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手指蜷縮,心跳停了一瞬又瘋狂加速。
他僵硬而緩慢的轉頭,用一種見鬼的眼神盯著,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后的江聽白。
江聽白只是神色淡淡的盯著不遠處的院子,察覺到溫辭的目光才終于將視線收了回來。
他朝著溫辭彎了彎眸子,露出一個笑。
“義父怎么這么看著我?”
溫辭沒有說話,此時此刻他忍不住驚嘆自己的接受能力之強。
江聽白就像一只鬼,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后。
剛才突然開口也是真的將他嚇到了。
盡管他在心里將江聽白罵了好幾遍,但面上也只是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并沒有弄出什么動靜。
江聽白見溫辭盯著自己不說話,又輕嘆了一聲有些委屈的開口道:
“所以這次義父丟下我是為了他們嗎?”
溫辭沒有錯過江聽白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直覺告訴他,只要他敢點頭,江聽白就會立即去弄死那些人。
這個認知讓溫辭心頭生出一股寒意。
他快速垂下眸子,將眼中的情緒藏了起來,聲音低低的開口:
“我只是想出來透透氣,正好看見了他們鬼鬼祟祟的,就跟過來看看。”
江聽白揉了揉溫辭的腦袋,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個吻。
“義父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和我解釋的,我只是擔心義父的身體而已。”
溫辭:“……”
要真不解釋又該不高興了。
江聽白繼續開口:“既然熱鬧已經看過了,那我們就回去吧,他們是沒辦法完成這個儀式的。”
溫辭看了一眼江聽白,轉念一想又覺得江聽白會知道這些很正常。
江聽白自從他死了后就嘗試過各種辦法想要將他復活,知道這些陣法也沒什么好意外的。
而他們還沒來得及離開,就聽見院子中傳來了一道暴怒的嘶吼:
“啊!啊啊啊!!!”
“為什么沒用!為什么沒有用?!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們找的人有問題?!”
“一定是你們這群廢物!一定是你們找的人有問題!既然她們的血不管用,那就用你們的血!”
戴著銀面具的男人模樣看著有些瘋癲。
他說著根本不給跪在地上的那幾人求饒的機會,手中的劍就已經劃破了他們的喉頸!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發濃郁了。
猩紅的鮮血流了滿地,模糊了原本的符文陣法。
銀面男人明顯是崩潰了,殺了幾人也不夠他泄憤,看著地上的尸體和流了滿地的血他又哭又笑。
溫辭還想繼續看下去,就被江聽白抬手捂住了眼睛。
耳邊只傳來江聽白淡淡的聲音:“義父別看,臟。”
溫辭眼睫顫了一下,察覺到他這細微的動作,江聽白話音頓住,直接將他打橫抱起帶走。
江聽白帶著溫辭悄無聲息的離開,回到了馬車,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坐在馬車當中,江聽白將一盤洗干凈的果子遞到他面前,像沒事人一樣的笑著開口:
“義父要嘗嘗嗎?很甜的。”
溫辭盯著果子沉默不語,但還是拿起一個咬了一口,味道的確不錯。
吃完了果子溫辭才緩緩開口:“江聽白,他們是魔教的人?”
江聽白依舊淡定:“義父心中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了嗎?為什么還要問我?”
溫辭皺眉:“他們想復活誰?”
江聽白看著他們那淡定的樣子,讓溫辭覺得他似乎知道更多的內情。
聽見溫辭的詢問,江聽白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茶盞放下。
“不知道,或許是前任魔教教主,又或許只是他在意的某個人。”
江聽白頓了頓:“義父難不成是覺得我和這件事情有關系,和他們有關系?”
他說著也不等溫辭回答,就又笑了笑開口:
“義父想多了,我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更不知道他們想做什么。”
“只是當初義父丟下了我,我為了能夠讓義父醒過來,用過不少法子,看見他們那個儀式認出來了而已。”
江聽白說得漫不經心,溫辭的心卻緊了一下。
他眼神復雜的盯著江聽白,終于還是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
“那你也像他們一樣……利用蠱蟲……”
江聽白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起來,神色不明的盯著溫辭,接著他的話繼續說了下去:
“利用蠱蟲做什么?利用蠱蟲害人嗎?”
“難道在義父心中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溫辭沒說話。
他當然不覺得自己養大的孩子,會是一個為了一己私欲濫殺無辜的人。
但江聽白現在實在是太瘋了。
剛才回頭看見江聽白的那一剎那,他都有些懷疑江聽白究竟是人是鬼。
江聽白見他沉默又嘆了口氣:“義父這樣可真是讓我好傷心啊……”
“不過義父大可放心,我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那種程度。”
“這個儀式的確需要七個人的血,四男三女,并且要是干凈之身,沒有過任何情欲,身體也不能有任何殘缺。”
“為了找到這七個人,我可是把武林通緝榜從上翻到下,翻到一百多名才勉強湊夠了這么七個人。”
江聽白說著又頗為惋惜:“只可惜沒什么用。”
溫辭松了口氣,沒有濫殺無辜就好。
然而還不等他心中生出幾分愧疚,就被江聽白壓倒在了床榻上。
“唔……”
溫辭悶哼一聲,原本想要掙扎卻又被江聽白順勢扯下發帶捆住了手腕,又綁在了床頭的一端。
那里擺放著一只架子,上面鑲嵌了一枚明珠,正合適綁些什么東西。
溫辭心頭一驚,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這馬車中沒有一處裝飾是白白放置的。
江聽白手上解他衣衫的動作不停,看向他的眼神卻十分委屈:
“義父這般不信任我,可真是叫我好生傷心難過。”
“我可是將義父說的每句話都記在心中,義父從小便教我,就要老實認錯并且想法子補償……”
“既然義父錯怪了我,那是不是也該補償一下我?”
溫辭已經是眼尾泛紅,漂亮的眸子也浮著一層水霧,即便是咬著唇克制不住溢出的嗚咽。
可偏偏罪魁禍首還耐著性子聲音溫柔的詢問:
“義父,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