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顯示的,是“海東貿(mào)易”近一個月來瘋狂擴(kuò)張的資金流向。
每一筆,都像手術(shù)刀一樣精準(zhǔn),切入市場的薄弱環(huán)節(jié)。
一個穿著職業(yè)套裙的秘書,站在他身后,聲音帶著一絲不安。
“李總,王海東的動作太反常了。”
“像換了個人,他以前沒這個魄力,更沒這個腦子。”
“我們的幾條線,都被他的人搶了先手,損失不小。”
李澤的視線,沒有離開屏幕。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虛劃了一下。
“他只是個殼子。”
“殼子后面,有只手在推。”
秘書有些不解,“那我們……要不要反擊?”
“反擊?”
李澤笑了。
他關(guān)掉數(shù)據(jù)流,屏幕上倒映出他那張斯文卻又透著危險的臉。
“為什么要反擊?”
“讓他跑,跑得越快越好。”
“等他把所有的牌都打出來,我再告訴他,這場牌局的規(guī)矩,是誰定的。”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的城市。
“通知M國的杰克。”
“告訴他,維克家族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那邊的魚,可以收網(wǎng)了。”
“是,李總。”
秘書躬身退下。
李澤端起桌上的一杯紅酒,輕輕搖晃。
猩紅的液體,在杯壁上掛出一道道痕跡。
“王海東……”
他輕聲念著這個名字。
“讓我看看,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誰。”
翌日,清晨。
沈巖已經(jīng)回到了屬于他的城市。
陽光透過頂層公寓的落地窗,灑在他身上。
他剛剛結(jié)束晨練,身上還帶著薄汗。
面前的虛擬屏幕上,是女兒悠悠燦爛的笑臉。
視頻里,劉慧正耐心地教她拼著一幅復(fù)雜的星空拼圖。
“爸爸,你看,這是獵戶座!”
悠悠指著拼圖的一角,興奮地喊著。
沈巖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柔和。
“悠悠真棒。”
“爸爸忙完就回去陪你。”
“拉鉤!”
“好,拉鉤。”
掛斷視頻,他臉上的溫情迅速褪去,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
就在這時,一道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響徹在李燁腦海。
【叮!】
【今日財富情報。】
沈巖的意識,沉入系統(tǒng)。
【地點(diǎn):S洲,漠城,黑金沙漠,蝎尾巖西北方向十千米處】
【詳情:舊時代戰(zhàn)爭遺留的地下堡壘,內(nèi)部封存有三噸武器級濃縮鈾,以及一支滿編的動力裝甲小隊(休眠狀態(tài))。】
【風(fēng)險評估:極高。堡壘外圍由當(dāng)?shù)夭柯洹吧瞅瘛笔来刈o(hù),視其為圣地,極度排外。】
漠城。
S洲。
沈巖的眉頭,微微挑了一下。
這個地名,有些耳熟。
他調(diào)出系統(tǒng)倉庫。
指尖在虛擬界面上劃過,很快,他找到了目標(biāo)。
一枚散發(fā)著淡淡光芒的徽記。
這是上次完成維多利亞家族任務(wù)后,獲得的那個中級情報。
他一直沒有查看。
【是否解鎖‘珠寶皇后的復(fù)興’(中級情報)?】
“解鎖。”
徽記碎裂,化作新的金色文字。
【地點(diǎn):S洲,漠城,黑金沙漠】
【詳情:地下三百米處,發(fā)現(xiàn)超高品位鋰礦,預(yù)估可開采儲量三百萬噸以上,市場價值無可估量。】
【風(fēng)險評估:極低。該地塊為無主權(quán)爭議區(qū)。極高。堡壘外圍由當(dāng)?shù)夭柯洹吧瞅瘛笔来刈o(hù),視其為圣地,極度排外。】
沈巖的眸子,瞬間瞇了起來。
同一個地點(diǎn)。
蝎尾巖。
地下,是富可敵國的鋰礦。
不遠(yuǎn)處,是足以顛覆一個地區(qū)平衡的軍事遺產(chǎn)。
這不是巧合。
系統(tǒng)在用一種特殊的方式,把兩份情報串聯(lián)了起來。
一份是誘餌,一份是真正的寶藏。
鋰礦可以讓他光明正大地介入漠城。
而地下的東西,才是他真正需要的,足以抗衡任何資本巨鱷的底牌。
沈巖沒有絲毫猶豫。
他拿起手機(jī),撥通了陳光科的電話。
“光科。”
“巖子,這么早?”
“我出去一趟,歸期不定。”
“公司的事,你和吳雅多盯著。人工智能項目的設(shè)計框架,讓吳雅三天內(nèi)發(fā)我郵箱。”
電話那頭的陳光科愣了一下。
“又出差?去哪兒?”
“一個遍地是黃金,也遍地是墳?zāi)沟牡胤健!?
沈巖說完,便掛了電話。
他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給我備好飛機(jī)。”
“目的地,S洲,漠城。”
五個小時后。
灣流G650撕開云層,降落在漠城國際機(jī)場。
機(jī)艙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混雜著沙塵與燃油氣息的熱浪,撲面而來。
和國內(nèi)的濕潤不同,這里的空氣,干燥,滾燙,像是要將人肺里的最后一絲水分都蒸發(fā)干凈。
機(jī)場外,一輛改裝過的黑色越野車早已等候。
車身上布滿了細(xì)密的劃痕,像是某種猛獸的爪印。
司機(jī)是一個本地人,皮膚黝黑,眼神像鷹一樣銳利。
他看到沈巖,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車子啟動,駛?cè)肽恰?
這座建立在沙漠邊緣的城市,呈現(xiàn)出一種割裂的美感。
一邊是高聳入云的玻璃幕墻大廈,反射著刺眼的陽光。
另一邊,是低矮的土坯房,古老而沉默。
街上,能看到穿著白袍的富商,開著限量版的超跑呼嘯而過。
也能看到背著老舊步槍的傭兵,三五成群,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財富與危險,在這里交織共生。
車子沒有開往市中心的豪華酒店,而是在一片混亂的舊城區(qū)停下。
司機(jī)指了指一個毫不起眼的酒吧。
“老板,卡德先生在里面等你。”
沈巖推門而入。
酒吧里光線昏暗,煙霧繚繞。
空氣中彌漫著劣質(zhì)酒精和汗水的味道。
吧臺前,一個獨(dú)眼男人正擦拭著一個玻璃杯。
他僅剩的那只眼睛,像渾濁的琥珀,卻透著洞悉一切的精光。
他看到沈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你就是那個想去蝎尾巖的東方人?”
聲音沙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
沈巖在他對面坐下。
“我需要一個向?qū)А!?
“也需要一個,能和‘沙蝰’部落說上話的人。”
卡德放下酒杯,身體前傾。
“年輕人,蝎尾巖不是旅游景點(diǎn)。”
“那是‘沙蝰’的禁地,是他們的神沉睡的地方。”
“他們不跟外人說話,只用彎刀和子彈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