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離閉眼感知了一番：
“原來如此。”
墓碑雖然在給季離坐科普，只不過由于替死膠片作弊的緣故，他的情況似乎有很多不一樣，當然，和之前人之靈的狀態也存在很多不同。
首先是他的外表變化。
雖然因為親和力的緣故，他的外形變得極具吸引力，但仍然是正常亞洲人的容貌。
在被“轉化”后，他的眼瞳變成了恒定的蒼藍色，這是他使用人格陰影迸發器進入奧丁狀態后呈現的靈質顏色。
在驅動靈質的時候，他的瞳色會因為染上靈質而再度出現顏色改變，這一點和人之靈時的狀態一樣。
但有所不同的是，如今眼白會變成全黑的狀態。
這是死徒的特征，暫時還不知道能否用某些手段進行遮掩。
靈質方面倒沒有太大的變化，畢竟他之前被人認為是分裂使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惡異靈質的特征，現在也沒差。
由于死徒本身就是由靈質構成的惡異身軀，所以死徒是無法在身上刻下靈質回路的，這一點呈現在季離身上，有一些差異。
也許是他本身精通靈質回路的原因，他現在可以直接在自己身上生成各種靈質回路，也可以瞬間將它們抹去。
無需手動刻畫，直接觸動靈質走一圈即可，異常方便，當然，以前不會的回路，現在也不會，這一點依然需要知識方面的積累。
而靈魂扳機方面的改變則是最大的，因為他發現自己三位一體變成了四位一體，因為他多出來一個靈魂扳機——
血肉扳機。
這東西能讓季離以惡異的方式來感知周圍的世界，能直接察覺到維度之間的入口。
原本人之靈催動靈質的方法，是觸動靈魂扳機，開啟惡靈化則是扣下靈魂扳機。
而死徒也有類似的驅動手法，名為“泵動”。
另一點和人之靈不同的是，人之靈是靈魂和肉體之間存在靈魂心理學聯系，死徒則分為“外在表象”和“內心之惡”。
泵動血肉扳機，就能從“外在表象”進入“內心之惡”狀態，完成“自噬儀式”，和人之靈的“惡靈化”類似。
這種手法和狀態，季離之前已經在對陣宿魘的時候見過一次了，現在被“轉化”成死徒后，他也能夠施展“自噬”，目前還沒用過，不知道會變成什么鬼樣子。
而惡靈化，則真正成為了常態技能，想開就開，想關就關。
某種意義上來說，成為死徒后，人之靈的外形是偽裝狀態，惡靈化才是他的本體。
只不過他現在處于一種介于人之靈和死徒之間的人鬼二象性，至于到底是人是鬼這個問題只會讓自己陷入學術陷阱和哲學悖論，他也懶得多考慮——
他覺得是什么他就是什么。
除了以上變化外，飛升協議呈現出他的面板屬性沒有什么變化，但除了之前的四維外，多出了一個新的屬性：
意志：155.3
超感：59.4
創想：26
親和：151.9
傲慢：200
什么玩意兒數值這么高？
特性欄那邊，則多出了他的第四型特性：
【發狂輻照】，來自于墓碑獻祭的九面的人格遺物，相當于直接在儀式中喂給季離的。
那東西被癲狂輻光完全污染后，就變成這玩意兒了。
回想了一下之前在意識中看到自己變成的那模樣，不知道清醒狀態下的惡靈化會不會有什么變動。
至于其他的諸多變動和深入了解，季離還需要做一番測試和研究，在這里可能不太好發揮：
“介意我現個原形么？”
“原形？”墓碑有些愣神，而后明白過來：
“介意。”
季離：“？”
“一個是你的儀式轉化還未完全結束，需要一定的時間穩固。這是死徒轉化，不是惡異腐化，有所區別。
另一個是這處靈薄獄的惡異太弱了，如果你的靈質出現逸散，就會因承受不住你的力量而崩潰，你會毀掉我的安全屋的。”
“也就是說，我這段時間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這里陪你聊天打屁？”季離皺眉。
“這倒不至于……”
墓碑變戲法似的從身后掏出一個棋盤盒子：
