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真疼——”
江流捂著被撞疼的胸口，試探性地問道，“我剛剛吹的真的有這么難聽？”
“嗯，很難聽。”
蘇棠一臉認真點頭。
“十分難聽。”
楚燼面無表情給出評價。
“特別難聽。”
司遙搖著羽扇無奈搖頭。
江流：“……”
一個比一個會扎心。
“你還好意思說，吹你那破笛子跟招魂一樣。”慕青禾又來氣了。
“兄弟，你就沒有考慮過換個樂器？”蘇棠無奈說道：“笛子真不適合你。”
五音不全的音修。
攻擊力度不大，傷害范圍極強。
難聽到蘇棠差點沒忍住想上樓，想看看是哪個龜孫吹的。
揪出來暴揍一頓！
“換了啊。”
江流理所當然，“之前選的嗩吶，練了沒三天就被隔壁宗門投訴了，說我們青冥宗天天在山頭‘出殯’，掌門師伯氣得拿拂塵抽了我三回，然后才選的笛子。”
“但是師尊不讓我回去練，他說讓我出去禍害其他人……”
蘇棠：“……”
死道友不死貧道是吧？
等等！
青冥宗？
有點熟悉。
那不是宗門大比的贊助商嗎？
“你是青冥宗弟子？”蘇棠抬眸，語氣里帶著幾分愕然。
“對呀！”
江流點點頭，然后又齜牙補充一句，“親傳的。”
司遙輕搖羽扇，眼眸里閃過一絲了然：“青冥宗以音修聞名，近年在松洲勢頭正盛，這次宗門大比的獎勵‘化劫珠’，似乎就是青冥宗宗主提供。”
每個宗門都會提供一些修煉用的天材地寶，以此激勵弟子們的積極性。
而像青冥宗那樣大手筆的宗門不多。
“你們來靈市，也是為了宗門大比做準備？”蘇棠捻起一粒瓜子，目光落在慕青禾腰間鼓鼓囊囊的儲物袋上。
“是啊是啊！”
慕青禾立刻點頭，眼睛亮晶晶的：“靈市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我買了一大堆！順便再去秘境碰碰運氣。”
她頓了頓，又湊近蘇棠，“蘇長老要跟我一起進玄淵秘境嗎？”
“不了，”
蘇棠笑了笑，“我暫時還有事。”
“這樣啊……”
慕青禾有點失望，但很快又打起精神。
“那我們秘境見！”
她拽起還在揉胸口的江流，“走了走了，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江流被拖著往外走。
“吹你那破笛子時離我三丈遠，別說你認識我！”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
蘇棠卻盯著江流的背影出了神。
“師尊，怎么了？”
楚燼抬眸問道。
蘇棠收回目光，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桌沿：“你說……我要是把他綁了，讓青冥宗拿化劫珠來贖人，會不會比參加宗門大比拿獎勵簡單？”
楚燼：“……”
剛走到門口的江流突然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搓了搓胳膊：“奇怪，怎么突然后背發涼？”
慕青禾白了他一眼：“肯定是你剛才吹笛子太難聽，被人背后蛐蛐了！”
“師尊，你認真的？”
楚燼沉默了半晌。
“青冥宗化神期長老就有三位，據說還有個大乘期的宗主……咱們明目張膽綁親傳弟子，怕是還沒出靈市就被追著打。”
“我就開個玩笑。”
蘇棠聳聳肩。
她當然清楚自己現在的實力，還沒這么莽。
吃飽喝足后。
蘇棠隨意打聽了幾句“忘川閣”的方位，便帶著楚燼和司遙離開了聚仙樓。
此時。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靈市的街巷卻愈發熱鬧，兩邊的攤販吆喝聲此起彼伏。
“丹修路過！治耳聾的‘清聽丹’第二瓶半價！”
“賣符咯！一張‘提神醒腦’，兩張‘耳聰目明’，三張包你聽穿隔壁修士的私房話！”
“這么刺激？！閨房話能聽到不？給我來三張！”
……
靈市說白了就是一個交易市場。
修士們你來我往，有在秘境中尋得寶貝拿去靈市售賣，也有人揣著靈石與鑒寶眼力在此淘貨撿漏。
“師尊，你們去忘川閣吧，我想在靈市隨便逛逛。”
楚燼突然停下腳步。
蘇棠挑眉，瞥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閃躲。
“也好，”
蘇棠沒戳破，“別跑太遠，一個時辰后在忘川閣門口匯合。”
司遙羽扇微轉，卻只淡淡道：“萬事小心。”
楚燼‘嗯’了一聲，趁著蘇棠不注意，悄悄給司遙傳音：“你看著點師尊。”
別讓她真去把人綁了。
司遙怔了怔。
苦澀的點點頭。
隨后。
楚燼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蘇棠與司遙并肩而行，很快便來到了靈市深處的忘川閣前。
遠遠望去。
忘川閣的門面果然非同一般，極其大氣。
門楣上懸掛著一塊漆黑的匾額，上面用赤紅色的顏料寫著“忘川閣”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匾額兩側則掛著一副對聯。
“上聯：奇珍異寶皆可易，下聯：恩怨情仇皆能拋，橫批：以物易物”。
兩人正打量著。
只見一個修士臉色鐵青地從忘川閣里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捶胸頓足，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
“變態啊！太變態了！”
“道兄，這是怎么了？”
周圍準備進門的修士見狀，紛紛好奇地上前詢問：“在忘川閣里遇到什么事了？”
那修士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眼神中還帶著點神秘的惡趣味。
他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壓低聲音說道：“唉，別提了，你們進去就知道了，里面的太……太離譜了！”
說完。
他便搖著頭。
一臉遺憾地匆匆離開了。
蘇棠與司遙對視一眼。
她忍不住問道：“司遙，你說這是正經地方吧？”
司遙聞言。
手中的羽扇扇風的動作頓了頓。
他沉吟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應該是吧？”
他頓了頓，繼續解釋道，“忘川閣在靈市向來比較特殊，三教九流、各種勾當都沾點，所以來這里碰運氣的修士很多。不過，聽說大多數人都空手而歸，畢竟這里的交易方式往往十分苛刻，甚至有些詭異。”
說到這里。
他的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放心，既然為師答應了你，就不會讓你失望。”
說完。
蘇棠便不再猶豫。
率先邁步朝著忘川閣的大門走去。
司遙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也跟隨著蘇棠走了進去。
蘇棠與司遙剛跨過忘川閣的門檻，就見兩個修士唉聲嘆氣地被門童‘請’了出去。
其中一個紫袍修士還在奮力掙扎。
腰間的靈石袋晃得叮當作響。
“老子有上品靈石！整整一袋！你知道我是誰嗎？”
“忘川閣只認等價物，不認靈石。”
門童面無表情地將他架到街邊，“您老就算把家底全倒出來，沒合心意的玩意兒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