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燕京。
某軍屬大院內。
陳小群仿佛兩三天沒合眼，黑眼圈深沉的可怕。
簡單填飽肚子后，他放下筷子，看了眼自己的父母道：“爸媽，我吃飽了?！?
“怎么吃這么少？”鄭小月還想說些什么，陳小群已經站起身，魂不守舍道：“這兩天沒什么胃口，我先回房間了。”
撂下這句話，他轉身離開，返回自己臥室。
看見作息紊亂，疲憊感十足的陳小群，一旁的鄭小月看向陳邦德道：“孩他爸，這你可得管管了，咱這孩子是沒染上游戲癮，但感覺染上了炒股癮，一天天的，魂不守舍，還熬到深夜?！?
“炒股應該不能上癮吧？”陳邦德淡定地喝了口米粥，在他看來，哪怕染上股癮都比網癮好，至少炒股還能學到膽子。
剛說完，他又繼續(xù)說道：“他學校明天開學，等開學上課，他應該就沒精力炒股了，放心吧?！?
聞言，鄭小月看著陳小群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就怕他把精力放在炒股，而不是學習?！?
本來他們是想通過股市，培養(yǎng)陳小群的投資能力，順帶了解宏觀經濟的運行規(guī)律，未來才能更好打理家庭資產。
沒想到。
陳小群居然沉迷其中。
然而陳父陳母不知道的是，陳小群熬夜不是炒股或研究炒股，而是看恐怖片練膽。
像《鄉(xiāng)村老尸》、《咒怨》、《鬼來電》、《死寂》、《鬼影》、《閃靈》等經典恐怖片，他這周末都看了一遍。
起初鄭明輝還被忽悠來陪同觀看，但《鄉(xiāng)村老尸》剛看到一半，他就頂不住了，差點尿都被嚇出來。
本以為陳小群向張揚取到了什么真經，沒想到是邪功，看恐怖片練情緒控制力，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鄭明輝“臨陣脫逃”后，只剩下陳小群自己觀看。
為了追求極致氛圍，他還是晚上獨自看，以至于深夜總覺得床底有什么東西。
好在，都過去了，“苦難”的日子都過去了。
回到房間后，陳小群利索打開電腦，整理自己的證券賬戶，目前他持倉是……
彩虹股份，持倉4700股，平均持倉價是6.23元，目前股價為8.01元，盈利8366華國幣，持倉總價值是37647元。
海通食品，持倉1300股，平均持倉價是7.26元，目前股價為9.64元，盈利3094華國幣，持倉總價值是12532元。
他的總投入接近4萬，目前兩只股票總市值是50179元，整體收益率25.45%。
“25.45%收益率，距離joker大神設下的200%收益率還差得很遠，我要加把勁了?！?
陳小群喃喃自語。
他是真想拜張揚為師，然后成為一名“大柚子”。
在陳小群整理證券賬戶的時候，時間悄然來到9點15分，兩大指數開始了跳動。
或許是《妖股周？是誰的狂歡盛宴？》文章發(fā)酵的緣故，大量在上周表現(xiàn)優(yōu)異的股票都出現(xiàn)了“炸板”的情況。
海通食品沒有繼續(xù)連板，現(xiàn)報10.35元，漲幅是7.33%。
Asiking邱寶裕炒作的ST股票板塊則是全軍覆沒，基本跌停開，似乎要兌現(xiàn)跑路。
以章建平為首，其他游資做跟隨的醫(yī)療板塊個股雖說沒跌停，但漲幅都很小，普遍在1%到3%之間，隨時可能炸板。
徐翔主刀的彩虹股份、萊寶高科則是雙雙漲停。
魯東幫、深城幫游資控盤的中小盤個股則是集體漲停，特別是涉及到電子元器件概念的股票，已經走出了十幾連板的恐怖漲幅。
陳小群沒有著急，他很清楚9點15分到20分是欺詐時間，是專門服務于洗盤的。
為什么這樣說？
原因就在于9點15分到20分的這5分鐘里，各路資金可以隨意撤單和掛單，與散戶做心理博弈。
根據價格優(yōu)先，時間優(yōu)先的交易規(guī)則，散戶要是出現(xiàn)動搖，他們肯定會著急忙慌，爭先恐后地掛單，因為掛單的時間越早，就越有可能“逃出生天”。
這也是為什么，一些股票被傳出暴雷后，有一部分散戶會在0點掛夜單的原因，不這樣干，可能一套就是十幾個跌停。
也正如陳小群所想那般，當時間抵達9點20分，上周表現(xiàn)良好的所有妖股，都出現(xiàn)了大幅上漲，連海通食品都出現(xiàn)了漲停。
霎時間。
散戶們懵逼了。
