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紈绔派的代表,劉慈沒有什么隱忍立志報仇雪恨的心得。面對瑞秋的求助,她依著本心回答:一個人自身強大,那什么鬼鬼魅魅都沒辦法在她面前作怪!
講心計,玩陰謀,劉慈不屑……準確來說她也不咋會,好面子歸于“不屑”。
她的行動方式很粗暴,有異議的直接武力鎮壓,鎮不住就跑,積攢足夠的力量后再卷土從來,標準的以暴制暴。
可是瑞秋一個人太弱小了。
就算有法師塔相助,能加快元素聚集幫助她修煉,對于一個天資不算出色的妹子來說,等長成參天大樹那天,洛倫茲家族的一切都煙消云散了。
對洛倫茲家族下手的到底是馬刺帝國還是劉慈所猜想的教廷,事情的真相需要瑞秋自己去弄清,呆在法師塔里與世隔離,瑞秋的心智大概永遠都會停留在十二歲。
劉慈習慣了以暴制暴,對瑞秋來說不僅實現難度大,也不符合她的性格,劉慈又告訴她“以小博大”:當我們自身不夠強大時,盡可能要讓實力強大的存在為自己所用。
古華夏歷史漢高祖劉邦就是個例子。出身農家,不是生產的泗水亭長劉邦能劍取天下建立古漢基業,情商高和知人善用,高超的用人、馭人的領導能力就是“帝王權術”。
瑞秋只是孤身呆久了,沒與人打交道情商欠缺。
這姑娘實際上并不傻。劉慈將在地球聯邦新紀元前的真實歷史模糊了背景用故事口吻講出,瑞秋若有所思。
“黑發太扎眼了。”瑞秋喃喃自語。
單純的黑發大陸并不少見,同時擁有黑發黑眸的瑞秋在萊茵城出現的話,從前和洛倫茲家族有來往的人對她長相或許并未忘記。
劉慈第二天在喝著廚娘為她準備的檸檬汁時,突生靈感。
吩咐廚房榨取了許多檸檬汁,劉慈讓女仆們退下,帶著瑞秋上了小露臺。
時值五月,萊茵城十天中有九天都是陽光普照的好天氣。劉慈讓瑞秋摘下兜帽,少女常年幽居,臉頰在陽光下呈現不健康的蒼白。
將榨取的檸檬汁一層層涂抹到瑞秋頭發上,確保每根發絲都被檸檬汁浸泡,劉慈才讓瑞秋坐在太陽下暴曬。
陽光將瑞秋小臉曬得微紅,穿著藏青色法師袍的她脫下兜帽后顯得不太自在。
劉慈只管拉著她喝奶茶吃點心,等瑞秋頭發上的檸檬汁完全干透了,就用熱水洗干凈,再次涂抹。如此反復多次折騰幾個小時,瑞秋望著鏡子睜大眼睛,難以置信自己一頭烏黑柔順的短發,變成了紅棕色。
新的發色讓瑞秋蒼白無血的臉上多了兩分活潑生機。
劉慈滿意拍拍手,“放心,這是最天然的染發劑,不管誰來檢查,也查不出使用藥劑的痕跡?!?
煉金師們出售各種藥劑,有的不僅能使人改變發色和瞳孔顏色,連身體的骨骼特征都能變樣。不說那種藥劑售價高昂難求,藥力會讓痛不欲生外,劉慈認為再完美的魔法藥劑都會留下使用痕跡。
普通人看不出,一般魔法師看不出,那遇到更高存在時呢?
