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重疊的氣浪沖擊波狂暴擴散,人群如同崩飛的豆子般震飛出去。
一時之間驚叫聲此起彼伏,除了一幫子不愿后退的精英特工靈質(zhì)狂震,跟釘子戶似的愣里面硬扛。
一幫哥們臉皮都被吹的狂甩,原本打理得還算人模狗樣的發(fā)型都給吹得一團雜亂。
腳下更是被推出兩條淺淺的溝壑,特工制服甩得跟披風(fēng)似的嘩嘩響,愣是不愿意后退——
哥幾個好歹也是特管局精英階層的高級特工,在這么多人面前被你這跺跺腳就給震飛,臉還往哪兒擱?
韓孝輔當(dāng)年開述職大會發(fā)脾氣的時候都不至于你這個陣仗!
靈質(zhì)狂涌間,有至少四分之一的精英特工驚叫一聲,接連朝著后方被吹飛出去,連著又撞倒了一些還在硬撐的精英特工。
在那其中的李青川和崔程浩咬緊牙關(guān),前者看后者腳下那條淺短的溝壑,眉目一凝竟是猛然踏出一步,顯然是在暗暗較勁。
而后那狂暴升騰的靈質(zhì)核心便繼續(xù)炸開洶涌來襲的黑色凍氣。
“小心!!”
崔程浩怒喝一聲便側(cè)身一步擋在李青川這個后輩身前,回頭一瞥卻正好看到那小子在扛著寒流向前一步,頓時怒罵:
“媽的這個時候你還要比個高下是吧?!”
語罷后心態(tài)瞬間發(fā)生轉(zhuǎn)變,也猛然向前一步——
好……我不信還能凍死在這代理署長手下!
轉(zhuǎn)瞬間,季離突然爆發(fā)的狂暴靈質(zhì),仿佛還成了精英特工們互相較勁的排名場。
但緊接著其中數(shù)人就當(dāng)場化作姿態(tài)各異的黑色冰雕,跟塑料小人兒似的拔地而起飛了出去,直接將崔程浩給撞飛出去。
剩下包含還算幸運的李青川在內(nèi)也沒幾個人了,頭鐵一副破冰船附體的模樣不退反進,迎著季離狂暴的凍氣非要往前頂。
而這時地面卻又升騰起密密麻麻的漆黑菌絲擴散而出,如同地刺一般朝著四面八方狂暴拔升,瘋狂抽搐。
還有那不斷爆發(fā)開來的漫天刃氣,直接將剩下幾人身上瀟灑的特工服化作無數(shù)破布條,當(dāng)場從干練特工轉(zhuǎn)職公園流浪漢。
李青川看著自己手腕上飄飛的布條,早已被凍得一臉的黑色冰霜:
這家伙的靈質(zhì)到底有多少復(fù)合特性!?
一大幫子特工還在咬牙硬撐時,有道道火流從他們呼嘯而過,化作炙熱的火墻沖天而起。
將季離逸散的靈質(zhì)擋在外面的同時,熱浪猶如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將幾個頭鐵的全部沖飛:
“都不要命了嗎?跟巔峰主宰的靈質(zhì)硬抗?!都給我退開!!!”
而此刻,季離已經(jīng)如同炮彈般射向天頂,將那爆散的煙塵瞬間撕裂,狂暴的漆黑刃光直接將張哲才輪番覆蓋。
漫天月牙仿佛機關(guān)槍一般噴吐而出,帶著呼嘯的靈質(zhì)波動將上方化作一片爆散煙塵!
下方的安懷陰瞳孔狂顫:“這種靈質(zhì)……果然是心之刃,而且是已經(jīng)達到巔峰主宰級別的心之刃!
加上他分裂使的身份,同為二型主宰,張哲才恐怕……”
“眼鏡佬,給老子閉嘴!!!”
漫天爆碎的煙塵中,張哲才的身軀竟迎著那萬千刃光俯沖而下。
他此刻身形狼狽,超大號的特工制服在他的身上已經(jīng)破破爛爛,卻奇跡般沒有任何鮮血流出。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泥石流般的液體在身上覆蓋充盈,扭曲凝固,最終化作一頭體型碩大的肥胖石巨人。
在獵獵風(fēng)聲中,他的重量仿佛在隨著不斷凝固變色的石塊體表劇增,朝著季離如隕石般砸下:
“星球改造!!!”
轟!!!!