“我們還可以一起玩國際象棋，三局兩勝，先賭點兒人命怎么樣？”
“你費心費力把我拉進通天塔，又是威逼利誘又是立誓的，就是為了給你找個棋友？”
“為什么不呢？”
墓碑攤手：
“邊下邊說。”
季離頓了頓：
“怎么玩？”
墓碑頓了頓：
“沒玩過？”
“沒見過。”
墓碑對此沉默了，半晌后頭盔下才傳來遲緩的回答：
“……我教你。”
這種老掉牙的娛樂方式在墨菲巨構不是沒有，但實在是太偏們了，從未出現在季離的人生軌跡中。
通天塔，是由十二個席位，和六百六十六個門徒組成的高度精英化惡異結社。
門徒只有編號，沒有名字，由人之靈和具備意識但非死徒的極特殊惡異構成。
后者的情況，季離目前只在黑箱身上見到過。
至于通天塔的人之靈，魔鏡這種合作者應該不算，但捕食者之王卻是一名通天塔門徒。
只是季離知道他的存在乃至最后殺死他的時候，這貨都是全程睡大覺的狀態。
這些門徒因為數量眾多，實力參差不齊，所以排位并不由實力區分，而是由貢獻區分。
根據墓碑的說法，季離加入后，作為第十二席的尾席，也具備吸收門徒的權力，不過目前人滿了，想要自己的門徒，就得讓門徒自己去把原來那個編號宰了。
互相廝殺，也能夠提升組織內的排位。
墓碑的名號是“碑文騎士”，在十二席中排位第八，整個十二席位，都由騎士封號命名。
這個惡異結社最初創立的目的，是一個研究向的組織，目的是解構惡異的自身成因。
但是后來，創立者中的一人突然成為了惡異尊主，還投入了里世界的懷抱，成為了一名異神。
從那之后，整個組織就調轉了方向，只專注于一種行動：
制造高濃度惡異生態，例如黑日府瀨口。
除了鬼城瀨口之外，還有白島的“沸騰之都”，亞洲聯邦的“多重門市”，西伯利亞的“寒帶凍瘡”，都是通天塔的手筆。
其背后的原因，墓碑沒告訴季離。
它的意思是，它負責的并不是這部分行動，季離也暫時不需要了解過多內幕。
顯然是這部分內容涉及通天塔的深層次目標，甚至在立誓的基礎上他都不能隨便告知。
“聽起來你們不需要踐行旋桌血誓的意志。”
墓碑笑道：“集群靈樞無法左右通天塔。”
而通天塔目前的首席，也是組織最初的創立者之一，名為“污痕騎士”。
墓碑表示上一次見到對方已經是六年前了，實力一騎絕塵，疑似是死徒第四階段的“咒縛者”。
而說到這個，死徒的靈魂等級和不朽者是有所區別的。
單痕死徒的絕對實力，約等于多型主宰到破限主宰的水平，但已經擁有現實干涉能力。
雙痕死徒，則對位不朽者中的“回響”。
完全體死徒，也叫咒痕死徒，對位不朽者中的“冥照”。
再往后的兩個階段，是季離從特管局的資料中未能了解的：
一個名為“咒縛者”，對位自性不朽的“悖論”。
而另一個，墓碑也不知道。
整體看來，死徒似乎要比不朽者還要多出來一個等級，還要加上惡異尊主和異神這樣的特殊存在。
不過墓碑卻認為，人之靈一定還有在自性不朽之上的存在，說不定等季離找回記憶后就知道了。
季離說對對對，那你把你胸前那塊東西給我摸一下，但被墓碑很在意地拒絕了，說是不方便。
而在面對季離加入通天塔的最大原因，異界結晶的問題上，墓碑也給出了解讀。
異界結晶這種東西，實質上是一種蘊含了特殊精神力量的產物。
這種產物一般是一種規則之力下的副產品，大多由集群靈樞“產”下，惡異尊主和異神也會留下這些東西。
這種精神力量，存在一定的門檻，目前為止墓碑所知道的，只有產出它們的存在才能夠使用它們。
當然，惡異尊主A產出自己的異界結晶，它自己是拿著沒用的，但它可以解析惡異尊主B產出的結晶。
在墓碑看來，這像是一種交流，又像是這些存在試圖從中獲取更高位格的一種方式。
但總而言之，這東西對于大部分存在來說，獻祭屬性大于實用。
在墓碑這邊，這東西也是主要作為祭品來使用。
說著，墓碑一只手拿著棋子，一只手取下了自己的頭盔，露出了空空如也的內里：
“比如，我這樣的情況。”