[記不清的回憶]：游資和機構現(xiàn)在都這么囂張了嗎？無視《證券時報》的警告，虛晃一招拉漲停？
[霸天龍少]：你媽的，我被洗出去了，現(xiàn)在想撤單都撤不了，狗日的游資?。?！
[王不留行]：妖股周行情延續(xù)，繼續(xù)持倉繼續(xù)嗨，兄弟們快拿麻袋撿錢！
[她說戴了不算給]：哪怕被罰，頂多就50萬，人家游資一板幾百上千萬，怕個蛋，反正我是不打算走了，坐等年度妖股！
也正如散戶所言那般，由于2009年證監(jiān)會的懲罰力度是“罰酒三杯”類型，很多游資和機構都會權衡利弊，做出最優(yōu)選擇。
試想一下，一板落單上千萬，哪怕被按停就50萬罰款，頂格100萬，誰不想搏一搏？
更何況現(xiàn)在的A股大盤，又再一次大幅下跌，權重股幾乎全軍覆沒，誰也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
而與此同時。
另一邊。
財研網辦公平層。
張揚在目睹權重股又崩了后，第一時間結合現(xiàn)有消息，提醒股民注意風險。
[上證指數臨近120日半年線支撐位，這是牛熊分界線，需特別注意，另外本日有重大IPO項目，華國中治發(fā)布《招股意向書》，將以5.42元的價格發(fā)行35億股，募資189.7億元用于國家鋼結構工程技術研究中心創(chuàng)新基地項目、資源開發(fā)項目、工程承包業(yè)務拓展、技術研發(fā)與裝備升級、補充流動資金。
八月份，一共10只新股上市或發(fā)布《招股意向書》，其中主板2家，中小板8家，總募集資金超300億，需特別注意市場資金流動性危機導致的結構性下跌。]
誰能想到在“黑色八月”，上市，或者即將上市的企業(yè)數量達到了驚人的10家。
單單光大證券和華國中治兩家主板票，就要從二級市場吸走299.3億流動性資金。
要知道，這是流動性資金，不是虛胖的成交量！
僅兩千億成交量的市場，又要抽走189.7億流動資金，如果張揚是外國投資者，他也得清倉觀望，IPO對市場“抽血”實在太狠了。
看了張揚帖子，大量散戶驟然反應過來。
[孤獨的野狼]：八月只顧著看李大霄養(yǎng)牛和joker大神說頂了，IPO居然達到了10只？
[奧特曼選手]：不是，2000億成交量的市場，平均3天一只新股上市，這不跌誰跌?。?
[笨笨小豬]：難怪說外資是聰明錢，2000億成交量的市場，189億的IPO募資，誰不跑誰傻，我待會就清倉觀望。
[愛就一個字]：還是買妖股好啊，資金抱團就是爽，其他個股就讓它們跌吧，等跌差不多，我再去狠狠抄底。
張揚的提醒貼，也隨著互聯(lián)網瘋傳，不少散戶如夢初醒，大致知曉了下跌的原因。
從七月份開始，張揚、楊德龍，以及一些公募機構的證券分析師就開始提醒資金流動性危機，甚至王亞偉這種公募機構頭部經理都用實際行動來佐證他們的判斷。
只是他們都沒想到，上面會為了一碟醋，包了一大桌餃子，而且那碟醋還不是桂林三金，而是臨近月末上市的華國建筑。
其實深究起來，A股大盤下跌的原因就兩個。
1是有金融泡沫，監(jiān)管層為了遏制泡沫快速膨脹，通過銀行、石油、煤炭、電力等權重板塊砸低指數，并同步賣出滬深300場內ETF的持倉，這就可以做到指數和個股雙重下跌的效果。
2是市場資金短缺，想要推動指數和個股上漲，就得拿出真金白銀出來交易，市場沒有錢，就意味著沒有承接力度，一旦有資金想兌現(xiàn)，卻沒有承接盤，自然而然股價就會出現(xiàn)血崩，導致指數跟跌。
至于游資、機構和外資，他們頂多操控個股走勢，對大盤指數的影響并不大。
當然了，不是這些資金影響不了大盤，而是他們都懂得分寸，不敢輕易觸碰雷區(qū)。
操控大盤指數和操控個股走勢是兩種概念，前者一般是金融戰(zhàn)才會出現(xiàn)的場景。
像97港島金融戰(zhàn)，華爾街巨鱷是完全有能力去控大盤的。
……
隨著9點25分到來，集合競價階段悄然結束。
上證指數跳空低開，現(xiàn)報2817.63點，跌幅是1.53%，深證成指開在11297.46點，跌幅是1.33%，同樣是跳空低開。
從跌幅不難看出，依舊是指數權重股領跌，中小盤股反而是最堅挺的股票。
廖國沛先是看了眼深度回調的大盤，又切回漲停的海通食品道：“資金一窩蜂地涌入，恰好給了我們減倉的機會?！?
