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腳下一滯。
靈石都不要？
她下意識摸了摸腰間鼓囊囊的儲物袋——里面可是裝著從下品靈石到極品靈石堆成小山。
本想著來這兒砸錢掃貨。
哪成想人家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怎么交易？”
蘇棠走上前。
灰袍人抬眼，瞳孔是渾濁的灰白色：“以物易物，你得拿出與所求之物價值相當的東西。”
“我要能修復神魂的東西。”
司遙上前一步，握著折扇的手微微發顫。
他神魂受損多年，聽聞忘川閣可能有奇物，才硬著頭皮跟來。
“有。”
灰袍人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蘇棠與司遙同時松了口氣。
還好沒白來！
“不知姑娘準備了什么等價物？”
灰袍人敲了敲柜臺，目光落在蘇棠腰間的儲物袋上。
“這個……”
蘇棠噎住了。
她扒拉了一下儲物袋——除了靈石，就剩一柄從宋季陽那搶回來的黃階靈劍，劍鞘還缺了個角；再就是半片啃剩的烤饅頭片，上面還沾著芝麻。
“真不收靈石？極品靈石也行？”蘇棠不死心。
灰袍人歉意地笑笑：“閣內規矩，只認奇珍異寶、天材地寶。”
蘇棠心頭一沉。
她哪有什么奇珍？
司遙小聲提醒：“師尊……”
那眼神在問：您老帶了啥？
蘇棠硬著頭皮把黃階靈劍拍在柜臺上：“這個呢？黃階上品，削鐵如泥！”
灰袍人瞥了一眼。
用指甲蓋彈了彈劍身，發出“叮”的一聲鈍響：
“凡鐵而已，閣內掃帚都比這鋒利。”
蘇棠：“……”
她倒也不是沒有。
手頭那柄天階驚鴻劍，絕對是能讓整個忘川閣都抖三抖的寶貝。
可這是她的本命劍。
不打算拿出來做交易。
“不過……”
灰袍人突然抬眼。
“不過什么？”
對方渾濁的瞳孔在幽光下轉了轉，嘴角勾起詭譎的笑：“也不是完全只認死物。閣內每月初設‘忘川問’，只要答上三道題，無論拿什么都能換寶貝。”
蘇棠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只見閣樓內側的石壁上掛著十塊水鏡。
一群修士正圍著水鏡抓耳撓腮。
有人拿玉簡狂記，有人對著鏡面破口大罵：
“這什么鬼題！‘黑骨獸的左前爪有幾根骨刺？’誰沒事數那玩意兒！”
“‘忘川河底沉了多少件天階法寶？’我要是知道還來這換東西？！”
“‘閣主最喜歡吃的靈食是什么？’這誰能答得上來啊！”
蘇棠瞬間明白門口那修士為何捶胸頓足。
感情這忘川閣不僅以物易物。
還搞智力問答？
這比拿靈石砸更離譜！
“參與一次，十顆極品靈石。”
灰袍人敲了敲柜臺，“答中三題……你要的玩意兒，白送。”
還有這種好事？
“二十顆！”
蘇棠二話不說拍出靈石袋，二十顆極品靈石在柜臺上堆成小山，“我和弟子一起答！”
早知道就不讓楚燼亂跑了！
多一個人多一分勝算。
她給旁邊的司遙試使了使眼色：“你待會兒機靈點。”
司遙：“……好。”
他默默展開羽扇。
跟著蘇棠一起走到水鏡前。
看著水鏡上跳出來的題目，蘇棠繃不住了——
‘眾所周知，化魂丹是一種劇毒，半顆可至金丹期修士毒發身亡，那么請問，過期的化魂丹是更毒了，還是沒毒了？’
蘇棠：“？”
‘用毒蛇的毒毒毒蛇，毒蛇會不會被毒蛇的毒毒死？’
蘇棠：“？？？”
‘如果殺人不犯法，你最想殺誰？’
‘吃止疼藥打架會疼嗎？’
‘瀉藥跟止瀉藥一起吃，是拉還是不拉？’
‘為什么很多人喜歡吃麻婆豆腐，但是麻婆卻不反抗？’
……
蘇棠嘴角狠狠抽搐。
這是正經問題嗎？
誰特么出的題，太變態了！
沒有十年腦血栓，問不出這樣的問題。
累了。
毀滅吧！
旁邊有修士瞥見她的考題，默默投來同情的目光。
司遙的羽扇頓在半空，盯著水鏡上的題目，表情古怪，“師尊，這題……”
“淡定，莫慌。”
莫慌個屁！
蘇棠深吸一口氣。
她嚴重懷疑出題者的精神狀態。
“姑娘，請答題。”
一個穿著小褂童子不知何時出現在旁邊，咧嘴一笑，“過期的化魂丹是更毒了，還是沒毒了？”
“有毒沒毒我不知道。”
蘇棠眉頭微挑，“但不管你吃哪顆你都活不了。”
小褂童子：“……”
話糙理不糙。
“恭喜姑娘答對問題。”
眾多修士：“？？？”
不是！
這對嗎？！
明晃晃開后門吧？
蘇棠也懵了。
她都準備破罐子破摔，哪知道隨口一句混不吝的話竟真蒙對了？
這考題，怕不是專門篩那些不按套路出牌的瘋子？
“下一題！”
小褂童子繼續開口：“狗沒有見過老虎，為什么會怕老虎？”
蘇棠略微思索：“可能聽老一輩的狗講過！”
“恭喜姑娘又答對了！”
所有人：“？！！”
你聽聽這合理嗎？！
神特么聽老一輩的狗講過！
連對兩道題，司遙看向師尊的眼神越發復雜明亮。
師尊竟然為了他，不惜胡說八道。
感動ing。
【叮！司遙好感度+1，仇恨值-1】
莫名起來上漲的好感度讓蘇棠嘴角微微一抽。
行叭。
這么抽象的題目都能被她碰到，再有什么都不稀奇了。
小褂童子：“如果殺人不犯法，你最想殺誰？”
蘇棠：“……我先躲起來。”
殺不過。
誰也殺不過。
“恭喜姑娘——”
小褂童子聲音越發激動，繼續發問：“為什么很多人喜歡吃麻婆豆腐，但是麻婆卻不反抗？”
蘇棠隨口胡謅：“因為麻婆已經麻了。”
“姑娘簡直是天才！”
……
連著十道題，蘇棠在荒誕與離譜中反復橫跳。
麻婆麻不麻蘇棠不知道。
但她已經麻了。
也不知道是出題的人腦袋進了水，還是這破題根本就沒正經答案。
周圍的修士也都傻眼了，滿臉寫著：
“這也行？”
“絕對有黑幕！”
司遙拿著羽扇頓了頓。
忽然間，羽扇下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翹了翹。
【叮！司遙好感度+2，仇恨值-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