檸檬中含有大量“果酸”,能腐蝕漂白,在陽光下加速作用,所以瑞秋的黑發并不是染上了一層棕紅,而是褪去了“黑”。
麻煩的是瑞秋要在黑發長出來前記得補染,幸而檸檬在大陸是很常見的水果,不管她將來身處何方都比較易得。
染發后再次戴上兜帽,劉慈也不管,小姑娘還不習慣以真面目見人。
心理上的顧慮只能靠她自己想通。
新居收拾妥當后,劉慈終于能靜下心來修煉畫符。
萊茵城中魔法元素與水晶礦山相比起來差遠了,吐納整晚收獲只有在山脈中的幾分之一,空間中一大一小兩片荷葉抖動著抗議,很不滿劉慈最近的懈怠。
荷葉想要更多的魔核。
魔力濃縮的魔核一顆就能抵擋劉慈許久的幸苦吐納,效果直接顯著。在水晶礦山吸收過幾十顆的魔核的劉慈卻并不認同荷葉的渴求。
她隱隱覺得筑基前影響人理智的殺戮之氣就是因為魔核“吃”多了。不勞而獲的下場,參見銀狼等高階魔獸每年都會“發瘋”……她練的不是魔攻,既是得自塵仙子的傳承,以那位的悲天憫人,大概和“殺戮”相隔甚遠。
不顧池中荷葉的抗議不滿,劉慈精神抖擻收功。
取出數張空白符紙,劉慈手持符筆蘸滿了殷紅朱砂。
符箓若只能用于作戰也沒甚滋味,編寫《符箓大全》的前輩深諳人心,筑基期后不僅能學習五行中級靈符,一些符箓功能取巧,讓人學起來也比較感興趣。
比如“噩運符”和“福運符”。
前者是詛咒型符箓,劉慈就算能畫成功,以她筑基初期修為,頂多讓“噩運符”的接受者出門摔跤,做惡夢之類不傷筋動骨的倒霉事。《符箓大全》上說其脫胎于上古巫族的巫術,也不知是真是假。
“福運符”也是同理,讓個倒霉蛋從此咸魚翻身那是別指望了。涉及命數,編寫典籍的前輩也言以他的能力都不能為倒霉蛋“逆天改命”,更別說筑基初期的劉慈。
但佩戴福運符的人發點小財,比如撿到錢袋,或避開某個原本會砸到他的花盆之類還挺容易的,原本就氣運爆棚的人再獲得“福運符”加持,那效果就如虎添翼了。
再翻一頁,卻是讓劉慈很感興趣的“桃花符”。
據說每個人身上說帶有的氣場不同,能影響別人對你的觀感。劉慈并不想做人見人愛的交際花,“桃花符”的作用并不僅限于男女之間。
有別于“噩運符”和“福運符”,桃花符有陰陽之分,女配陰符,男戴陽符,要想撮合一對男女,桃花陰陽符箓的使用方法十分復雜。但若僅僅想改變下周身氣場,將桃花符佩戴在身上既可。
在腦中梳理了下桃花符的畫法,劉慈蘸滿朱砂墨的符筆終于落下。
水系靈符輕盈靈動,火靈符炙熱狂躁,土靈符厚重沉穩……不同的符箓需要不同心境,桃花符不僅靈動,線條還輕浮不定,叫一個心思從未放在過男女情事上劉慈去體會,老半天摸不到關鍵處。
畫廢了數張符紙,劉慈有些懊惱丟下符筆。
香檳大道上半敞開的馬車迎來送往,馬刺國風氣使然,年輕男女們并不忌諱公開交往。貴族小姐手戴著白蕾絲手套從馬車中探出手,有紳士風度的男青年很自然接過貴族小姐的手,讓對方得以優美從容的姿態下車。
當中小意溫存不為外人所道,劉慈便靠在窗邊看街上行人。
不覺又到太陽落山時,夕陽橙色的光亮照得街景宛如油畫,斜射進房間的光線給符紙鍍上粉色綺麗,劉慈再提筆時不覺想起從車里伸出那只戴著白蕾絲手套的手,保持著此種心境,她再回過神來時符紙上留下個靈動的圖案。
莫不是成了?
遠瞧著的確有紅蕊粉瓣的桃花輪廓,劉慈拿不準功效,一鼓作氣畫的六張陰陽成套的桃花符。
心痛體內消耗的靈力,劉慈拿著桃花符躍躍欲試。這種功效特別的符箓不比五行符,威能那是立竿見影的,要想知道“桃花符”有沒有成功,還得找個人試試。
劉慈正想合適的試驗對象,響起了敲門聲。
有節奏的砰砰聲,一聽就是形式一板一眼的老管家詹姆士。
“進來?!?
老頭兒推開門,花白的頭發一絲不茍往后梳,“慈小姐,裁縫店送衣服來了。”
一時間劉慈竟有時空逆轉的錯覺,這才穿越六年,都想不起來上次對她說同樣話的女管家長什么樣了。
“嗯,讓她們在大廳等著?!?
將桃花符收好,劉慈才下樓去往一樓大廳。
裁縫店來送衣服的是個豐腴的中年婦人,灰裙子白袖口的圓領裙,領口開得不算低,只因胸前景色太壯觀,撐起山峰高聳,一片白膩膩。
怪不得還在樓梯上就看見小喬治落荒而逃的背影,少年人明顯經歷的場面少,還需要鍛煉呀。
劉慈幸災樂禍,想著要不要丟張桃花符給靦腆的喬治,女裁縫已是迎上來。
“慈小姐,衣服全按照您的要求做好了。上面的圖案可是繡了足足半個月……”女裁縫獻媚,劉慈挑起裙子細看,和華夏完全不同的針法,說是繡,其實就是用綢緞模仿真花形態縫上去的——難道還要逼她養個針線班子?
劉慈不太滿意,女裁縫還要喋喋不休,她只讓留下那些瑞秋和莉迪亞幾人做的衣服,便叫詹姆士打發人走了。
按周領薪酬的老管家盡忠盡責,向劉慈稟報香檳大道已經有不少人在討論她,按照慣例應該到了舉辦宴會打入社交圈的時間。
“你上次叫人定的珍珠首飾成品出來了嗎?”
詹姆士表示會盡快催促對方完工,劉慈眼波一轉:“那就三日后吧,你先向香檳大道的住戶們發放請柬,細節我們再商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