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了桌上的那杯威士忌,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灼燒著他的喉嚨。
“你想知道什么?”
“先說說瓦城的勢力分布吧。”沈巖淡淡地說道。
帕西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他開始說一些整個瓦城人人都知道的消息。
比如,控制著北邊礦區的塔卡將軍,控制著南邊運輸線的“禿鷲”集團,還有盤踞在城中,掌握著黃、賭、毒生意的幾個大家族。
他說得很詳細,但都是些擺在明面上的情報。
他在試探。
沈巖只是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直到帕西說完,沈巖才開口。
“佐田財團,在瓦城,是誰在給他們撐腰?”
這個問題,讓帕西再次確認,沈巖是真的對這里一無所知。
他嘆了口氣。
看來,對方真的是一個想入局的過江龍。
他徹底放棄了試探。
“是塔卡將軍。”
“佐田財-團每年收入的三成,都會進入塔卡的口袋。”
“佐田的背后,是R國的‘櫻花商會’,他們需要瓦城的玉石資源。而塔卡,需要佐田財團提供的武器和資金,來擴張他的軍隊,對付北邊的另一個軍閥,坤賽將軍。”
“他們是利益共同體。”
“那你呢?你擋了誰的路?”沈巖問道。
帕西的眼中,燃起了一絲恨意。
“我擋了他們所有人的路。”
“我的礦區,產出的原石品質最好。我繞開了塔卡的運輸線,自己打通了和鄰國官方的渠道。我不碰他們的任何生意,但也從不向他們低頭。”
“在他們眼里,我就是一塊扎根在瓦城的肥肉,卻不屬于他們任何一方。”
“所以,他們要吃了我。”
帕西的聲音,開始帶上了一絲顫抖。
那是極致的憤怒和不甘。
“一年前,佐田財團的負責人佐田雄,拿著一份偽造的合同來找我,說要全面收購我的礦業集團。我當然拒絕了。”
“結果第二天,塔卡的軍隊就沖進了我的礦區,從我最大的倉庫里,搜出了一整箱的軍火。”
“那些東西,我連見都沒見過!”
“人證物證俱在,我百口莫辯。我的資產被查封,手下被抓,幾個核心的經理人,到現在還關在塔卡的黑牢里。”
“我花光了最后的關系,才勉強逃了出來。”
“佐田,用最低的價格,通過所謂的‘合法拍賣’,拿走了我最值錢的黑龍脈礦區。”
“他甚至,還想買我的命。”
“這一年,我東躲西藏,像條狗一樣活著。要不是身邊還有這幾個兄弟,我早就死了。”
帕西越說,聲音里的無力感就越重。
曾經的“瓦城玉王”,如今,只是一個喪家之犬。
沈巖默默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在沙發扶手上敲擊著。
就在帕西提到“偽造的合同”和“倉庫里的軍火”時,他的腦海中,響起了冰冷的系統提示音。
【叮!】
【檢測到關鍵信息,觸發隨機任務:玉王的復仇。】
【任務描述:宿主已介入傳奇礦主帕西的困境。瓦城勢力錯綜復雜,是危機,亦是機遇。請幫助帕西完成復仇,奪回屬于他的一切,并以此為跳板,建立宿主在A洲玉石產業的根基。】
【任務難度:A級】
【任務獎勵:高級財富情報‘礦脈勘探’科技圖紙一份。】
【方案一:王道征途(資金流)。】
【策略詳解:利用宿主龐大的資金優勢,直接接觸塔卡將軍。以遠高于佐田財團的價格,買下黑龍脈礦區的開采權,并贖出帕西的核心手下。同時,扶持帕西建立新的礦業公司,從商業上徹底擊垮佐田財團在瓦城的勢力。】
【風險評估:資金投入巨大,可能引起塔卡將軍的貪婪,后續合作存在風險。】
【方案二:詭道奇兵(情報戰)。】
【策略詳解:購買系統高級情報,獲取佐田雄與塔卡將軍勾結,偽造證據陷害帕西的全套證據鏈(包括錄音、視頻、資金流水)。將證據交給塔卡的死對頭——坤賽將軍。借刀殺人,引發軍閥火并,坐收漁翁之利。】
【風險評估:坤賽將軍是否可靠未知,火并過程可能波及自身,瓦城局勢將陷入長期混亂。】
【方案三:霸道絕殺(暴力清算)。】
【策略詳解:動用系統資源,雇傭國際頂級的雇傭兵團‘幽靈’。以雷霆手段,定點清除佐田雄及塔卡將軍的核心力量,武力奪取黑龍風脈。用絕對的暴力,在瓦城建立新的秩序。】
【風險評估:極高。將成為A洲所有勢力的公敵,后續發展舉步維艱,可能引來國際干預。】
系統的光幕,在沈巖的視網膜上一一劃過。
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而此時,帕西已經說完了他的故事。
整個套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帕西喘著粗氣,雙眼赤紅地看著沈巖,像一個溺水者,看著水面上唯一的浮木。
他已經亮出了自己所有的底牌和絕望。
現在,輪到眼前這個神秘的年輕人,宣判他的命運了。
“說完了?”
沈巖開口,聲音依舊平靜。
帕西點了點頭,喉嚨干澀,發不出聲音。
沈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這座罪惡之都的夜景。
良久。
他轉過身,看著帕西。
“一億五千萬美金,你先收下。”
“明天,我會再給你三個億。”
“我要你,用我的錢,把整個瓦城,給我翻過來。”
沈巖的話,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深水炸彈。
整個總統套房的空氣,都被這股沖擊波震得嗡嗡作響。
把整個瓦城,給我翻過來。
帕西的瞳孔,在一瞬間縮成了針尖。
他嘴唇翕動,干裂的喉嚨里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身后的四個保鏢,握著槍的手,青筋畢露。
他們甚至懷疑,眼前這個年輕人是不是瘋了。
用四個半億美金,去翻動一座軍閥盤踞的罪惡之都?
這不是生意。
這是自殺。
帕西的心臟狂跳不止,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沙啞地問道,
“沈先生,我……我不明白。我只是一個輸光了所有籌碼的賭徒,一條喪家之犬罷了。你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下這么大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