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陸無雙的話，小龍女面色凝重，好像突然醒悟了，只覺得陸無雙說的每一句話都在理。
“你和他之間，恐怕不只是半個師徒的關系吧？”
良久之后，小龍女再次抬頭看向了陸無雙，遲疑著問道。
如果只是半個師徒的關系，陸無雙不可能這么了解他。
“在徒兒來到終南山之前，就已經是他的女人...”
陸無雙遲疑了片刻，低著頭輕聲說了一句。
她不想欺瞞師父，更不想一直跟師父大哥哥偷偷摸摸的私會，無論會迎來什么樣的結果，她都認了。
聽到陸無雙的回答，小龍女不由得滿臉震驚，心中瞬間升起了一股羞憤。
雖然她自幼生長在古墓，對外界的世俗禮教并不在意，可是一想到自己心愛的男人曾跟眼前這個徒兒肆意纏綿，甚至還有可能瞞著自己在古墓中偷過情！
想到這些，小龍女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無名之火，直接拿起了鳳鳴劍，快步離開了石室。
“師父？！”
陸無雙見狀，瞬間不知所措，急忙追了出去。
...
“尹師兄，你怎么還在這里啊？！”
“不好了，觀里出大事了！”
正當段正淳坐在朝暮崖上的茅屋里獨自喝著悶酒時，外面突然傳來了林志遠焦急的話音。
“怎么了？”
段正淳帶著一絲醉意看著闖進茅屋的林志遠，煩悶的喝問了一聲。
“小龍女突然殺入了山門，一直吵著要見你，已經打傷了多名弟子！”
林志遠焦急的說道。
聽聞此言，段正淳瞬間變了臉色，醉意全無，愣了愣神之后急忙沖出了茅屋，直接抄近路縱身一躍掠下了朝暮崖，轉眼之后已經到了數丈之外！
追出茅屋的林志遠看著轉瞬之間出現在數丈之外的段正淳，不由得驚訝的睜大了雙眼，不敢想象這才過了多久，尹師兄的輕功居然更加不可思議了！
當段正淳趕回全真教的時候，發現小龍女與劉處玄正在校場之中交著手，你來我往之間險象環生！
已經有十幾名弟子被小龍女打傷，一個個全都倒在地上！
眼看著劉處玄即將落敗，段正淳剎那間沖到二人中間，利用一陽指逼開小龍女手中的鳳鳴劍之后，拉著劉處玄飛快的落到了校場之外。
隨著落地之后，劉處玄一臉震驚的看著段正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師侄的身手居然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剛才他竟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你終于肯現身了？！”
看著姍姍來遲的段正淳，小龍女紅著眼眶看向了段正淳，眉頭緊鎖的說了一句。
段正淳緩緩走入校場，徑直來到了小龍女近前，面露歉疚，輕聲道：“如果你來這里是想知道答案，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我無法做到此生不下終南山。”
聽到段正淳突然開門見山一般的回答，小龍女的眼眶中瞬間泛起了淚花，沉聲道：“你和雙兒之間的事...是不是真的？”
聽聞此言，段正淳不由得眉頭緊鎖，遲疑著點了點頭。
見段正淳承認，小龍女心中五味雜陳，再加上段正淳已經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一時無法接受，直接舉起了手中的鳳鳴劍！
“如果殺了我你才能消氣，那便殺吧...”