毀滅般的褐色光芒沖天而起,壓沉爆破。
地面瞬間覆蓋上爆碎的泥土,靈質(zhì)聚集而起,化作一層層堪比金剛石的巖石尖頂起,泥石粉塵化作沖擊波朝著四面八方瘋狂擴散。
面對這可怖的靈質(zhì)沖擊,四周的特工皆是變了臉色,一個個朝著后方退去。
但隨著利刃撕裂空氣的巨響,一抹漆黑白邊的刃光瞬間撕裂了所有人的視野,而后轟然爆開。
那沙塵和張哲才制造的所有靈質(zhì)變化竟被這一刀全數(shù)粉碎。
張哲才還在怒吼著,卻感覺自己的術(shù)式在一瞬間便被整個切斷,愣神的瞬間,一道聲音悠悠傳來——
“還不使出全力……”
而后,季離猙獰的面甲已然占據(jù)了他的視野,在那余光之處,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鞘的漆黑刀刃高高抬起:
“是在看不起我么?”
瞳孔收縮的瞬間,張哲才感受到那致命般的威脅,靈魂扳機一陣狂顫——
這小子……跟我來真的?!
剎那間,他的三位一體靈質(zhì)狂涌,靈魂之井中有萬千褐色靈質(zhì)狂暴泄出。
瞬間,一面巨大的石墻已然轟然出現(xiàn)在二者之間,但為時已晚。
巨大堅硬的石墻如豆腐般轟然裂開,一路爆碎。
可怖的刃光朝著張哲才迎頭劈下——
轟!!!!
縱向的漆黑風(fēng)暴狂卷而去,在那震耳欲聾的聲響中,一道巨大的刀痕碾至空間盡頭。
狂暴的黑氣如逆行瀑布般沖天而起,洶涌撞擊在天頂?shù)暮跉饣魅杏陜A盆而下。
升騰的刃氣已經(jīng)將兩人盡數(shù)遮蔽,四周的特工已經(jīng)呆立在場,愣愣地看著那狂暴四溢的靈質(zhì)浪潮——
“局長……敗了!?”
一名西北分局的特工愣愣道。
而一旁喘著粗氣的崔程浩只覺得臉上的肌肉有些發(fā)僵:
“……張局長的‘靈塵延壓’連進行一半都來不及……完全不是一合之?dāng)场!?
這時,一旁卻傳來陰柔低沉的嗓音:
“不,和這一點沒有直接關(guān)系……”
幾名特工聞聲望去,正是微低著頭,推起眼鏡的安懷陰:
“張哲才的靈魂延壓,是在放開靈質(zhì),尤其是惡靈化后,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不斷疊加釋放靈質(zhì)的穩(wěn)固性。
無論是現(xiàn)實干涉制造的墻體,還是惡靈化狀態(tài)的身軀。說人話就是,防御力。
要知道,這種穩(wěn)固性的防御性能,是針對巔峰主宰層次的,說白了,就算他一點兒不用這能力,一型二型的巔峰主宰,也別想輕易破開……
而他主動引爆這種靈質(zhì)穩(wěn)固性,便能夠產(chǎn)生極強的靈質(zhì)沖擊,將其轉(zhuǎn)化為殺傷力,在‘星球改造’這種術(shù)式下更是如此,可惜的是……”
他微微抬起頭來:
“……咱們的代理總署長,一刀把他的術(shù)式和靈質(zhì)都劈成了兩半……無論是劍術(shù)還是心之刃本身的能力,或是靈質(zhì)的精純度,都超乎想象。”
在旁邊特工發(fā)愣的目光中,他的嘴角卻陡然抿起:
“……這種力量,不是尋常的覺醒者,更不是普普通通的二型巔峰主宰能做到的……我終歸還是看走眼了。”
愣神的崔程浩下意識地尋找自己長官的身影,因為姜九英“心靈之火”的能力下,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這個季離的強弱。
但他卻沒有看到姜九英的身形,猛然一愣的瞬間,這才聽到四周一片嘩然,循聲望去,看到一抹火焰在沖突中心燃起——
一名碳鐵騎士用一柄鐵錘扛住季離下壓的刀刃,明亮的火焰正從那無數(shù)縫隙中升騰翻卷,舔舐著四周的空氣:
“差不多夠了吧,年輕人。”
姜九英死死抵住季離的刀刃,心中愈發(fā)心驚。
一道巨大的刀痕溝壑般從他和張哲才的身后蔓延而出,直至整個一號實訓(xùn)廳的盡頭。
這種可怕的威勢……他自認在整個特管局系統(tǒng)中,是僅次于韓孝輔的存在。
但眼前這個年輕覺醒者心中爆發(fā)的能量,以及從那刀刃傳遞到他身上,充滿侵略性的精純靈質(zhì),都讓他不得不提起數(shù)倍的精神來面對對方。
上一次面對這種感覺,還是很多年前,在首都見到某一位不朽者的時候……
簡簡單單的過招對碰,那翻涌的靈質(zhì)瘋狂撬動著他靈魂扳機的悸動。
而在他“心靈之火”的能力觀測中,季離的身體仿佛是核動力爐一般。
有一股可怕的思想和欲望在其中翻卷,制造出無比精純的靈質(zhì)在其中碰撞,交融,裂變……
聽聞姜九英的話,季離微微偏頭,可還沒等他開口,姜九英的后方便傳來一道氣急的怒聲:
“姜九英!你干什么!你以為我輸了嗎?!”