“今天減多少？”
林廣昌看向張揚。
在“劉關張團伙”，張揚是絕對的首腦，他的決策已經數次替團伙拿到巨額收益。
“我先看看?！?
張揚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切換其他妖股查看買盤情況，當目睹徐翔、章建平、邱寶裕、王濤等主要游資控盤的票還處于漲停板，他稍稍松了口氣。
股市沒有法不責眾，但在集體漲停的情況下，不至于被當出頭鳥，打成典型案例。
又切回海通食品的分時盤面，買1的承接數量是11.2萬手，價格為10.6元，價值是1.1872億。
買2是6.2萬手，買3是5.1萬手，買4是3.6萬手，越往下，掛單數量就越少，這是由于散戶都認為打板才能進。
前十的總承接資金，大概是3.5億華國幣左右。
在了解這個數據后，張揚果斷做出決策道：“先出一半籌碼，確保我們本金順利收回，然后再花四天時間，出干凈剩余的籌碼?！?
“也就是說，我們要用一周時間來清倉嗎？”林廣昌追問。
廖國沛：“時間線拉這么長，風險會不會太大？”
“目前海通食品的承接力度很強，夠出一半籌碼的，時間線拉長是為了緩出籌碼，而且我們可以造二浪趨勢，重新凝聚承接盤，最后演變雙頭趨勢下殺！”
張揚想法很簡單，今天砸狠一點，讓票內籌碼進行博弈，如果明天是低開，或者跌停開，他們就可以底部吸籌，再造二浪趨勢，在上漲過程中把籌碼甩給散戶。
二浪趨勢非常危險，因為它極有可能是雙頭趨勢，二者在上漲過程中是無法去分辨的。
“明白了，做雙頭趨勢，那散戶又得在山頂吹風咯。”
林廣昌笑道。
“利用雙頂趨勢的上漲浪出貨，這招有點狠啊，要是沒有其他資金介入，追高的散戶至少被套兩三年?！绷螄娓胶偷?。
“不用兩三年，只要他們耐得住寂寞，等億晶光電順利借殼上市，就可以解套了?！?
