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眼眸一瞇,這個時辰穿成那副模樣,還扛著麻袋在外面飛來飛去,可不像是什么好人啊。
他略微思索,沒有過多猶豫便跟了上去,想看看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好在他如今只是身體的敏感度提高了不少,但并沒有讓他的行動受到太多限制。
江聽白能夠輕易拿捏住他,也不過是因為清楚他身體的所有敏感處。
但凡是稍微碰一下,他就會受不住,如同水般的癱軟在他懷里。
而現在溫辭遠遠的跟著那幾道身影,保持著一個不會被發現的距離,也是十分輕松。
甚至不知是不是身體敏感度提高了的緣故,即便是隔著這么遠的距離,他也能夠聽清楚那幾人交談的聲音。
“快點快點,昨日我們就沒有帶人回去,今日好不容易多抓了兩個,把昨日的人頭給補上,可不能讓大人等急了?!?
“你這話說的輕巧,是我不想快點嗎?那你倒是來扛我這個啊!”
“行了,都別吵了,你們再吵下去耽誤了大人的正事,小心你們的腦袋!”
溫辭跟在他們的身后,聽著他們的對話眉心越皺越緊。
【小八……】
溫辭原本想讓8848去查查這幾個人是不是魔教的人。
但叫了一聲他才后知后覺想起來,他讓8848去調查江聽白這幾年發生的所有事了。
溫辭眼眸一垂壓下情緒繼續跟了上去。
直到跟著他們進了一處僻靜的院子,這院子周圍滿是雜草還有幾棵樹。
除此之外就只有幾個一樣破敗的院子,看樣子是許久沒有人在這邊住過了。
溫辭找了一棵樹躲著,目光停留在他們進入的那處院子,院子里用血繪了符文,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越發詭異滲人。
而那幾人也終于將他們肩上的麻袋給放了下來,緊接著又是一行人從屋里走了出來。
每個人都用了同樣的銅制面具遮掩住半張臉,只有為首的男人用的是銀制面具,將整張臉都遮擋了起來,只露出一雙幽深的眼睛。
而那面具上的花紋和院子中用血畫出的符文顯然是一樣的。
溫辭瞇了瞇眸子,神色冷了下來。
那人瞧見三個麻袋也不過是給身旁人使了個眼神,身旁人便立刻會意走上前將三個麻袋解開。
而將麻袋扛過來的那幾人還在討好地笑著:
“大人,昨日沒能夠帶人回來是我們無能,可是今日我們多帶了兩人……您看能不能將功補過,就饒了我們這一次?!?
那人小心翼翼的問著,另外兩人也跟著連連點頭:
“是啊是啊,昨日都怪那家人的守衛太多,那家人為了阻止他們女兒出來還打斷了她的腿?!?
“不過今日我們便直接將那丫頭給帶了出來,不僅是她,還有另外兩個……”
為首的男人眼中浮現出一絲冷意,他身旁的另一人就立即走上前一人踹了一腳,打斷了他們辯解的話,厲聲呵斥道:
“閉嘴!大人做事哪里輪得到你們來插嘴?”
溫辭耳尖動了動,那幾人分明都被踹斷了骨頭,卻仍然死死咬著牙關不敢痛呼出聲。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被麻袋套著的那幾個姑娘身上。
溫辭原本是想著能救就救一救,只是這一眼看過去卻讓他愣住了。
三個姑娘全都沒了生息。
她們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面色紅潤雙眸微合,唇角還含著一抹淡淡的弧度。
不知情的恐怕還以為她們三個只是睡著了,甚至還做了美夢。
但溫辭能夠確定,她們已經死了。
不僅死了,如花似玉的皮囊下面還有蠱蟲在蠕動。
溫辭眼神更沉了。
身為蠱靈的他跟了一路,直到現在才感知到她們身體里面的蠱蟲。
看來是那袋子里面放了什么東西,遮掩住了蠱蟲的氣息。
而現在袋子被打開,他也能夠清楚的感應到這些蠱蟲的存在。
在她們身體里的蠱蟲名為“紅顏醉”,能夠讓人在短期內獲得絕世無雙的容顏。
可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想要獲得絕世無雙的容顏自然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大部分聽過這蠱蟲的人都以為這蠱蟲真的名為“紅顏醉”。
可只有極少的人知道,所謂的“紅顏醉”,其實是“紅顏罪”。
它們的確能夠讓人獲得絕世容顏,卻是以吸取人的血肉作為代價。
以自身的皮肉作為滋養,用自己的命作為代價,也不過只能換來七日絕色。
紅顏薄命。
才是這種蠱蟲的真面目。
除了巫蠱一脈以外,也的確有不少的蠱師靠著一些孤本殘卷自學成才,但是能夠培養出這些蠱蟲的絕不簡單。
溫辭思索的功夫,為首的那人已經吹響了笛子。
在笛聲的控制下,原本早就已經死去的三人卻忽然睜開眼!
黑漆漆的眸子中沒有任何光亮,強行睜開眼的她們眼尾流下了兩行,血淚面上卻依舊帶著淡淡的笑。
她們如同被操控的木偶一般站了起來。
溫辭盯著她們,只見她們身上皆是穿著華麗的衣裙,描摹著精致的妝容。
明明早已死去,卻仍然被蠱蟲操控著身體,僵硬而緩慢地走到了那些符文描繪的陣法當中。
三個少女背對背坐在陣法中心處,然后齊齊拿出匕首劃破自己的手腕,空氣中瞬間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息。
即便和他們隔著一段距離的溫辭都能夠聞到一絲。
血液從她們的身體當中緩緩流出,而這一幕明顯讓為首的人興奮了起來。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溫辭瞧著那人明顯是有些瘋癲的模樣眉心皺緊。
這些人明顯就是魔教中人,好想弄清楚他們到底想做什么,但現在明顯不是時候。
更何況馬車里還有一個人等著他,要是醒來的時候沒看見他,黑化值估計又要爆表了。
就在溫辭壓下心中探究的欲望,準備先回去的時候,身后卻忽然傳來一道輕聲嘆息的聲音:
“看樣子是在進行某種復活儀式呢?!?
溫辭身體瞬間一僵,而他身后的人卻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只是自顧自的繼續開口:
“不過他們可真笨,就連陣法符文都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