季離的目光越過身前的炭火騎士,看到其后方一把抓向姜九英的石巨人:
“老子還能繼續(xù)打!給我一邊兒去好好看著……”
啪!
一聲輕響,他的動作驟然頓住,而姜九英回過頭去的瞳孔則驟然緊縮——
在他的目光中,張哲才正呆呆地低下頭去,看到一道裂痕正浮現(xiàn)在他的胸口上。
而后從他的胸口朝著上下飛速蔓延,咔咔聲不絕于耳,直到身體的盡頭。
而后,在四周無數(shù)的驚呼聲中,他龐大的身軀整個瓦解,萬千石塊朝著四面八方爆散而出,連帶著內(nèi)里的制服一起,他的惡靈化狀態(tài)徹底爆裂!
在那四散飛濺的石塊中,張哲才衣衫襤褸的人形態(tài)一臉懵逼地出現(xiàn)在空氣中,一身肥肉整個摔倒在地,眼睛眨巴。
四周重新陷入一片沉寂,只傳來姜九英沉悶的嗓音:
“我……沒擋住?”
他擋不住季離斬向張哲才的一刀,也就是說,他同樣也擋不下季離斬向自己的一刀。
“還不夠。”
劍主扭曲的聲調(diào)震蕩空氣,驚醒了姜九英,凝重的目光牢牢鎖死在季離身上。
“東部局長,我是誰?”
“……?”
姜九英一時之間沒反應(yīng)過來這個問題,剛要開口,身上碳鐵鎧甲縫隙中的火焰卻驟然升騰一瞬。
因為在他靈魂之火的視野中,季離體內(nèi)的“火焰”正在瘋狂升騰,而后豁然爆發(fā)——
“所有人退開!!!!”
他體表的碳鐵鎧甲瞬間爆裂,整個洶涌的燃燒體沖天而起。
但季離的身形已然消失在原地,伴隨著噼啪炸裂的巨響,化作鮮紅的雷光席卷全場。
在一瞬間,那閃電已經(jīng)在所有人的身上跳躍而過,一蓬巨大的電場炸裂在整個龐大的一號實訓(xùn)廳中,鮮紅烏云匯聚而起,雷霆隆隆爆裂。
而姜九英全力催動著靈質(zhì),將張哲才護在身后的同時,目光震驚而凝重地凝視著上方那道紅電閃爍的身影——
“靈魂嘯叫……這是靈魂嘯叫!!!”
他的聲音撬動了每一個特工本就悸動的靈魂扳機:
“……這根本不是二型主宰能做到的……他是破限者!和孝輔局長一樣的破限者!!!”
無數(shù)精英特工的臉上早已駭然——
他們不是所有人都能接觸到破限者的詳細信息,但對他們來說,韓孝輔的存在就是一道不可磨滅的印記。
十六歲就已經(jīng)登頂?shù)巾n孝輔的實力和地位,這已經(jīng)不是“天賦異稟”可以概述的了。
因為只有那種無法用常理衡量的人之靈,才能在這種年紀(jì)擁有如此可怕的思想和欲望,才能凝聚出如此雄厚而狂暴的靈質(zhì)。
在倒影行者的世界,只有精神病患者和思想變態(tài)的怪物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擁有如此極致的欲望!