段正淳緩緩說了一句，直接閉上了雙眼。
看著束手就擒的段正淳，小龍女緊咬著嘴唇，眼神復雜的看了段正淳一眼，隨著一滴淚水從眼角滾落，直接轉身掠空而去。
段正淳緩緩睜開了雙眼，望著小龍女離開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滿是自責。
隨著小龍女的離開，劉處玄立刻帶人將受傷的弟子們帶下去治傷，四周圍觀的弟子們看著呆立在校場中的段正淳，紛紛開始議論。
似乎所有人都已經看了出來，段正淳與小龍女之間有著非同一般的關系。
“志平，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如何得罪了那小龍女？她為什么會突然殺到全真教來？還打傷了那么多弟子？”
“還有，你跟那陸無雙之間又有何事？”
聞訊而來的王處一、郝大通幾人看著一動不動的段正淳，紛紛開口追問，像是要興師問罪一樣。
“夠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今后誰都不許再提！更不許多問！”
“全都退下！”
就在這時，丘處機也出現在了一旁的高臺上，看著議論紛紛的眾人厲聲呵斥了一句。
見丘處機發號施令，在場的所有人全都閉上了嘴，緩緩散去。
段正淳緩緩轉身看向了高臺上的丘處機，躬身一禮，揚聲道：“對不起師父，徒兒有事得出去一趟，容后再來向您解釋！”
隨著話音剛落，段正淳已經轉身離去，飛快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丘處機靜靜的站在高臺之上，望著段正淳離開的方向，神情無比的凝重。
遠處的角落中，趙志敬躲在黑暗中，看著活死人墓的方向，嘴角漸漸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冷笑。
...
活死人墓。
當傷心欲絕的小龍女回到古墓的時候，段正淳也追了上來，直接攔在了古墓門口。
“既然你都已經作出了選擇，還追來做什么？！”
“如果你想現在就帶雙兒走，我絕不攔著！”
小龍女冷漠的看著擋在自己前面的段正淳，面無表情的說道。
聽到外面的動靜，孫婆婆也趕了出來。
緊接著，原本暗中跟著小龍女去了一趟全真教的陸無雙也趕了回來。
二人看著針鋒相對的段正淳和小龍女，全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陸無雙此時已經有些后悔跟師父說的那些話了。
“我來是想告訴你，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唯獨無法立誓一生不下終南山！我有我必須下山的理由！”
“古墓派所謂不許弟子下山的門規，簡直就是狗屁規矩！既然一生不能入世，那又何必開山立派？！何必收取弟子？！”
“這么做的意義何在？！你可想過？！當年林朝英又是為何立下這等毫無道理的門規？！你還不明白？！”
段正淳直勾勾的看著小龍女，大聲問道。
小龍女眉頭緊鎖，神情復雜，一時間陷入了沉默，開始第一次認真的思考這條門規是否真的合理，是否真的值得遵守。
“你我都應該明白，這條門規的誕生，無非就是因為當年她的愛而不得！”
“難道就因為她曾經被一個男人傷透了心，就要把這種苦難強加到古墓派所有弟子的身上？！”
“當年李莫愁初識陸展元之時，如果不是因為這條破規矩，還會發生后面的事嗎？！它已經害了你師姐半生，難道你還要重蹈覆轍不成？！”
“沒有道理的規矩，不遵守也罷！對你，對你師姐，甚至對雙兒來說，都不公平！”
“師祖和林前輩當年已經留下了無法彌補的遺憾，難道你我還要像他們一樣嗎？！”
段正淳看著小龍女，滔滔不絕的說著。
聽完段正淳所說的這些之后，站在古墓門口的孫婆婆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而站在小龍女身后不遠處的陸無雙早已眼眶通紅，眼睛里滿是感動。
小龍女愣在原地，耳畔回響著段正淳剛才說過的所有話，突然也開始自我懷疑，不知道這些年自己堅持的那些東西究竟是對是錯。
見小龍女遲遲一言不發，段正淳遲疑了一下，緩緩向小龍女走去。
“別！別過來！”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龍女發現了段正淳的舉動，急忙抬手制止，接著輕聲說了一句，低著頭繞開了段正淳，徑直向古墓中走去。
段正淳轉身看著小龍女失魂落魄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
“師父大哥哥，對不起，我告訴了師父我們之間的事...”
“我不是有意的...”
這時，陸無雙緩緩來到了近前，自責的低聲說了一句。
她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一步，她原本是想化解誤會，但卻弄巧成拙。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她早晚會知道的，沒關系。”
“照顧好她...”
段正淳轉身拍了拍陸無雙的頭，叮囑了一句，接著徑直離開。
他已經火燒眉毛，沒辦法逗留太久，還得盡快趕回去跟自己的師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