張揚淡笑道。
“還得是富春路啊，怎么套人和解套都為散戶想好了，哈哈哈！”廖國沛笑出了聲。
“哈哈哈。”
林廣昌也笑出了聲，忍不住調侃道：“等套了人，再288元賣他們解套秘籍，持續(xù)收割！”
“你們比我還能割。”
張揚笑道。
288元賣海通食品解套秘籍？
他是那樣的人嗎？
但話又說回來，這門生意還真可以做，288元不多不少，被套牢的散戶應該是可以拿得出來的。
“回頭我研究研究。”張揚突然又補充一句。
“？？？”
“？？？”
廖國沛和林廣昌滿臉問號。
緊接著，林廣昌滿臉詫異，驚訝道：“你還真想兩頭割啊？”
“太禽獸了吧，富春路！！”
廖國沛加重了說話語氣，內心仿佛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他從未想過還能兩頭吃，關鍵理論上，張揚還真能做到，畢竟他還有“joker大神”的身份。
看著兩人驚駭的目光，張揚淡笑道：“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先富帶后富，等我先富起來，肯定帶上散戶兄弟一起富。”
廖國沛：“信你個鬼！”
林廣昌：“可惡的富春路，你這家伙居然使出連環(huán)計，我要是散戶，真得吃了你！”
“別鬧了，準備出貨吧。”
張揚淡笑道。
他就隨口一說，還沒想好怎么落實下來。
從理論和實踐層面分析，幫助散戶解套肯定是行得通的，說不定能成為財研網新的熱門功能。
……
9點30分。
A股進入連續(xù)競價階段。
張揚、廖國沛和林廣昌沒有遲疑，開始拆單減倉，并且在減倉的同時，把兌現(xiàn)的金額重新掛漲停單，這就可以在觀感上制造出買方力量強勁的錯覺。
8萬。
10萬。
5萬。
17萬。
三人出貨的速度很均衡，每分鐘成交500到3000手。
通過來回撤單掛單，刷新成交優(yōu)先級，很多散戶都順利買進海通食品，期待行情上漲。
并且由于張揚、廖國沛和林廣昌把兌現(xiàn)資金又掛了漲停單，海通食品的買1單數量不僅沒降，還飆升到20萬手，這讓不少買2買3買4資金都把價格提到買1位置，散戶情緒愈發(fā)高漲。
[火車頭的救贖]：21萬手買單了，家人們能不能先讓我進去啊，別擠成交通道！
[爆炒卡卡西]：億晶光電是光伏業(yè)績龍頭，10元真不貴，不過前提是能順利上市。
[金絲猴]：海通食品趕緊讓位吧，不要占著茅坑不拉屎，讓億晶光電上市！
[小頭兒子]：別，千萬別急著上市，因為我還沒買進去呢，等我買進去再說。
億晶光電的技術儲備，外加政策利好都是可查的，就目前來看，只要它成功上市，對比光伏行業(yè)的平均市盈率，它的股價可以給到15元到20元區(qū)間。
也正因如此，散戶都愿意承接，搏一搏借殼預期。
不過，游資出貨都有蛛絲馬跡，遠在燕京的陳小群在觀察了十幾分鐘海通食品后，立馬斷言道：“在出貨了嗎？換手率和成交量都在極速上升，不像是資金分歧?！?
他想了想，不敢冒風險，選擇把海通食品獲利兌現(xiàn)。
1300股海通食品，持倉價是7.26元，平倉價為10.6元，每股獲利3.34元，總獲利4342華國幣。
把海通食品清倉后，他又切換到彩虹股份，同樣有出貨跡象。
在沉思數秒后，陳小群做出決定道：“總舵主最擅長一字斷魂刀，這種小偷小摸的出貨，肯定不是他，而且利好還沒落地，再持有一天看看情況?！?
那天經過張揚點撥后，他就發(fā)現(xiàn)了彩虹股份的洗盤貓膩，并且通過反推預測了，張家崗市政可能真和彩虹股份有投資合作。
至于那份《股票交易嚴重異動公告》的辟謠，陳小群更傾向于徐翔的洗盤。
因為對方是游資一哥，現(xiàn)在還掛了個私募頭銜，完全有能力勾結彩虹股份。
不僅僅陳小群這樣想，很多股民都看出了端倪。
當然了，股民看出端倪，不是他們聰明，而是馬信琪在布局，故意泄露的消息。
現(xiàn)在彩虹股份的買方資金，都是覺得自己聰明，挖掘到真實內幕的散戶資金。
但散戶不知道的是，他們一直被游資刻意引導。
……
妖股行情暗流涌動的時候，A股大盤則是明牌下跌，2800點的半年線被直接擊穿。
可能很多股民，甚至是十年老股民都不知道，為什么120天半年線會被稱為“牛熊分界線”。
常說的線位支撐，比如說5日線和10日線，它們是過去5個交易日和10個交易日的收盤價平均值。
5日線和10日線的死叉，就是過去5個交易日的平均收盤價跌破過去10個交易日的平均收盤價，說明短期賣壓逐漸超過買壓，股價近期的上漲動力不足，可能進入短期回調階段，或中期趨勢的調整信號。
