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只能憋出這么一句。
沈巖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光科，后續的事情交給你了。”
“里希特基金會的法律文件，讓法務部以最快速度擬定，一億歐元明天到賬。”
“田中工業那邊，保持聯系，把‘Lunokhod-3’的資料做加密處理，等他們拿出有價值的東西再交換。”
“至于‘普羅米修斯’……”
沈巖頓了頓。
“給他們最高權限，讓他們接入我們的超算中心，資金方面，百無禁忌。”
“另外，通知下去，所有參與這次光刻機搶修項目的員工，這個月三倍獎金，帶薪休假延長到一周。”
陳光科用力點頭，把每一項都記在心里。
“明白！”
沈巖的目光轉向吳雅。
吳雅的身體下意識地繃緊了。
“吳雅。”
“沈總，我在。”
“今天看到的，感覺怎么樣？”沈巖的語氣很隨意。
吳雅沉默了幾秒。
她組織了一下語言，最后卻只是搖了搖頭。
“我感覺我的腦子不夠用了。”
“但我覺得，很……刺激。”
沈巖笑了。
“那就好。”
“你是我的得力干將，你需要習慣這種節奏。”
“吞噬問題，消化問題，把它變成我們肌體的一部分。”
“這句話，不是說給別人聽的。”
吳雅的心臟猛地一跳。
她抬起頭，迎上沈巖的目光。
那目光里沒有壓迫，只有一種理所當然的信任。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沈總。”
走出機房，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
沈巖瞇了瞇眼，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
“喂，忙完了嗎？”
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瞬間撫平了沈巖身上所有的鋒芒。
是劉慧。
“嗯，剛忙完。”沈巖的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
“怎么聽起來這么累？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電話那頭的劉慧有些心疼。
“吃了，就是有點費腦子。”沈巖靠在走廊的墻上，“對了，悠悠呢？”
“在旁邊畫畫呢，學校老師剛打電話來，說悠悠的美術作品被選去市里參加比賽了。”劉慧的語氣里充滿了驕傲。
“是嗎？我女兒就是厲害。”沈巖笑了起來，發自內心的。
“悠悠！你爸爸電話！”劉慧喊了一聲。
很快，電話里傳來一陣小跑的腳步聲，和一個清脆的童聲。
“爸爸！”
“哎，悠悠。”
“爸爸你什么時候回來呀？悠悠想你了。”
“爸爸也想你。”沈巖的心像是被羽毛輕輕掃過，軟得一塌糊涂。
“老師說，我們下周開始放假，要放好久好久呢！”
放假？
沈巖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是啊，快到暑假了。
這段時間，他一頭扎在公司的擴張和布局里，幾乎忘了時間的流逝。
一個念頭，毫無征兆地冒了出來。
“悠悠，想不想出去玩？”
“想！想去有大海和沙灘的地方！”女兒的聲音里滿是雀躍。
“好，那我們就去有大海和沙灘的地方。”
“耶！爸爸最好了！”
沈巖和女兒聊了幾句，又換劉慧接電話。
“你……是說真的？”劉慧有些不確定地問。
她知道沈巖有多忙，公司走上正軌，現在又要開拓人工智能領域，簡直是分身乏術。
“當然是真的。”沈巖說，“前段時間太緊繃了，是時候放松一下了。”
“公司走得開嗎？”
“沒問題，天塌不下來。”沈巖語氣輕松，“正好，你也該歇歇了，這段時間照顧悠悠，辛苦你了。”
劉慧的心里涌起一陣暖流。
這個男人，無論在外面掀起多大的風浪，回到家里，永遠記得她的付出。
“不辛苦。”她輕聲說，“那我們去哪里？”
“交給我。”沈巖說，“你和悠悠準備好裙子和防曬霜就行。”
“三天后，我們出發。”
三天后。
一架灣流G650私人飛機，從T市國際機場的VIP通道平穩起飛，消失在云層之中。
機艙內。
悠悠正趴在舷窗上，好奇地看著下面越來越小的城市，小臉上寫滿了興奮。
劉慧坐在一旁，溫柔地看著女兒，時不時提醒她系好安全帶。
沈巖則靠在寬大舒適的真皮沙發上，閉目養神。
他確實需要休息了。
現在，他終于可以暫時卸下“沈總”的身份，只做一個父親，和一個男朋友。
【叮！每日財富情報已刷新，請宿主查收。】
腦海中，系統的聲音準時響起。
沈巖睜開眼，意識沉入系統面板。
一道金色的信息流浮現。
【情報一：受南M洲‘圣赫勒拿’火山帶地質活動影響，全球氦氣供應將在未來72小時內出現劇烈波動，價格預計上漲300%以上。】
【情報二：‘深藍資本’將于今晚22:00，對‘星環科技’進行惡意做空，預計將股價打壓至7美元以下。】
【情報三：T市古玩街‘聚寶閣’新到一批明代瓷器，其中一件‘宣德青花魚藻紋盤’為贗品，但其底座夾層中藏有一枚‘漢代金縷玉衣’的殘片。】
沈巖的目光飛速掃過。
氦氣期貨，做空股票，古玩撿漏。
都是些常規操作。
他現在對這種級別的收益已經有些提不起興趣，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他拿起衛星電話，撥給了陳光科。
“光科，是我。”
“巖哥！上飛機了？玩得開心啊！”
“嗯。幫我辦三件事。”沈巖言簡意賅。
“第一，動用離岸賬戶資金，全倉買入氦氣期貨，杠桿加到最大，70小時后清倉。”
“第二，準備10億美金，今晚22點整，在‘星環科技’股價跌破8美元時，開始全力掃貨，不用在乎成本。”
“第三，派個信得過的人去T市聚寶閣，買下那只最貴的宣德青花盤，告訴他，盤子不重要，把底座完整地帶回來。”
電話那頭的陳光科沒有任何疑問，立刻應下。
“好的巖哥，保證辦妥。”
掛斷電話，沈巖將手機調成靜音，扔到一邊。
幾十億的資金調動，一個足以讓華爾街震動的多空絞殺局，就在這三言兩語間布置完畢。
而他，甚至連眼皮都沒多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