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崇禎被張鳳翔、錢謙益等東林士大夫逼到墻角,退無可退的同時。
洪武這邊正是太陽初升,朝會開啟的時辰。
和狼煙四起的皇極殿不同。
奉天殿前的宮道纖塵不染,小太監三聲典鞭的脆響聲回蕩整個宮禁,代表百官可以按序入朝。
這時候沒有人敢走快,又或者走慢,因為宮禁森嚴,朱元璋定下的規矩,更是一旦觸犯,就要拿人走,九族去填。
井然有序的百官魚貫進入處處都彰顯皇權森嚴的奉天殿。
小太監唱班后,百官全部高舉白玉笏板,把頭低下去。
著明黃龍袍的朱元璋自一側出現,踏上龍階后撩起龍袍后擺,坐上御座。
小太監再次唱班,百官山呼恭請圣安,朝會開始。
以往大權獨攬的朱元璋,往往針對每個臣子的奏報都會給出很多旨意。
然而今天朝會都進行過半,卻沒有聽見朱元璋的一句旨意,甚至連眼神都沒得到。
傅友德,馮勝這些跟隨朱元璋許久的淮西老臣,微微側目朝龍座上的朱元璋看過去。
卻發現他正看著奉天殿外出神。
此時一個小太監請示后,到朱元璋身邊耳語幾聲,得到頷首允準后,立刻向殿外傳旨:“傳!”
百官回頭看過去,一個捧著明黃封皮奏章的錦衣衛急步進來,到殿中噗通一跪:“陛下,東瀛消息。”
“說!”
傅友德馮勝看見,朱元璋在聽見東瀛消息的時候,剛剛還失神的眼中,竟然瞬息間便炯炯有神。
“你說上位心里掛念著的是誰?”傅友德問馮勝。
“我不信你不知道,除了李御史,還能是誰?”馮勝聲音帶著點酸勁兒,他們這些跟朱元璋打了快一輩子仗的,都沒有這般恩寵。
但李暄也不過只是進入朝廷數載而已,卻已經能讓朱元璋憂心忡忡掛念,從而連朝臣的奏折都無暇去關注。
人比人,氣死人。
“啟稟陛下...”
錦衣衛的聲音在奉天殿內回蕩,說到李暄和朱棣早就安全抵達的時候。
傅友德跟馮勝又注意到,朱元璋竟然很明顯的有松了一口氣的表現!
“不知道的,還以為李御史才是陛下的皇子。”傅友德和馮勝又酸唧唧的嘀咕,倆人偷偷笑了一下。
然而這笑容,卻跟著錦衣衛下一句話砸到奉天殿內,當場戛然而止。
兩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頭唰的轉過去,呆愣愣的瞪著匯報的錦衣衛。
錦衣衛:“李御史言明,陛下后宮佳麗三千,但仍然夜不能寐,只為沒有尋到一真正中意的可人兒夙夜感嘆,實乃古往今來第一深情之人。”
“足利義滿按李御史的意思,在東瀛大肆搜羅美女,揚言獻給陛下,東瀛上至朝廷,下至民間,對此頗有議論。”
“...”傅友德正謙恭彎著的腰,因為震驚到忘了是在奉天殿上,慢慢挺直了,十分震驚的瞪著錦衣衛,“我...沒聽錯?”
馮勝兩只眼珠子險些沒瞪出來,用手使勁掐了一下大腿,“嘶,很疼!不是做夢!李御史這...這不是變相說上位是色中惡...”
“噓!!”傅友德手指頭往嘴邊一放:“別他媽瞎說!”
警告完他,趕緊朝著朱元璋看過去。
朱元璋這會兒臉都黑了!
像是六月前夕雷陣雨的天空,陰沉的能滴出來水兒!
奉天殿里的議論驟起,就像是菜市場上的蒼蠅,嗡嗡嗡一片,不停挑釁著朱元璋緊繃的神經。
他猛然拍響龍案,“都給咱住嘴!”
大殿中頓時為之一靜。
朱元璋這才有時間,去思考李暄在東瀛的胡作非為。
這個混賬!
咱后宮佳麗三千?
哪來的三千佳麗!
滿打滿算,也不過二十來個而已,怎么到你李暄的嘴里,就成三千了!
你這不是誹謗君王嗎!
還選妃!
朕他媽需要你操這個心?
你他媽分明就是跑去東瀛,給朕丟人去了!
“這個孽障!”朱元璋有種想要掀翻龍案,親自跑到東瀛去把李暄給抓回來庭杖的沖動。
此刻的奉天殿內,黃子澄的幾個同窗站了出來。
“啟稟陛下!照臣看來,李暄竟然做出這般離奇,匪夷所思之舉,分明是勾結倭奴,選妃是假,中飽私囊才是真!”
“陛下!李暄這分明就是通倭啊!”
“對!燕王在側,李暄竟然還能如此放肆,不知燕王為何視若無睹呢?實在讓人唏噓!”
他們最近收到黃子澄的書信了,也知道朱棣到了東瀛,剛好趁著這個機會上點眼藥。
朱允炆嘴角揚起一抹不為人所注意的弧度,覺得自己離皇位又近了一步。
然而下一息。
朱元璋的聲音就像是鋼刀一樣,刮在他們的骨頭上:“你們的意思。”
“朕的兒子,也通倭?”
“陛下!”黃子澄的幾個同窗寒毛一下炸了起來,撲跪下去,“臣不敢!”
朱允炆的臉都嚇白了,稍稍往邊上挪了挪,離黃子澄那幾個蠢到口不擇言的同窗遠點。
“帶下去,仗一百。”
“陛下!我們冤枉!冤枉啊!”
朱元璋看都懶得再去看。
那李暄是不是對大明忠心耿耿,朕還能不清楚!?
不過這幾個蠢蛋說的也對啊!
老四這個混賬!
你爹都讓在么污蔑了,你也不說管管,回來你給咱等著!
...
與此同時,東瀛的驛館這。
正喝著茶的朱棣,忽然后背一陣發寒,不自覺的扭了扭。
“殿下?”正侃侃而談,說李暄被抓純屬是因為做的太過分,不好跟東瀛撕破臉的黃子澄,停了下來。
“殿下,怎么了?”姚廣孝也好奇朱棣怎么突然就扭起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朱棣奇怪的摸了摸肩膀:“剛剛突然感覺一陣惡寒襲來,想來或許是受了風寒。”
“算了!黃大人,今天就這樣吧。”
說到一半,朱棣剛好順坡下驢,懶得再繼續在這聽黃子澄齊泰廢話。
要不是沒有辦法,他現在都想宰了這兩個明奸,說的什么狗屁。
現在只能寄希望于先生的經天緯地之智上了!
此刻,死牢里,李暄翹著二郎腿,嘴里叼著根稻草,樂呵呵的哼著小曲。
看管他的還是老熟人,那幾個倭奴獄卒。
“奇了怪了,這人來死牢,怎么跟回家一樣,三番兩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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