同理，120日線反映指數過去半年的平均持倉成本，指數跌破該線，說明半年內入場的資金多數被套，多方中期支撐徹底失效。
但好消息是，目前只是指數跌破了120日線，5日線和10日線暫時沒和120日線形成死叉，說明還是有多方資金在買入。
2784點。
2766點。
2742點。
大盤指數還在下跌。
造成下跌的主要元兇是北向資金，也叫“聰明錢”，截止到9點47分，流出已經超過了百億。
外資大幅度拋售，已經引起了市場恐慌，內資只撐了一會，選擇打不過就加入，最關鍵的是，國家隊也沒有任何護盤跡象。
[炒股高高手]：救一下啊，國家隊在哪里？國家隊在哪里，指數要2700了！
[一閃一閃亮晶晶]：120日線被擊穿了，沒有意義了，牛熊切換，大家1600點見。
[山頂守護神]：2007年山頂那次也這樣，當120日線被擊穿，就意味著牛市結束，熊市到來！
[口袋里的龍]：怪不得最近妖股這么多，原來游資和機構早就知道2800點守不住。
散戶的恐慌情緒在瘋狂蔓延，120日線被擊穿讓他們意識到，可能A股真要深度回調。
就連“養(yǎng)牛人”李大霄，此刻都陷入了自我懷疑，120線是他最后的心理防線。
擊穿意味著什么？
過去半年內的股民，絕大多數都已經被套牢！
哪怕李大霄再想養(yǎng)牛，此時也不得不承認，A股可能將進入一段有點難熬的“休眠期”。
“莫非真要牛熊切換？”
在李大霄陷入自我懷疑的時候，遠在證金公司的開放式辦公區(qū)，所有操盤手都嚴陣以待，就等著領導一聲令下。
然而等了半小時，證金負責交易團隊的領導蔣思念還是沒能等到直系領導命令。
“什么情況，不護盤了？”
蔣思念低語道。
不僅僅是他，在場所有的操盤手都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亂動。
而在證金的董事長辦公室，陳斌正手持電話，與金融管理局局長黃昊軒交流著。
“黃局，你確定不護盤？現(xiàn)在指數可是擊穿2800了，不介入，沒準今天能到2700，甚至是2600點?！?
“統(tǒng)計局那邊剛給我打完預防針，八月的PPI數據大概同比下降了7.9%，雖說有收窄，但下降的事實無法改變。”
“然后等利空落地？”
“沒錯，明天不僅要公布PPI和CPI，其他經濟數據也要對外公布，所以就想讓匯金、證金先別動，等明天數據公布后再動?！?
“CPI大概多少？”
“同比下降1.2%左右，但好像說環(huán)比是上漲的，還有就是我們重工業(yè)和輕工業(yè)都有增長，具體數值我沒問，反正挺亮眼的?！?
“哈哈?！标惐笸蝗淮笮陕暎终f道：“那整體是大利好，PPI的利空傳聞不會是你們金融局放出去，讓信貸資金出清的吧？”
“出清信貸資金可不是金融局的任務，這你得問問央行。”黃昊軒否認是自家放出的消息。
這輪A股下跌之所以這么兇猛，少不了幾個金融部門在幕后的推波助瀾。
當然了，多個部門砸低指數不是為了股民的三瓜兩棗，而是有太多信用貸款違規(guī)進入了股市，催生了金融泡沫。
相比較于股民的錢，金融部門更在意金融風險。
也正因為要擠干凈信貸泡沫，這輪上證指數的下跌幅度才會達到700多點。
至于杠桿盤，因為場外不合法，擠爆順手的事情。
“行，我了解了黃局，今天按兵不動，明天我們擇機拉升。”
“你們能理解就好?！?
“能理解?！?
“那先掛電話了，我還要通知證金那邊，讓他們別出手?！?
“好，黃局先忙?！?
隨著電話掛斷，陳斌也對上面接下來的動作有了個大概的輪廓，他沒有遲疑，拿起桌子的內線電話，打給了蔣思念。
“嘟嘟嘟——”
幾下忙音過后，電話接通。
“陳董有什么新指示？”
蔣思念早已經按耐不住，現(xiàn)在指數已經擊破2700，股民的情緒已經偏向于絕望。
“今天不托舉，不救市，讓市場自己走出底部?！?
“??？？？”
陳斌話音剛落，蔣思念就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道：“就一點資金都不投入嗎？”
“都說了市場底，應該不需要我再重復吧？”陳斌沉聲道。
經常炒股的都知道，股市往往有兩種底部，一種是政策底，一種是市場底。
政策底是政策催生的底部，比如說2008年的《4萬億投資計劃》，它的出臺讓A股瞬間止跌企穩(wěn)，找到價值底部。
至于市場底，這個比較少見，大致意思是讓市場自己抉擇底部，沒有政策進行強干預。
兩種底部，對應的上漲幅度不同，政策底可能小幅上漲，但每一個市場底的出現(xiàn)，都是跌無可跌的狀態(tài)，它就像是干柴與烈火，稍稍來一點資金，就可以啟動行情。
“明白了?！?
