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岳知道這不怪女孩,但看見她哭,顧岳心里就有股無名火。
許是顧岳的表情太過兇惡,被固定住臉的女孩,還真就被唬住了。
女孩眼神驚懼地看著顧岳,打濕的睫毛微微顫抖,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被這樣對待。
纖細的手腕,弱弱的想要推開顧岳,小聲啜泣著表達抗議。
對上女孩那無助的雙眼,顧岳蹙眉,頓了兩秒才開口道:
“別哭了,我們沒有惡意。”
這次顧岳語速慢了很多,嘴巴動作很夸張,想讓女孩看清自己的唇部動作。
聽不到聲音的話,應該是能懂唇語的。
畢竟她在燭臺上,看到過那群僧人,對她開口說話。
但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往往有些差強人意。
這個女孩眼中有茫然有恐懼,還有點疑惑,看起來不像是能聽懂得樣子。
顧岳怎么都想不到,女孩確實能懂一點唇語,但也只能看懂一些有關于“修行”的簡單詞匯。
這是她從日以繼夜的修煉中,累積到的知識。
那群僧人...除了這種東西以外,也不會再對她說什么別的。
自然也就聽不懂顧岳在說什么。
顧岳又嘗試了幾次,用盡量簡潔的詞匯,想要和她溝通,可無一例外都以失敗告終。
這讓顧岳有些挫敗。
其他玩家臉色同樣不好看,找到了‘格桑’,但她聽不到也說不了話,同樣溝通不了。
任務根本無法推進。
其中一位玩家,從顧岳手上接過了人,不死心的開始嘗試。
見女孩確實聽不懂后,又在她耳邊大吼。
可實驗結果還是一樣,女孩還聽不到任何聲音,也溝通不了。
這樣一來,就有些難搞了。
就在眾人覺得,任務已經徹底卡住的時候。
彩辮女走上前來,啟唇無聲道:
“我有辦法。”
眾人聞言紛紛向她看去,只見彩辮女環視一圈,將目光對準看起來最為壯碩的玩家。
“就你了。”
“你去抱著她的腦袋,大聲說話。”
“胸腔記得抵住,她耳后乳突骨的地方,盡量聲音大一點。”
彩辮女的話一出,玩家們頓時眼前一亮,當即就讀懂了她的意思。
讓玩家抵住耳突骨,其發聲原理,類似于一個極簡版的骨傳導助聽器!
只不過有些太過于簡陋了,到底有沒有用還未可知。
但這無疑是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
被彩辮女抓壯丁的男人,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
男人走上前去,不顧格桑的掙扎,強勢的抱住其腦袋。
胸骨緊貼著其耳骨,找準位置后便開始大聲說話。
但格桑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只是小幅度的掙扎著,顯然沒有聽到聲音。
彩辮女見狀搖頭止住了男人的動作,重新交代道:
“用胸腔發力共鳴,這樣傳聲效果才會好。”
男人聽話的照做,這次用胸腔發力,渾厚的男聲驟然響起。
在男人發出聲音的瞬間,格桑猛地頓住了動作,像是被這突然闖入的聲音嚇到了。
可下一瞬,便是更加激烈的抵抗和掙扎。
她不知道聲音是什么,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知,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可怕的。
她以為世界本就是絕對的安靜,突然的聲音,讓她十分抗拒。
但男人怎么可能讓她就此逃脫,緊緊抱著格桑,盡力的安撫她。
甚至雙手輕拍其后背,想要她冷靜下來:“世瑪米,不要怕,不怕不怕,我們不會傷害你。”
“乖一點,別緊張。”
專屬于這個世界的語言,想要撫平女孩的恐懼。
但似乎沒有起絲毫作用,女孩依舊在掙扎,對聲音對語言都陌生至極。
就在男人還欲再試的時候,被顧岳攔了下來。
顧岳有些無奈的開口道:
“她兩三歲就被送到這里來了。”
兩三歲的孩子還不會講話,就算會說些單詞,可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
這期間她沒再講過話,也沒再聽到過任何聲音,怎么可能還擁有語言能力。
抱住格桑的玩家一聽,當即一臉便秘的松開女孩。
其他人亦是臉色鐵青。
之前只聽顧岳說,女孩從小就被送進來了,但她們不知道竟然是這么小!
幾歲的女孩...那群僧人還真是夠變態的。
想到這玩家們看向女孩,眼中多了些不忍和憐憫。
而被松開的女孩,立即害怕的跑開了,瑟瑟發抖的縮在墻角,戒備的看著玩家們。
看來從“格桑”身上獲得線索,行不通了。
一塊不能聽不能說的木疙瘩,對任務沒有任何幫助。
玩家們失望的移開眼神,開始打量起這個寬闊的地下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