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逸之也不跟他廢話了。
起手就是十雷,隨之他的聲音落下,天上道道閃電閃爍,仿佛雷龍盤旋。
而謝逸之的周身也散發出耀眼的白色雷光。
白色的光芒越發刺眼,逼得下方的眾人都不得不捂住雙眼。
就算是捂著眼睛都沒用。
那白色雷光,甚至能夠穿過手掌的血肉,眼皮刺進眼睛。
“這主播靠譜,會玩,起手知道提前閃白。”
“但是為什么連我們也閃?”
“好晃眼啊……”
“感覺馬上要瞎了啊!!”
“我剛才聽主播嘰里咕嚕的喊啥雷,這就是傳說中的雷法嗎?”
“不是,這是震爆彈。”
草叢中,眾人捂著眼睛議論道。
易風和嚴旭也急忙捂住眼睛,可也是無濟于事。
嚴旭這才又掏出兩張黃符,給自己和易風的眼睛貼上,這才感覺沒有那么刺眼。
“老嚴,你聽說過嗎?十雷還能速發的?”
易風疑惑道。
嚴旭搖了搖頭,他怎么知道。
掌心雷他都得加載一段超長前搖,更不要說十雷了。
三十六雷之上,就是十雷。
三十六雷,他們這種地方的靈異顧問,單位小卒如果也是道士出身。
一般肯定是會選修其中一雷,苦練作為雷法根基。
雷法不只是看起來這么簡單,也同樣是重要的心法。
因此,雷法的修行門檻才會如此之高。
不只是得會把式,還得能想的明白。
咒語,起勢,無非都是固定的,是一種牽引的媒介罷了。
就跟游戲一樣,打多了之后,形成肌肉記憶也就沒有那么難了。
到最后,大家也就差不多了。
想的越明白,雷法就能悟的越高深。
像謝逸之和靈豐道人這種,就是屬于是天生的‘大明白’。
他們太明白了。
而且是明白到了一定程度。
以至于可以忽略掉一些形式上的手法。
“可是還是不對啊?”
“十雷我們又不是沒見過,也不是長這樣的啊?”
易風忽然又道。
嚴旭一愣,是了。
之前他們剛到文山城那會。
跟著謝逸之一起去了他父親,謝紀的囍神府。
父子剛一見面。
謝逸之起手就是十雷,兩父子就熱情的打在了一起。
最后還是謝逸之的老媽李妄霞出手,才給兩人勸下來的。
當時他們就見識過十雷了。
可當時的十雷還不是這種樣子才對。
雷法也更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白色的。
就在兩人疑惑之際,白色光芒漸漸褪去。
嚴旭和易風將眼睛上的黃符取下,只見那半空中。
三祭司和謝逸之都還漂浮在上方。
三祭司的鬼體,就跟充滿氣的氣球一樣漲圓。
身上道道白色的光芒,就像是身體蜿蜒的脈絡一樣流淌著。
臉上的表情僵硬,像是已經痛苦的連五官都無法抬動。
只剩下兩只綠油油的眼珠子。
還在死死的盯著謝逸之。
加上他本就發綠的皮膚,看起來越發詭異。
“我嘞個沙魯啊……”
下方,人群有人吐槽道。
這么一說的話,還真是有些神似。
可這會,三祭司已經聽不到聲音了。
他現在鬼體的每一處,都充斥著雷法,遍布全身。
作為鬼,作為魂魄的一切感官,除了雙眼,也都被全部被封閉了起來。
可偏偏就是腦子,這會卻格外的清醒。
比平常思考的速度要快上十倍不止。
都說人在臨死之前,都會有一次回光返照。
能讓身體回到最巔峰的狀態。
其實鬼也是一樣的。
在瀕臨消亡那一刻,也會有回光返照的情況出現。
“神……神也在騙我。”
三祭司閉上雙眼,再沒了反應。
自從復蘇之后,他因為得到了所謂‘神’的指引。
一直都是自詡全知,一切都覺得是盡在掌握的。
大部分是對的,大祭司確實是被謝逸之殺了。
按照神的指示,三祭司也很輕易的將二祭司干掉了。
一直到今天為止之前,所有的事情都還是按照正常的線在走的。
他費盡心思,研究出來的能夠把魙引到陽間的術法。
來到陽間的魙卻落入了謝逸之他們的手里。
這點,復蘇后三祭司就從神那里知道了。
因此,他做出的改變就是,按照神的意思,把抓來的術士,以及這棟樓的所有人當做人樁。
活埋在地庫,將他們的怨氣,死氣,全部獻祭給二祭司。
制造出來一只,真正意義上的天譴級惡鬼。
神也說了,謝逸之在這個辦法之下,被殺過一次。
可是,本應該在地庫的人樁,是怎么跑出來的呢?
在這個時候,本來獻祭都應該結束了才對。
二祭司應該破棺而出,狠狠地虐殺謝逸之他們。
可這都其實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神給三祭司說的是。
三祭司最終會被雷法殺死。
并且說的非常明確,就是十雷,最頂尖的雷法。
不過沒有關系,神有辦法讓三祭司以另一種方式重新回來。
可現在,這個說法已經不成立了。
因為……
謝逸之剛才用的。
并不是十雷。
“是,五雷。”
“五雷正法……”
三祭司鬼體開始極速腐化,崩壞。
要說現如今還在這陽間的,誰能更熟悉五雷正法。
那必然是他們鬼巫。
三十多年前,三祭司他們就是被靈豐道人用五雷正法鎮壓起來的。
他三祭司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呢?
更不可能會認錯。
而五雷正法,和十雷,就不是一個觀念了。
如果是十雷,三祭司哪怕是沒有機會變成魙,也還能化成‘希’。
無論怎么說,也能留下來一點東西。
而他的背后,是神!
只要還存在一部分,神肯定就有辦法把他拉回來。
可五雷正法不一樣。
是從根本上。
任何層面,湮滅!
不給半點存在的可能性,甚至是抹去一切痕跡。
等于說,三祭司挨了這一下,就已經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再有返場的機會了。
他才會說,神在騙他。
“不……不對?”
“五雷正法!”
“謝逸之……靈豐道人……”
“那他,那他當年為什么只鎮壓我們?”
“難道,他做不到?”
已經消散得只剩下一張臉的三祭司猛地驚覺。
腦海中,浮現出三十年前,文山城下那黃袍老道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