之所以墓碑的胸口會有一大塊異界結晶，是因為它原本的惡異種類比較特殊，將自身割裂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是自己的本體，被安放在一個足夠隱秘的地方。
另一個則是軀殼，用來活動。
墓碑的軀殼無法被消滅，只有殺死本體，才能殺死墓碑。
在可以使用軀殼制造死傀的情況下，使得墓碑算是死徒中最耐殺的那一種。
而墓碑的手段要更進一步，它通過一種特殊的術式，使本體成為了軀殼的尊主，達成了“自我契約”的狀態。
所以它施展的所有術式，本質上都是一種向本體的獻祭。
這種方式能讓它的死徒術式更加強大，只是會消耗異界結晶，變相將異界結晶轉為了實用道具。。
而墓碑這種惡異，被靈魂心理學分類為【巫妖】。
“跟我說這么多，不怕我把你本體找出來宰了？”季離往前走了一步：
“將軍。”
墓碑頓時愣住，質疑季離道：
“……你確定你這是第一次玩？”
“輸了為什么不找找你自己的問題？”
季離看著飛升協議在接收圖像信息和規則信息后，消耗靈質高速計算出的無數落子方式，打了個哈欠。
“怎么找？”輸了棋的墓碑似乎對棋盤很在意，隨口說著，“我自己都找不到。”
季離：“我沒在說下棋的事兒。”
它頭盔下的目光這才抬了抬：
“我也沒在說下棋的事兒，雖然你下的很好，我的確找不到自己的問題，也看不清楚你的路數。”
它這才坐正：
“因為某些原因，我丟失了我的本體，我正在為此努力。另外，在血誓的見證下，你我無法互相攻伐，這才是我信任你的原因。”
也不見得很信任，至少你還有事情藏著沒告訴我……季離瞇眼：
“那么，我要做什么才能拿到我需要的東西？找個地方辦惡異生態試驗田？”
墓碑研究著那一棋死局道：
“很快我會將你的存在于通天塔內部公開，并提起血證。在完成血證之前，你無法參與通天塔的集會，因為這件事，我是先斬后奏的。”
“所以我很快就需要你去完成一件事，來作為先斬后奏的公證行動，說服其他的席位，不過……”
墓碑抬手伸進盔甲縫隙中，掏出了兩枚東西丟給季離：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季離將那東西接過來，正是一截小指大小的異界結晶，另一個則是一枚漆黑的戒指。
“信物？”
季離說著，很自然地將其套進手指。
墓碑點了點頭，而后伸手一張。
隨著手中的戒指傳來一陣靈質波動，那枚骷髏戒指迅速張開大嘴，咬在了季離的指根上，仿佛是觸發了某種共鳴。
墓碑的手上也爆發同樣的情況，而一枚靈質空洞在季離的眼前打開：
那是一處黑色的寢宮，房間中央立著一處巨大的棺材，其中逸散著琉璃色的靈質，那靈質邊緣不斷飄飛著黑紅氣色。
而在那寢宮之中，則四面八方堆滿了密密麻麻的異界結晶，有大有小：
“你看，我沒有騙你。”
“那是什么地方？”季離問。
“屬于通天塔的一處隱蔽靈薄獄，就連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但卻可以通過向血誓獻祭的方式獲取里面的東西，各種物資……而這樣的地方還有四個，所以……”
說著，墓碑關掉了那處空洞：
“不用擔心你想要得到的東西，我和通天塔都會滿足你。
至于最近的行動……我正要向恕龍轉移，我們就去那里待一段時間吧，你的公證行動也可以在那里完成，那可是個很有含金量的地方。”
恕龍……
雖然前身是恕龍人，但季離沒有前身的記憶，對他來說，那是個陌生的國度。
“不過，要等到你的轉化徹底穩固之后我們才會動身，在那之前……你甚至還有空去偷偷參加一下葬禮，我未來的好搭檔。”
季離挑眉：
“葬禮？”
墓碑笑道：
“是的，你的葬禮。新羅正在轟轟烈烈地給你辦國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