高大的銀杏樹,金黃色的葉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風一吹,樹葉沙沙作響。
落葉隨風飄舞,在空中旋轉,飄落,最終輕輕的覆蓋在地面上,形成一層厚厚的金色地毯。
陳初夏摁下車窗,微風拂面,閉眼,貪婪的呼吸,幾縷青絲卷入風中,隨風亂舞。
就是在這里。
那一夜,她和趙楚昀的開始,陳初夏在車上獻出了自己的初夜。
路變了,車也變了。
“她為什么不回來?”
陳初夏突然開口,聲音風一吹就散了。
聽到對方沒有回應,陳初夏笑了笑,她想起了一句話“被愛的有恃無恐。”
換句話來說就是,不被愛就沒有資格“胡鬧”,愛情從來都不是平等的,總有一方愛對方更多一點。
“楚昀,你后悔那晚的事嗎?”
趙楚昀沒有說話,陳初夏自顧自說道:“我不后悔。”
另一邊的奔馳商務車上,奧利拉也被眼前的景色吸引,特別是在翻譯的介紹下。
科技路,青橙路,青橙東站,青橙西站,無一不彰顯青橙科技在郡沙在湘南省的地位。
這也是行政力量的一種體現。
“郡沙小趙總?”
奧利拉用蹩腳的中文附和了一句。
小巴士上,田新東的內心嫉妒又震撼,賓利只是金錢的體現,這是地位的象征。
廠門口拉著紅色的橫幅,有早已守候的記者和青橙科技的一眾高管。
對于能提高青橙手機知名度的事,趙楚昀一向不遺余力,最會營銷,要對標就對標諾基亞和三星。
奧利拉只“拜訪”了青橙科技就是噱頭。
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之下,趙楚昀主動向奧利拉和陳總介紹起青橙科技,青橙科技的布局很現代化。
有了20年的超前眼光,就連奧利拉也頻頻點頭表示贊賞。
身后諾基亞的人都有青橙科技的人陪同,陳初夏盡量走在前面和田新東拉開距離。
兩人間隔三米距離,田新東注視著前面陳初夏婀娜多姿的背影,眼里有著說不出的情緒。
他承認自己喜歡陳初夏。
長得漂亮,有工作能力,家庭條件好,又是大學同學,沒有理由不喜歡。
但又恨陳初夏。
陳初夏幾乎“斷送”了他在諾基亞的職業生涯。
如果陳初夏說自己的男人是趙楚昀,田新東會三思而后行,他恨陳初夏接了自己的電話給了自己錯覺。
很明顯一句“別追我”,陳初夏不能把責任撇的一干二凈。
更多的是不甘和憤怒。
事情發生后,陳初夏直接拉黑田新東,解釋都沒有給一句。
1500畝地的青橙科技有游覽車,不過奧利拉更對青橙研究院感興趣,于是委婉的提出請求。
趙楚昀沒有拒絕。
鐘卿子和劉長斌早就得到了指示,她們把青橙6都提前展示了。
奧利拉表面贊賞,心里卻有一絲鄙夷。
陳總干脆把話挑明,開玩笑似的說道:“趙總,青橙6很漂亮。”
“驢糞蛋,表面光。”
田新東心里暗暗說道,臉上的鄙夷毫不掩飾,似乎終于出了口氣。
奧利拉本來還想問趙楚昀為什么說諾基亞會被淘汰,不然也不會把田新東帶過來,現在卻覺得沒必要了。
青橙研究院一點實質性的東西都拿不出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手機外觀上。
下午,奧利拉離開了青橙科技,結束了ZG之行。
陳總帶隊飛回了京都。
陳初夏卻收到幾條短息:
未知號碼:陳初夏你今天假裝不認識我,是心虛嗎?
未知號碼:沒用的,趙楚昀心里認定了我們之間有事,不然他今天也不會讓你來接機。
未知號碼:還有,你欠我一個解釋,不是一句對不起,我的職業生涯斷送在你的手里。
未知號碼:陳初夏,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很明顯短信是田新東用別的手機號碼發來的,最后一條明顯有很重的怨氣。
“真的都是我的錯嗎?”
這時鄒紅梅又打電話來了,宏建一直沒有結到賬,她也在電話里“責怪”陳初夏。
“為什么我什么都沒做,你們卻把所有的錯都推在我身上?”
陳初夏唯一的一次沒有回懟鄒紅梅,只是安靜聽她把話說完,然后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