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的別墅里,書房里只亮了一盞燈,兩個男人站在書桌的兩邊,略顯昏暗的燈光從書桌上照亮了房間,墻上有著不太明顯的人影。年長的男人怒視著一臉平靜的少年,氣呼呼的將桌上的書本朝他扔了過去,
“混賬!”
薛子坤沒有躲開,任由書本砸在了自己身上。
薛天明的眼里劃過一絲心疼,但想到晚上的一幕,他的怒火又冒了起來,“我費(fèi)勁心思安排的宴會,就是讓你們來搞砸的嗎?你姐姐喜歡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一個不成氣候的小子能幫的上薛家什么忙?你心里難道不知道嗎!”
“爸,”薛子坤反駁道,“那也不能拿姐姐的幸福來鋪路啊!”
“你知道什么?!子清她是薛家的人,薛家的榮辱和她息息相關(guān),她用自己的力量幫幫薛家,怎么叫毀了她的幸福?”見薛子坤一臉倔強(qiáng)明顯是聽不進(jìn)去,薛天明又放輕了語氣說道,“薛家要是有了勢力,子清想找什么人找不到?好,就算那個什么楚天祺現(xiàn)在風(fēng)頭正起,可是誰能保證他不是看上了子清的背景?況且他公司現(xiàn)在狀況很不好,你忍心看子清過去受苦嗎?”
“你是薛家的唯一繼承人,你要明白,爸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薛子坤最反感的就是薛天明的這一套說辭,他非常不能理解的就是,為什么薛天明會如此不待見薛子清,難道僅僅是因?yàn)樾忧迨桥藛幔?
“爸,我姐就不是您的孩子了嗎?”
“放肆!”薛天明聞言一巴掌就扇了過去,薛子坤沒有躲避,臉上瞬間留下了五指印!
薛天明把顫抖不已的手放了下去,他用另一只手指著門口說道,“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薛子坤憤怒的看了他一眼,什么話都沒說,直接轉(zhuǎn)身出去了。
哪知薛子清就站在門外,他剛一出來就看到了薛子清雙目帶有水汽,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薛子坤關(guān)上了身后的門,他刻意將身子側(cè)對著薛子清,說道,“姐,你怎么在這里?”
“喔,等你啊!”
充滿女性化風(fēng)格的房間里,薛子清拿著蘸了消炎藥的棉簽,一臉心疼的在薛子坤的臉上輕輕的按著。
薛子坤哪受得了薛子清鄭重其事的樣子,他一把揮掉了薛子清的手,皺著臉說道,“姐,不就是挨了一巴掌嗎?這有什么的啊,值得你大驚小怪的嗎?”
“還說呢,”薛子清扔掉了手里的東西,在他額頭用手指狠狠的戳了一下,不贊同的說道,“叫你不要因?yàn)槲业氖赂制饹_突,你怎么就是不聽呢?咱們家重男輕女我早就習(xí)慣了,不差這一天兩天的!倒是你,因?yàn)檫@點(diǎn)小事挨了一巴掌,疼不疼?”
一席話說得薛子坤心里堵得慌,薛子清太明白事理了,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閉著嘴不說話。
薛子清見他安靜了,這才說道,“今晚的宴會只是個開端而已,你還真以為爸會為了我的婚事大費(fèi)周章的請這么多人來?而且還是在風(fēng)頭浪尖上,你覺得他不怕大張旗鼓的樣子被人察覺嗎?”
薛子坤只以為是因?yàn)檠ψ忧逶谀铣堑氖虑楸谎μ烀髦懒耍μ烀鳛榱艘越^后患,這才著急舉辦宴會,盡快給薛子清找個良家少年,也能幫幫薛家。
而薛子清的意思,明顯不是這么簡單!
薛天明下手不是太狠,可到底也是個男的,盛怒之下把握不好力道,打得薛子坤臉有些微腫,他說話都有點(diǎn)不利索了,“姐,那你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薛子清被他的樣子逗得直樂,“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鬼樣子了,還操心那么多事!”
“別鬧,”薛子坤正經(jīng)的說道,“爸突然給你找對象我還真沒反應(yīng)過來,聽你的意思,是不是跟他公司的事情有關(guān)?”
“聰明!”薛子清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似乎對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完全不在意,還笑嘻嘻的說道,“難為你還沒有被打傻!你以為家里會因?yàn)槲业倪@點(diǎn)事整這么大一出幺蛾子嗎,用腳趾頭想想都不可能!他的公司正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事,你都不覺得奇怪嗎?”
“我是覺得不對勁,”薛子坤點(diǎn)頭附和道,“可是跟楚家過不去,我想不出對咱們家有什么好處?”
“世間一切不過錢權(quán)二字,誰都脫離不了這個。”薛子清的神情顯得很無奈,“這件事即使薛家不出面,也會有張家有李家去出頭,這個便宜我們不占自會有人來取代我們,爸應(yīng)該也是有苦衷的吧。”
薛子坤遠(yuǎn)不如薛子清看的透徹,他不明白薛家費(fèi)盡心思搞垮楚天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可能僅僅是因?yàn)檠ψ忧逑矚g楚天祺,就像薛子清說的,這點(diǎn)小事還不值得薛天明大費(fèi)周章。
“姐,今晚那個姓張的不是什么好東西,只不過他的實(shí)力在一眾青年中比較雄厚,而且身家清白,還是白手起家,要是一定要有個人選的話,我覺得爸會選他!但是他實(shí)在太垃圾了,你一定不要妥協(xié)!”
“哪有你說的那么嚴(yán)重啊,”薛子清拍拍他的肩膀繼續(xù)說道,“那個姓張的我見過,在酒店門前跟個女的糾纏不清,我肯定不會選他的啊。倒是你,今晚搞砸了爸的宴會,這幾天你是別想出門了。”
薛子坤嘆了口氣,說道,“爸也不虧,他還打了我一巴掌呢。禁足就禁足吧,正好我這幾天哪里都不想去。”
薛子清瞧他眉眼間全是賭氣的意味,便笑了笑沒說話。薛子坤沉默半晌,終于說道,“姐,他也在A市,你要不要去找他啊?”
薛子清把腿蜷了起來窩在沙發(fā)上,整個人瞬間變得無精打采。她盯著桌上的花瓶眼里沒了焦距,清淡的聲音像是從很遠(yuǎn)傳來一般,滿是愁緒,“他不知道我的事情,姑且還能對我有個笑臉。可是他要是知道我在背后暗算他,他怎么可能還會離我?這種不確定的冒險,還沒開始我就已經(jīng)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