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我看了齊家近三年的財報，他們的核心產業，齊盛物流，利潤率正在逐年下滑。尤其是在這個大數據和人工智能崛起的時代，他們那套老舊的管理和調度系統，已經成了拖累?！?
“每年因為路線規劃不合理、倉儲冗余、信息不暢造成的損失，至少在九位數以上?！?
“而你們，就是解決這個問題的鑰匙?！?
沈巖看向林默，“林默，你的專長是算法和數據建模。”
他又看向林深，“林深，你更擅長系統架構和宏觀策略?！?
“我要你們在三天之內，用我實驗室的后臺算力，構建一個針對齊盛物流的AI優化調度系統雛形?！?
“不需要完整，但要足夠震撼。”
“一個能讓他們看到，你們的價值，遠比那區區每月五十萬封口費，要高出千倍、萬倍的系統?！?
林深的心臟猛地一跳。
他瞬間明白了沈巖的意圖。
這不是認親，這是“技術入股”。
用他們的大腦，去敲開齊家那扇緊閉的大門。
“然后呢？”林深追問，“就算我們做出來了，怎么遞到齊振雄面前？他那樣的人，不會見我們?！?
“當然不是找他?！鄙驇r搖頭。
“我們要找的，是齊家里，那個最不成器，又最想證明自己，同時又恰好管著物流這攤爛攤子的人?！?
沈巖在桌面上一劃，一份人物資料被投影在半空中。
照片上是一個看起來有些輕浮的年輕人。
【齊昊，齊振雄二弟的兒子，現任齊盛物流副總經理。眼高手低，急功近利，在公司內部屢次提出改革方案，均以失敗告終，目前正因成本控制問題被董事會詰難?！?
“就是他?！?
沈巖的手指，點在了齊昊的名字上。
“你們要做的，就是把那把能解決他所有麻煩的鑰匙，遞到他面前?！?
“然后讓他主動帶你們回家?！?
沈巖看著兄弟二人，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這盤棋，我們不從帥帳開始，我們從‘卒’開始?！?
“一步一步，過河，將軍?！?
夜。
未來科技大廈為兄弟二人安排的頂層公寓里，燈火通明。
這里與其說是公寓，不如說是一個小型的私人實驗室。
數十塊高清屏幕組成環形陣列，上面流淌著瀑布般的數據流。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咖啡香氣，還有機器散熱時發出的輕微嗡鳴。
林默坐在中央的控制臺前，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化作一片殘影，他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光。
那是天才找到了宣泄口的興奮。
“哥，沈先生的后臺算力太恐怖了！這比我們大學那個國家級實驗室的效率還要高出至少二十倍！”
“‘天樞一號’的底層邏輯已經構架完成，現在開始導入齊盛物流過去五年的公開數據進行模擬！”
林深站在他的身后，面前的屏幕上，正顯示著齊盛物流錯綜復雜的運輸網絡圖。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紅點代表著擁堵、延時和資源浪費。
“模擬結果出來了！”
林默忽然喊道，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屏幕中央，一個模擬時鐘開始飛速轉動。
旁邊的數字也在瘋狂跳動。
【模擬運營成本：-12.7%】
【運輸效率：+21.4%】
【倉儲周轉率：+17.9%】
【年度預估凈利潤提升：1.3億至1.8億】
看著這個結果，林深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
這還只是一個基于公開數據建立的粗糙模型。
如果能拿到他們的內部核心數據……
這個數字，將會更加恐怖。
這就是他們遞給齊家的投名狀。
一份足以讓任何一個商人眼紅心跳的厚禮。
“哥，”林默轉過頭，眼睛亮得嚇人，“我們真的能行?！?
林深看著屏幕上那個驚人的數字，又想起沈巖那張平靜的臉。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不是我們能行?！?
“是沈先生，讓我們變得能行?！?
他們徹夜未眠。
當天光微亮時，一個名為“天樞”的簡報文件，和一個濃縮了所有亮點的演示程序，靜靜地躺在了加密服務器中。
只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刺向那個名為“齊家”的龐然大物。
次日上午，十點。
京城，齊盛集團大廈，三十七層。
副總經理辦公室里，齊昊煩躁地將一份報表摔在桌上。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
“成本又超了八個點！你們是豬嗎？養你們這么多人，連幾條運輸路線都搞不明白？”
電話那頭的區域經理，正在唯唯諾諾地解釋著。
齊昊根本聽不進去，直接掛斷了電話，一把將手機扔在沙發上。
他靠在真皮老板椅上，頭疼地揉著太陽穴。
下周的董事會，他那個一直看他不順眼的大伯，也就是齊振雄，又要拿這件事來敲打他了。
他已經能想象到，那些老家伙們看著他時，那種失望和輕蔑的眼神。
“不就是一群開車的嗎？怎么就管不好！”
他煩悶地低吼。
就在這時，電腦發出一聲清脆的提示音。
一封新郵件。
發件人是匿名的。
標題很囂張。
【Re: 一份價值兩億的解決方案，齊總有興趣嗎？】
“又是垃圾郵件?！?
齊昊不屑地嗤笑一聲，想也沒想就要點刪除。
可“兩億”這個數字，卻像鉤子一樣，勾住了他的視線。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業績，就是錢。
鬼使神差地，他點開了那封郵件。
郵件內容很簡單，只有幾行字，和一個鏈接。
【齊盛物流，癥結在于信息孤島與算力落后。】
【我們有一個方案，能為您每年至少節省1.3億的運營成本，并提升20%以上的效率?！?
【點擊鏈接，觀看奇跡發生?！?
齊昊的眉頭皺了起來。
口氣不小。
是哪個不長眼的咨詢公司，想錢想瘋了？
他冷笑著點開鏈接。
一個極具科技感的加載動畫過后，畫面進入了一個實時演算的沙盤。
沙盤上正是齊盛物流遍布全國的運輸網絡。
無數條光線在城市節點間穿梭，代表著每一輛運輸車。
而沙盤的右側，一個鮮紅的數字，正在實時跳動。
【實時損耗金額：12,457,89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