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監獄。
趙楚昀第三次來探監，西裝革履，手戴兩百多萬的江詩丹頓。
潘茹一身藍白相間的囚服，眉眼含笑，一瞬不瞬的望著對面的男生。
“瘦了啊。”
趙楚昀開口，語氣有些輕佻。
“哪里瘦了？”
潘茹明知故問。
“哪哪都瘦了。”
趙楚昀的目光往下移，在胸前定住。
“哪里都瘦了，就這里沒瘦。”
潘茹嬌笑道。
“喂，這是探監啊，你們在說什么虎狼之詞？”
一旁的女獄警多瞅了幾眼趙楚昀，然后走開幾步。
“吃飯吧，哪里瘦了都不好，手感不好。”
長條餐桌上擺著十菜一湯，色香味俱全，全都是出自五星級大廚之手。
不是從市里打包來的，而是喊人到監獄來做的。
就連一旁的女獄警也咽了咽口水，心中暗暗嘀咕道：“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蛋糕呢？”
“你又不是小孩，過個生日還非得吃蛋糕。”
說歸說，趙楚昀拿起一個很小的蛋糕放在桌上，點上一根蠟燭，很敷衍的說道：“別整生日歌那一出了啊。”
“隨便許個愿，吹滅蠟燭就算了事。”
潘茹嬌嗔的剮他一眼，然后閉眼，雙手合十很虔誠，最后一個人吹滅蠟燭。
她知道趙楚昀不會記自己的生日，是妹妹潘玥喊他來的。
“你這樣的人怎么會信這種東西？”
趙楚昀低頭邊吃邊含含糊糊說道。
“你還沒吃？”
“陪你。”
簡單兩個字讓潘茹覺得這是她這輩子過得最有意義最開心的一個生日。
像潘茹這種人形形色色的人見過太多了，見過太多人性的黑暗面，只有趙楚昀沒有和她立即劃清界限。
“本來想帶瓶82年的拉菲，但是說影響不太好，所以就喝咖啡吧。”
趙楚昀咽了咽，舉起一杯咖啡。
“生日快樂。”
“謝謝。”
“快可以出去了吧？”
“嗯。”
“有什么安排？”
“聽你的安排。”
趙楚昀抬起頭，愣了愣：“你這是賴上我了？”
“嗯。”
潘茹嘴角上揚，眼眸里藏著讓人看不懂的情切，莫名其妙的說了句：“這個牢坐的好。”
是啊，坐了牢就代表受到了懲罰，代表和過去“斬斷”了，代表了重獲新生，起碼法律上是如此。
“不是，你別玩以身相許那一套啊。”
趙楚昀急忙拒絕：“我不需要你報答，而且你那也不是報答，是占我便宜。”
“我不漂亮嗎？”
潘茹很自信，撩了撩頭發，她有自信的資本。
她和潘玥兩姐妹就是女人口中常罵的“狐貍精。”
“你是很漂亮，不過男人很專一的，他們永遠喜歡18歲的小姑娘。”
趙楚昀吃飯的速度很快，他放下碗筷，翹著二郎腿掏出煙點上一支。
轉而問道：“要不要來一支？”
“咳！”
一旁的獄警咳嗽一聲，對上趙楚昀的眼神又默默的轉過頭，假裝什么都沒看到。
“一支就算了，來一口吧，你陪我吃飯，我陪你抽煙。”
潘茹奪過趙楚昀手里的煙，吸一口又遞還回去：“以前偶爾抽一支，現在都忘記尼古丁的味道了。”
輕啟紅唇，緩緩吐出一縷白煙。
“18歲的小姑娘很難纏吧？”
“怎么說？”
“誰也不會無緣無故喜歡一個人，喜歡一個人大體可以分為三種。”
潘茹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頭：“一是喜歡你的錢，二是喜歡你的人，也就是你們年輕人所說的感情。”
“第三種就是既和你談錢又和你談感情。”
趙楚昀挑了挑眉：“那你是第幾種？”
“第三種。”
潘茹身子前傾很認真的說道：“我喜歡你的人又喜歡你的錢。”
“呵呵，夠真實。”
“不然呢？你還能分出第四種嗎？”
潘茹反問道：“對于現在的你來說，第二種才是最困惱的吧？”
趙楚昀抬起頭，一臉詫異。
“我猜中了？”
潘茹伸手撫了撫趙楚昀眉頭：“你今天眉頭時不時緊鎖，事業沒出問題那肯定就是感情，18歲的小姑娘要的多很正常。”
“第一種很好處理，難的是第二種和第三種。”
“哪怕圖你長得帥，圖你對她好，女人什么都不圖，那是拍科幻片。”
“你真會安慰人！”
趙楚昀笑罵道。
潘茹也笑了：“有沒有發現我們30多歲女人的好，知進退。”
“走了。”
趙楚昀看下時間起身，看著一臉不舍的潘茹和未動過的蛋糕，又從錢包數了三千給她。
“好好改造，爭取早點出來。”
有趙楚昀的照護，潘茹在監獄也不算太難過，就是太孤獨了，沒有自由。
好在有潘玥的信件和林溪語每個月一張林牧維的照片。
至于錢，在監獄根本就花不完。
除了趙楚昀和潘玥，林溪語也每個月會在信封中夾幾百塊錢。
回去的路上，趙楚昀回想起潘茹的那句“女人什么都不圖，那是拍科幻片”，突然咧嘴笑了。
“這女人幾句話就把愛情的美好破壞了。”
但是又找不到一句話來反駁。
到了水岸·錦苑，趙楚昀拿著一張光碟下車，光碟是奧利拉“拜訪”青橙科技的視頻，只不過鏡頭全在陳初夏和田新東的臉上。
什么都會撒謊，眼睛不會撒謊。
隔壁黑燈瞎火，趙楚昀轉身看了眼樂淘大廈，30樓的燈是亮的，陳初夏還在公司加班。
“叮鈴鈴。”
這時手機響了，電話是大姑打來的。
“喂，大姑。”
“我明天去郡沙。”
“你早就應該來郡沙了，我派車去接你。”
“別麻煩了，我坐火車。”
停頓一下，大姑說道：“女孩子的父母來了，而且又住進了別墅，我不去不太好。”
聽口吻，大姑好像真不怎么喜歡蔣婷，也不知道她為什么不喜歡。
侯哲濤和侯素欣的別墅挨著，侯素欣在市中心還有一套大公寓，侯哲濤只有這一套別墅。
蔣婷的父母來郡沙兩天了，這兩天侯素欣的晚飯都在侯哲濤家里吃的。
老兩口有討好的意思，誰讓女兒的男朋友是趙楚昀的表弟。
她們還知道趙楚昀是大姑帶大的，在公司最疼的就是侯素欣這個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