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到了地面層。
而此時...天已經開始蒙蒙亮了。
雖然還是很暗,但依稀能看到遠方天際線,隱隱泛出白光。
原來玩家們,已經在宮殿里待了這么久了么?
高強度緊繃的神經,讓她已經失去了時間觀念。
但最讓顧岳驚訝的是,這里竟真的是座寺廟。
推開木門后,便是濃郁的香燭味,夾雜著清晨特有的露氣,讓人神清氣爽。
若有似無的撞鐘聲,讓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種,對神佛的敬畏之心。
清晨天還未全亮,便有絡繹不絕的香客,雙手合十的從山腳下往上走。
衣袍很長行動不便,但依舊有人三步一叩首,虔誠不已。
眼底透亮又干凈,全然是被信仰澆灌的純粹。
顧岳緩緩關上門,從房間里退了出來,騎馬緩步走在石板路上,看著這些參禮人們。
寺廟宮殿坐落在很高的地方,視野極好,能將很多東西都盡收眼底。
顧岳路過了一個巨大的轉經筒,轉經筒帶著人們的禱告,緩緩的旋轉著。
而下方轉經的人,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經文,祈求著平安順遂。
偶有顧岳的香客,見她是穿黃衣的僧人模樣,雙手合十向她低下頭,虔誠道:
“扎德朗?!?
顧岳同樣雙手合十予以回禮,卻并沒有說話。
她長時間被宮殿下方的污穢臟了眼睛,乍的看到這一幕,還是覺得養眼的。
不僅是風景好,更是被這種純粹的信仰所打動。
顧岳能清晰的分辨出來,這些人的眼中沒有世俗的惡念,清透又純潔。
這種眼神,顧岳只在孩子臉上看到過。
但和眼神有著天差地別的,是這些人的飽經滄桑的臉。
滿是溝壑的黝黑皮膚,暴露了生活的困苦。
卻依舊有著一雙,干凈到極致的眼眸,有著先于一切的信仰。
顧岳這副身體感知不到信仰之力,只覺得漫步在其中,身體以及心靈都在被凈化。
連帶著在宮殿下方,被污濁的靈魂都干凈了不少。
顧岳有些遺憾,她十分清楚的知道,這里的信仰之力,恐怕濃郁到一種恐怖的程度。
只可惜她看不到,也捕捉不了。
顧岳的遺憾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她感覺到,懷里的安靜了很久娃娃,悄悄探出了腦袋。
顧岳心中猛地一動。
對了!
自己雖然察覺不到信仰之力,但娃娃卻是能捕捉到的!
娃娃抬起眼睛和顧岳對視,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在無聲的詢問顧岳,這么多信仰之力她能不能吃掉。
顧岳笑著頷首,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開玩笑呢,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娃娃也不客氣,當即在顧岳衣服里開始吸納信仰之力。
吸納速度極快,金色光斑泉涌一般鉆進娃娃身體。
娃娃的殘肢,在金色炁流的沐浴下,漸漸開始融合匯聚,重新長出血肉。
顧岳一點也不意外,只要有炁流滋養,娃娃就能源源不斷的長出血肉。
娃娃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不一會就恢復到了全盛狀態。
但炁流的吸納卻停了下來。
顧岳見娃娃不再汲取炁流,起先還有些懵,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娃娃是由愛意組成的靈,她可以用炁流恢復身體,但不代表她可以像普通的生物一般,真正的將炁流吸收進身體。
顧岳有些可惜。
難道這么多信仰之力,真的要浪費了嗎?
可就在這時,娃娃又在顧岳衣服中一陣蛄蛹,像是在鼓搗著什么。
下一刻,顧岳便察覺到一股如微風般的吸力,從領口處傳來。
娃娃竟在用破碗,打包這些信仰之力!
這副連吃帶拿的模樣,簡直和顧岳如出一轍。
感受到信仰之力緩緩流進懷里,顧岳挑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這倒是給她提了個醒。
如果她日常就在破碗里,裝著足夠的信仰之力,那以后就不怕娃娃再受傷了。
就算在游戲中失去了能力和修為,她也有個可以無限復活,根本殺不死的戰力。
這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顧岳在心中盤算著,面上卻不顯,還裝模做樣的雙手合十,又對一位香客行了禮。
感受著懷中的微風,顧岳目光掃過香客們。
人數有點太多了。
顧岳不確定這座寺廟,是每天人都這么多,還是因為今天是格桑的歸位典禮,所以信眾們才聞訊趕來。
顧岳想要直接問香客,但又怕電子音將人嚇到。
想要拷問僧人...但又沒有看到他們在哪。
難道被殺光了?
顧岳微微蹙眉,但她又覺得這個可能性不是很大。
因為男玩家不可能蠢到,將僧人全部殺光,畢竟今天是格桑的歸位典禮。
格桑要在今天被做成鼓。
把僧人全部殺光的話,典禮無法舉行,制鼓方法同樣無法推進。
所以他們肯定是會留活口的。
顧岳思及至此,便開始四處張望,在人群中細細尋找著。
找了好一會,顧岳還是沒找到僧人終于在人群中看到了兩抹黃色身影。
顧岳眼前一亮,可當她看清兩名僧人的臉時,眉頭不受控制的挑了挑。
穿著僧衣的兩人她認識。
是兜帽男和另一個玩家。
他們竟偽裝成僧人混跡在人群中,甚至為了更像還把頭發剃了,導致顧岳第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沒找到僧人,卻先把這兩人找到了。
在顧岳發現兩人的瞬間,他們也看到了顧岳,兩人皆是繃緊了脊背。
兩人緊張的視線,在顧岳周圍巡視著,見沒發現另外兩位女玩家后,悄悄松了口氣。
只有顧岳一人的話,他們就放心了。
他們不怕顧岳,因為他們的游戲任務和顧岳并不沖突,顧岳沒有理由對他們出手。
顧岳也確實不打算對他們出手,但不影響她抓壯丁。
她準備抓兜帽男,來替自己干活,問這些香客一些問題。
自己不會說話,就找張代替自己的嘴。
顧岳剛打算向兩人走去,就見兜帽男同樣在向自己走過來,只是腳步有急促,臉色也有些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