蔣思念微微頷首。
在掛斷電話后，他提高音量道：“放棄任何救市動作，讓市場自己尋找價值底部?！?
“嘩——”
開放式辦公區(qū)嘩然一片。
不救市？
尋底部？
他們好久沒聽見這句話了。
但領導的話就是絕對的，匯金所有操盤手都沒有再動，靜靜觀看指數的下跌。
不止是匯金，證金的操盤團隊都在保持觀望。
2694點。
2703點。
2691點。
大盤在來回波動后，擊穿了2700點，還在繼續(xù)往下探索，看呆了一眾公募經理，其中就包括陸續(xù)把倉位壓滿了王亞偉。
……
“還在跌，還在跌，怎么還在跌？?。 ?
華夏基金滬都公司。
王亞偉看著不斷向下探尋底部的K線，焦慮到直撓頭，指甲縫隙塞滿了頭皮屑。
他萬萬沒想到，“醋”理論根本就不對，上頭壓根就沒想過再包一頓餃子給散戶吃。
現(xiàn)在王亞偉管理的數個公募基金在同類型基金里面，排在了本周跌幅的最后幾名。
現(xiàn)在不僅是王亞偉搞不懂行情，易方達基金的陳志民、嘉實基金的邵健、南方基金的王宏遠都搞不懂這輪行情。
3478點暴跌到2700點，跌幅已經奔著800點而去，幾乎抹平了2009年上半年的漲幅。
砸盤的是誰？
這不言而喻。
但問題是，他們想不明白為什么要砸這么狠，擠信貸資金也沒必要整到2700點吧？
業(yè)內一眾明星公募經理黯然失色，反倒是專注“妖股”行情的公募經理開始嶄露頭角。
就比如說陶宇昂的『華夏醫(yī)療價值混合基金A』，在本周的同類型基金里面排第一，雖說同樣是負收益率，但它跌的少啊，這是重點！
考10分不要緊，只要其他人考個位數，你就是第一名！
也正因為拿到了第一，陶宇昂現(xiàn)在走路都帶風，就連想請他喝豆汁的歐歸燕，都不得不承認有點難以掌控陶宇昂。
不同于陶宇昂的亡羊補牢，何婧則是剛剛建倉。
看著房地產板塊再次下跌，但幅度卻僅有1%左右，她猛然意識到，這可能是價值底部。
“得加速建倉了，2680點的這個位置哪怕再跌，也應該跌不到哪里去，除非又來一場經濟危機?！焙捂亨哉Z。
2008年A股下殺到1660點，那是因為次貸危機。
在全球都在大放水，逃離經濟危機陰霾的2009年，她不相信還有經濟危機的降臨。
況且她也多次請教張揚宏觀經濟方面的問題，后者也沒有藏著掖著，而是直言未來十年，全世界會迎來新一輪的繁榮期。
……
11點20分，臨近早盤收盤。
連續(xù)高強度控盤出貨，讓張揚、廖國沛和林廣昌都感到疲憊，不過好在，一上午就出了價值2.2億的籌碼。
目前“劉關張團伙”還持有5725萬股海通食品，今天的任務是減倉到4500萬股左右。
至于彩虹股份，他們沒有減倉，而是打算過兩天再減，因為目前沒看見徐翔有砸盤的傾向。
[特別關注個股資訊提醒]：治療性乙肝疫苗進入II期臨床，成功概率很大。
原本還在出貨的張揚愣了愣，停止了出貨動作。
他快速點開了資訊，然后通過資訊內容的市場研報引用，找到了半小時前，興業(yè)證券市場研究員王晞發(fā)布的《山城啤酒，橘子快紅了》市場研報。
看著熟悉的研報，張揚頓時低語道：“橘子紅了，桃子熟了，終于要來了嗎？”
“什么紅了熟了？”
一旁的廖國沛?zhèn)饶吭儐枴?
林廣昌看著張揚凝重的表情，也忍不住開口道：“joker，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只見張揚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要來了，山城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