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蔡福勒住馬韁,火龍駒囂張跋扈的像人一樣立了起來,兩只前蹄亂踢!
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李綱,蔡福本以為李綱會對自己納頭便拜,沒想到……
李綱:“朝廷來救咱們了……官家沒有放棄我……”
“哈哈哈哈——”
李綱的話招來了哄堂大笑,何元慶甚至笑得捂著肚子從馬上滾了下來:
“朝廷啊哈哈哈!官家啊哈哈哈!”
楊再興拍著馬腦袋哈哈大笑:
“糊涂!這里距離東京不過八十里!
“朝廷若是管你的死活,官家若是管你的死活,你會在這里遇到刺殺?”
李綱老臉紅一陣白一陣的:“你們是甚么人?”
“白眼兒狼!”
何元慶大嘴一撇:“我們救了你們的命,你卻質問我們是甚么人!”
“哎——呀!”
李綱一巴掌拍在腦門子上。
他當然不是白眼兒狼,只是被笑得破防了。
被何元慶提醒了,李綱慌忙拜倒在地:
“李綱多謝諸位恩公鼎力相救!
“不敢動問諸位恩公是何身份,李綱也好報答諸位恩公的救命之恩!”
何元慶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大拇指朝著蔡福的方向一翹:
“老丈,可聽說過齊王?”
“嘶——”
李綱一看火龍駒上的蔡福,濃眉大眼,闊面重頤,牛高馬大,虎背熊腰!
這也就罷了,最主要的是蔡福已經養出了一身濃濃的王霸之氣!
其實蔡福感覺自己跟在梁山泊的時候沒什么變化,畢竟只過了幾個月。
但是在別人眼里變化老大了,畢竟他現在已經是坐擁十州的一方霸主!
打個比較俗氣的比方,蔡福原本是村長,現在蔡福當上了市長。
村長和市長單獨看差別就很大了,同框的時候你會發現簡直天差地別。
當然,你可以說那是因為你已經知道了他是市長,所以有了敬畏之心。
問題是李綱現在也知道了蔡福是齊王啊,而且還躺了一地的尸體呢!
李綱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氣,“反賊”二字到了嗓子眼兒硬咽了回去。
“噗通!”
李綱夫人也跪下了:
“多謝恩公救命之恩,奴家無以為報……”
娘子,你想作甚?
李綱臉色一變,急忙扭頭看向夫人,夫人眼含熱淚:
“唯有來生做牛做馬報答恩公恩情!”
“不要臉!”
何元慶童言無忌的說:
“我們今生救了你的命,你要來生做牛做馬報答我們!
“來生誰還認識誰啊?
“不想報答我們你就直說,何必如此虛頭巴腦?”
“啊這……”
李綱夫人傻眼了:不都是這么說的嗎?
“恩公莫要誤會!”
李綱老臉一紅,連忙說:“我娘子只是柔弱女子,實在無力報答恩公。
“一切恩情都著落在李綱頭上!
“只要不是違背良心之事,李綱愿為恩公上刀山,下油鍋,絕無怨言!”
楊再興冷笑連連:“你所說的違背你良心之事,究竟是何事?”
一定要說的這么明白嗎?
李綱是個老實人,撿起金古淥的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李綱身為宋臣,絕不會隨恩公造反!
“若是恩公要李綱造反,李綱只能把這條命還給恩公了!”
何元慶大嘴一撇:“真的嗎?我不信!”
“夫人,為夫先走一步!”
李綱跟夫人說了一句遺言,一咬牙一瞪眼兒就要抹脖子!
忽聽“當”的一聲,一顆鐵彈子打在了刀鋒上!
李綱雙手都麻了,再也握不住大刀,大刀“當啷”一下落在地上。
蔡福已經翻身下馬,雙手扶起李綱,哈哈大笑:
“小兒輩童言無忌,先生不必當真!
“先生不愿造反也無妨,蔡福正好有事要托付先生!”
李綱猶豫了下,仍然強調:“除了造反,李綱愿為恩公效勞!”
“最好!”
蔡福滿意的拍了拍李綱瘦削的小肩膀,只要李綱愿意上自己的車就好。
李綱上了自己的車,自己直接把車門焊死,你管我是不是去幼兒園呢!
仇瓊英和扈三娘扶起了李綱夫人,二女都不是會安慰人的人。
但是女人之間終究好溝通,她們很快就和李綱夫人說到一起去了。
“金古淥?”
何元慶把被花榮射死的金古淥翻了過來,一看臉:
“原來是金狗刺殺先生?”
李綱嘆了口氣:“諸位恩公有所不知,李綱在朝堂之上罵走了金國使者,壞了聯盟之事!
“料想金國使者懷恨在心,所以在此刺殺李綱……”
“原來如此,先生做得對!
“遼國如今已是日薄西山,對宋國構不成威脅。
“金國狼子野心,若是宋助金滅遼,遼亡之后,下一個就是宋!”
蔡福表示理解的又拍了拍李綱瘦削的小肩膀。
李綱膀子都麻了,但是蔡福的話讓他更麻:
連反賊都能看明白的事兒,滿朝文武看不明白?官家看不明白?
蔡福打量了一眼李綱:“先生這是要去哪兒?”
說出來都是淚呀,李綱苦笑搖頭:
“只因李綱在朝堂之上罵走了金國使者,開封府尹張邦昌說友邦使者,拂袖而去,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蔡太師也說我不識大體,咆哮朝堂!
“陛下便將我貶去南劍州……”
蔡福冷笑一聲:“笑話!金狗拂袖而去,就國將不國了?
“好像金狗在邊境打草谷,大宋倒愈像一個國,年年獻給遼狗歲幣,大宋倒愈像一個國,可以博得友邦使者的夸獎,永遠國下去一樣!”
“妙哇!”
李綱情不自禁兩手一拍,旋即意識到自己身為宋臣不應該有這種反應……
但是蔡福這幾句話著實說到了他的心里去,李綱不禁對蔡福更可惜了:
可惜蔡福這等文武全才,竟然不能為朝廷所用,可惜呀可惜!
李綱夫人從馬車窗子探出頭來插嘴:
“官人,你在朝堂之上還為恩公……”
“咄!”
李綱回頭一瞪眼睛,嚇得夫人嘟著小嘴兒,把腦袋縮回去了。
別看夫人平時叨逼叨叨逼叨,李綱不吱聲,其實家里還是李綱做主的。
夫人這話說了半截兒,更加勾起了蔡福的好奇心:
“不知先生在朝堂之上,為蔡福做了什么?”
【別急,后面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