又或者……
姜九英縮小的瞳孔逐漸回正:
他心中的欲望和思想,他的覺醒靈光,根本就是并非凡人之心可以理解的……
而此刻,鮮紅的雷光在高空密集炸開,粗壯的雷光柱從天而降,照亮季離此刻漂浮在雷霆中的模樣——
劍主的面甲徹底化作一片鮮紅的光芒,胸口的菌絲核心已經(jīng)流入身體內(nèi)部。
取而代之的是空腔般裂開的紅光,宛如心臟般呼吸跳動,內(nèi)里又如同核裂變一般瘋狂炸裂。
一對利刃般的肩甲頂部和巨大的鞘刃都已經(jīng)化作極致凝縮的鮮紅雷光。刃甲的醒目處也是激光般的紅電包裹,指爪如雷光電刃,在空氣中流過鮮紅的痕跡。
腐敗雷光。
在第二柄心之刃凝結(jié)的情況下,“刃主”的內(nèi)核不會改變,而新的力量會疊加在上面,改變其原有的惡靈化形態(tài)。
這個形態(tài),也許可以稱為“緋電主”。
在此基礎(chǔ)上進一步釋放全新的箴言,便能完全解放緋電主的力量。
只是眼下看來,已經(jīng)沒有這個必要:
“三位,你們看起來應(yīng)該沒有異議了。”
“緋電主”的聲音帶著強烈的電震,兇暴的靈壓已經(jīng)徹底擴散出去,無數(shù)特工已然呼吸困難,看向那電閃雷鳴身影的目光中滿是驚懼。
張哲才緊咬牙關(guān),怒視著上方的季離。
安懷陰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九英則捏著錘子,長嘆了一口氣。
而緋電主的聲音響徹全場:
“你們覺得,今天你們到這里來是做什么的?”
下方的不少特工頓時一愣,頗有些面面相覷。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么?”
針刺般的目光掃過下方,季離的聲音再度傳來:
“你們就是來挨揍的。”
“這個世界永遠只有大炮下的真理。”
“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真理,誰的實力更強,誰就是真理。”
“在今天之前,特管局的真理是韓孝輔。在今天之后,特管局的真理就是我。”
“那么誰能告訴我,誰是極光市的真理?”
回應(yīng)季離的是一片沉默,半晌后才傳來一道人聲:
“……咱們特管局?”
狂暴的靈壓瞬間將那人按倒在地——
“放你媽的屁。”
鮮紅的閃電瞬間而至,出現(xiàn)在其上空的季離,陰影將他徹底籠罩,靈質(zhì)如海嘯般席卷而來:
“你的意思是,在閃街干員聚眾開趴的時候,你進去大喊一聲‘老子是特管局的’,人家就會上來給你敬酒,還把派對蛋糕和自己抱著的漂亮妞兒都讓給你吃嗎?”
四周的無數(shù)特工瞬間退開,那人周圍當(dāng)場如同真空地帶。
此刻正渾身顫抖,被季離的靈質(zhì)壓得那叫一個冷汗直流。
但倒是硬氣,抖了半天愣是沒求饒,而是用盡全身力氣,咬牙切齒地怒吼:
“不……不會!”
“那你算個屁的真理,你頂多就一傻逼。”
那人身上的靈壓驟然一泄,猛地摔倒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看著季離離去的背影,頓時不服道:
“你舉的這個例子本來就是個傻逼行為……”
下一刻,狂暴的紅電襲來,猙獰的面甲幾乎抵到了他的臉上,他的呼吸驟然一滯,耳邊傳來季離抵近的聲音:
“那如果進去的人不是你,是暗之主呢?是高星集團的會長呢?是凱頓聯(lián)邦駐軍的最高指揮官呢?”
那人猛然一愣,瞬間啞火。
“再傻逼的真理,也是真理,再傻逼的事兒在他的身上都能成為真理。
但如果你不是真理,你干的聰明事兒再多,也就是個傻逼而已。”
在對方愣神的目光中,季離化身紅電一閃,重新出現(xiàn)在上空,聲音響徹全場:
“這叫傻逼理論,是我坐上這個位置后,要教給你們這些傻逼的第一課,都給我記好了!”
剛才那一幕自然落入了所有人眼中,這簡單粗暴的話語將無數(shù)人雷得外焦里嫩,三個分局長嘴角抽搐,一時間竟然不知作何答復(fù)。
只有那剛才被季離的傻逼理論當(dāng)面雷普了大腦的小伙兒再度發(fā)聲:
“你的意思是你來當(dāng)這個總署長,你就能讓特管局變成真理?”
無數(shù)目光凝聚著,似乎在等待著季離的回應(yīng)。
姜九英的惡靈化則徹底散去,他很好奇季離會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不遠處的安懷陰抬了抬眼鏡,顯然也很有興趣。
而一處漂浮的立方體來到了季離的腳下,隨著他散去的惡靈化,一塊又一塊,在他的身前組成了向下的階梯,承載著他下行的步伐:
“不。”
季離的人聲傳遍整個一號實訓(xùn)場:
“我就是真理。”
“那么我所在的地方,即為真理。”
“坐上這個位置,就能讓你們也成為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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