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詡為商業天才，將林家的產業打理得井井有條，資產也突破了千億大關。
他為此感到自豪。
可現在，聽著沈巖的這些手筆，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在沙灘上堆城堡的孩子。
而沈巖，是那個在旁邊不動聲色，建造著跨海大橋的巨人。
不，他不是在建造。
他是在憑空創造！
“爸……”
林知堯的聲音有些干澀，他看向自己的父親。
林伯淵的面色倒是還算平靜，但他端著茶杯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他活了一輩子，見過的大風大浪不計其數，但今天聽到的這一切，依然顛覆了他的認知。
“還沒完。”
林福繼續說道。
“比這些資產更可怕的，是他的人脈。”
平板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和頭像。
每一個，都是在各自領域里跺跺腳，就能引發地震的大人物。
“羅毅，H國頂尖的商業法律師，人稱‘法外狂徒’羅老師，經手過無數起國際商業并購大案，從未敗訴。三年前，羅毅被人陷害，身陷囹圄，是沈巖的團隊找到了關鍵證據，幫他翻了案。從那以后，羅毅解散了自己的律所，只為沈巖一人服務。”
“錢秉坤教授，國內基因編輯領域的泰斗。五年前，他的實驗室因資金斷裂，核心項目即將夭折。沈巖匿名送去了一筆五個億的‘天使投資’，并且提供了一套全新的數據分析算法，讓他的研究速度提升了十倍。現在，錢教授的‘神農基因’，已經是全球最大的罕見病基因庫，估值超過兩千億。”
“安然，S市的‘風投女王’，手握上萬億的資本。她公開說過，她這輩子最成功的投資，就是在沈巖最落魄的時候，選擇相信他。現在，她是沈巖在海外最堅定的盟友。”
“還有……”
林福指著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頭像。
“艾瑪·里希特，德國精密制造之父，里希特家族的掌上明珠。里希特家族從不與外人合作，但就在幾天前，他們宣布與一位神秘的東方商人共同成立‘里希特精密制造基金會’，沈巖出資一億歐元，只為獲得里希特先生留下的一些手稿線索。”
“甚至，就連田中工業的那個老狐貍，田中會長，前幾天也親自將他們視若珍寶的備用控制單元送給了沈巖，換取的，僅僅是一份‘暴風雪’號引擎的圖紙。”
聽雨軒內，死一般的寂靜。
林家眾人，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這哪里是一份背景調查報告？
這分明是一幅描繪著神話的畫卷！
財富、科技、人脈……這個叫沈巖的年輕人，在每一個維度上，都達到了一個凡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他不是在做生意。
他是在用自己的力量，悄無聲息地改變著這個世界的格局。
林知堯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想到自己白天時，還在盤算著股權、控制權，甚至還想著如何防備對方竊取核心技術。
現在想來，何其可笑！
在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林家引以為傲的百年傳承，那點蘇繡緙絲的技藝，或許……根本不值一提。
對方愿意讓出控股權，不是什么魄力，也不是什么尊重。
那是一種絕對自信的體現。
就像巨龍，不會在意一只蝴蝶飛行的方向。
“爸，我們……”
林知堯艱難地開口，“我們好像沒有拒絕的資格。”
與沈巖為敵？
他不敢想象那個后果。
錢秉坤教授可以從基因層面讓林家血脈出現問題。
羅毅可以從法律上把林家玩弄于股掌。
安然的資本，可以輕易地沖垮林家所有的產業。
更別提沈巖自己那深不可測的科技實力了。
他們林家，連對方的一根手指頭都擋不住。
蘇晚晴的關注點卻有些不同，她輕聲開口。
“報告里，有提到他的家庭嗎？”
林福點了點頭，劃到了報告的最后一頁。
上面是沈巖的家庭信息，和他那段廣為人知的“落魄”經歷。
父母雙亡，妹妹重病，妻子背叛，公司被掏空，女兒撫養權被奪……
看著那段文字，蘇晚晴和林初雪的眼中都流露出一絲同情和不忍。
一個男人，究竟要有多強大的內心，才能從那樣的地獄中爬出來，并且站到今天這個高度？
“報告顯示，沈巖對他現在的未婚妻子劉慧和女兒悠悠，極為愛護。”
林福補充道。
“他對妹妹沈雅，也同樣傾盡所有。沈雅蘇醒后，他立刻為其成立了一家分公司，讓她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另外，他身邊跟著的那個年輕人，叫陳光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沈巖東山再起后，給了他僅次于自己的股份和地位。”
“他手下還有一個叫吳雅的女將，也是他從逆境中一手提拔起來的。”
“他……是個重感情的人。”
蘇晚晴得出了結論。
這句話，像一道光，驅散了聽雨軒里的凝重。
林伯淵一直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
“一個男人，能力通天，卻也重情重義，愛護妻女，善待兄弟。”
“這樣的人，要么成為最可靠的盟友，要么，成為最可怕的敵人。”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被月光籠罩的園林。
幾百年來，林家就是在這片園林里，靠著謹小慎微，傳承至今。
但他也明白，時代變了。
守成，終將被淘汰。
“知堯。”
他緩緩開口。
“爸，我在。”
“準備一份最高規格的合**議。”
林伯淵的聲音，斬釘截鐵。
“所有條款，都按照沈先生今天提的來，不，要比他提的更優厚。”
“我們要的不是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而是‘天工智能’這個名字，能和林家永遠綁定在一起。”
“這個年輕人，不是池中之物，他是一條即將騰飛于九天之上的巨龍。”
“我們林家，錯過了工業革命，錯過了信息革命。”
“這一次，人工智能的浪潮之巔……”
林伯淵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我們必須站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