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他所料，今日向崇名也沒放過他。
長老今日依舊在指導眾弟子畫符，雖然還是有很多弟子出現爆炸的情況，但比昨日好了很多，周成剛到，他面前的桌子上便飛來了十張符紙。
他小臉一白，這哪里是長老對他寄予厚望，分明是要累死他！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無論如何今日也要拒絕了這份栽培！
“長老，我只是個啟靈境初期的外門弟子，才疏學淺，實在沒有能力一日畫十張符，還請長老收回成命！”
周成之言懇切而精準，眾弟子聞言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可臺上的向長老卻滿臉的不贊同，甚至有些失望地說道：“周成啊周成，你這話可就不對了?！?
他緩緩走下了臺，在眾弟子身邊踱步，他的聲音悠遠至極，帶著發人深省的力量。
“你在來到陣宗前，沒有受過系統的修行指導，那時候的畫符能力焉能和如今相比？再者，你還沒有動手開始畫符，怎么可以先言放棄呢？未戰先言棄，此等心態，絕非我陣宗外門弟子所當秉持！”
“更何況，你與內門、親傳的弟子相熟，她們個個都是天賦異稟之輩，你也不想被拉開太大的距離吧?！?
話說到這里，他已經走到了周成身邊，輕輕拍了拍周成的肩膀，他的聲音很輕，輕得仿佛只有周成能聽見。
“誰讓你和她們是朋友呢……”
周成聞言神色大變，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向崇名，眼中有些難以置信，此刻明明眾位弟子都在，陽光和煦的課堂中，他的身體卻如墜深淵。
事已至此，他已完全明白。
對方就是故意在折磨自己，昨日的完美畫符也不過是向崇名在作祟！
向崇名緩緩走上臺，臉上全是弟子不求上進的痛心之色。
眾弟子見狀心有不忍，紛紛開始勸解周成：“向長老這是在栽培你，你可一定要抓住機會?！?
“周成你畫得這么好，可別浪費了自己的天分啊！”
“是啊，這樣畫下去，周兄定然很快就能突破中期的！”
......
周成內心泛起一絲無力感，他只是個剛入門的小弟子，還是最底層的那種，面對長老的碾壓他根本無力反抗。
周遭，眾人勸解的聲音幾乎將周成淹沒，他面無表情，手指輕捻了一道靈砂開始繪符，像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一般。
眾位弟子起哄、叫好的聲音他聽不到，長老看似贊許實則冰冷的眼神他也不想理會。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義，不知流逝了幾許。
周成的臉色逐漸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如紙，雙手也因長時間的緊繃而顫抖不已。即便如此，他依舊咬緊牙關，一言不發地畫符。
有弟子見他如此，心生不忍，猶豫很久對長老說道：“長老，周成他似乎已經到了極限，不然讓他休息休息呢……”
向崇名聞言卻瞇了瞇眼看了那弟子一眼，目光冰寒難以直視，那弟子立刻噤聲，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半日過去，夕陽落下，啟明鐘早已敲響，眾弟子也已離去，但周成還沒走，他還差兩張符。
又一個時辰過去，他畫完了這十張符，依然是完美上品，依然是無一錯漏。
只是他沉重的喘息聲不停響起，他向前一步便神志不清，重重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另一邊，向長老還沒走，此刻這里就剩他們兩個人了。
他緩緩走了過去，面無表情，看著周成狼狽的樣子，他冷笑一聲，似有些快意，嘲諷說道：“真是可憐吶.....”
“昨日墨玉那個賤人突然出現，你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干的么？”
“敢和老夫作對，這就是你的下場，且受著吧！”
“符道天才，真是笑話，哈哈哈哈......”
他的笑意顯得有些癲狂，不久后這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憐憫之色，他自言自語道：“放心吧，牧清瀾她們很快就會比你更慘？”
“哼，得罪老夫，你們一個都別想逃脫！”
他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殺意，看都沒再看周成一眼，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道臺。
.....
回到日前，清瀾來到青霄藥圃，繼續她修復靈山的任務。
如今她吸納的靈氣都可以化作魂力空間的池水，再沒有臨界突破的困擾，她的心境空靈，無所畏懼，來到靈山就是一個伸展雙臂，瘋狂吸收，顯得既貪婪又虔誠。
“轟......”
伴隨著一聲悠遠而深沉的共鳴，靈山的靈氣被牽動升騰，無數的靈光匯入清瀾的雙眼中。
她的氣勢磅礴，絲毫不懼靈體承載的極限，這份肆意與狂放，這一幕實在驚人，不遠處的墨玉童子看得眼神直抽。
不久后，見清瀾一連修復了兩座靈山，他走上前去，驚訝地問道：“你現在也太猛了，竟能吸納如此海量的靈氣，但為什么你的境界沒有任何變化？”
清瀾聞言，給了一個無法解釋也說不明白的表情，墨玉見狀便不再問了，他側身看了看清瀾身后，問道：“外門那個小弟子呢，他為何沒來？難不成是嫌我青霄的貢獻值給的太少了？”
清瀾撓了撓頭，她也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周成作為符師，是最需要貢獻值來買符紙的，他怎么可能會錯過青霄如此豐厚的報酬呢？
“可能是外門有事耽擱了吧。”
可是第二日，周成還是沒來。
如果說昨日之言是自我調侃的戲謔，那么今日的墨玉就真的有些不悅了，“什么外門的課要耽誤這么久，甚至都沒時間來跟我告個假?！?
“童子莫急，我去瞧瞧他是什么個情況?！?
“哼，他若明日再不來，那便不許再來了！”
清瀾聞言，連忙跑到童子身旁給他錘了錘肩，好聲說道：“不會的不會的，我今日忙完這三座靈山，便去星幕云庭看看他?！?
聽到清瀾一日要修復三座靈山，墨玉眉頭一挑，算是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