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樂東幾人呆懵的時候,遠處的孔童子似乎很享受他們臉上露出的震驚和困惑。
他甩了甩胳膊,一邊再次嘗試著將蔡坤粗胖的手指塞進石棺前端的孔洞里鼓搗,一邊用帶著炫耀和嘲弄的語氣說道:
“李大師,看來你師爺?shù)剿酪矝]把他的小秘密告訴你們啊,哈哈哈。
是不是覺得很意外?是不是一直以為,玄武鎖只是用來存放那些找不到傳人的破爛傳承的?以為張靈玉既然有了傳人,就根本用不上這玩意兒了?”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欣賞幾人難看的臉色,才繼續(xù)得意洋洋的說道:
“你們這么想,倒也沒全錯。但你們忽略了一點,張靈玉這身‘長生骨’,才是他留下最珍貴,最獨一無二的傳承啊。”
長生骨?
這陌生的名字讓樂東幾人動作一頓,沒明白孔童子的意思。
而墳包的蔡坤仍舊自顧自的訴說,像是傾訴自己常年累積下來的期盼。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熬到他活夠了,死透了,滿心以為能輕松拿到這身骨頭…結(jié)果呢?哈哈哈,結(jié)果就看見這棺材上居然設(shè)了個玄武鎖。
我當時就明白了,張靈玉除了我,壓根就沒把他這身骨頭的秘密告訴任何人,他防著所有人呢,哈哈哈。”
“說來也是老天爺助我!”
孔童子的聲音因為興奮而變得更加尖利,“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李大師您,嘖嘖,福游一脈的正牌傳人,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玄武鎖開啟的方式…這不就是專門為我準備的嗎?哈哈哈,真是天意,天意啊!”
聽著他這番得意忘形的自白,李延氣得渾身發(fā)抖,后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方才匆忙尋找,但這深秋時節(jié),山間晨露深重,地面潮濕,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干燥引火物。
他怒罵一聲,索性開始脫自己的外套,打算用衣服來引火,一邊脫一邊繼續(xù)怒罵:
“老家伙,你真是狡猾惡毒到了極點,口口聲聲說什么敬仰我福游一脈,假惺惺地請教玄武鎖的傳聞…
原來從一開始,你打的就是我?guī)煚攭災(zāi)沟闹饕猓J覦的就是他老人家的遺骸,今天我要是不把你碎尸萬段,我李延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然而,面對李延的滔天怒火和威脅,占據(jù)了蔡坤身體的孔童子卻只是發(fā)出一連串有恃無恐的嗤笑。
他塞在鎖孔里的手指似乎終于觸碰到了關(guān)鍵所在,臉上涌現(xiàn)出狂喜之色。
緊接著,他站起身雙手抵住石棺蓋,一邊奮力推動,一邊發(fā)出囂張至極的大笑:
“李大師啊李大師,你口氣倒還是不小,就憑你現(xiàn)在這副德行,跟你師爺張靈玉比起來,那可真是差得太遠太遠了。
正好,今天這山頭上,老漢我也沒打算讓一個活人下去,嘿嘿…”
此話一出,仿佛有著魔力,讓原本只是沉默“圍觀”的龐大鼠群,瞬間躁動起來。
“吱吱——吱吱吱——!”
尖銳刺耳的叫聲猛然爆發(fā),堪比海嘯席卷整個山頭,成千上萬只老鼠齊刷刷的掉轉(zhuǎn)頭,無數(shù)雙赤紅兇戾的小眼睛死死鎖定了樂東幾人。
它們的爪子抓撓著地面,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沙沙”聲,整個鼠海好似漲潮,開始向著四人彌漫而來。
那場面,足以讓任何目睹者魂飛魄散,不寒而栗。
“小心!”
眼看著黑色的鼠潮撲來,樂東頭皮炸開,嘶聲大吼示警。
那密密麻麻,呲牙咧嘴的恐怖景象,足以讓任何密集恐懼癥患者當場昏厥。
“穩(wěn)住,背靠著樹。”
麻文文雖目不能視,但聽覺和感知遠超常人,鼠群暴動的瞬間他便厲聲喝道,同時手腕一抖,那柄編串好的銅錢劍被他反手握在身前,另一只手早已探入挎包,摸出了幾張畫好的黃符。
樂東和林尋反應(yīng)極快,拖著剛引燃衣物的李延,疾退幾步,后背抵住身后樹干,形成了一個簡陋的背靠背防御陣勢,勉強避開了四面受敵的危險。
然而,鼠群的攻勢已至!
第一波老鼠堪比黑色的箭矢,騰空躍起,直撲他們的下盤。
“滾開!”
樂東怒吼一聲,手中飛索被他掄圓了狠狠掃出,嗚咽的破風(fēng)聲響起,沖在最前面的幾只碩鼠瞬間被掃得骨斷筋折,慘叫著倒飛出去,砸進后面的鼠群里。
但更多的老鼠悍不畏死的涌上,它們的牙齒尖銳無比,有好些已經(jīng)滲透進來啃咬他們的褲腳鞋面上。
旁邊的林尋臉色煞白,但鼠群并非邪祟,無論是她手里的長鞭,還是樂東的飛索,麻文文李延的銅錢劍,桃木劍。此刻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只能依靠武器本身的力量將撲來的老鼠打爆,一時間,周圍腥臭的血肉和鼠毛四處飛濺。
李延更是手忙腳亂,他似乎很怕老鼠,正用引燃不到一半的外套瘋狂地揮舞著,嘴里還在不住地咒罵:“滾,都給我滾開,孔童子我日你仙人!”
雖說火光確實能擊退鼠群,但這無疑是讓鼠群很瘋狂的針對他,好幾次老鼠幾乎爬上了他的腿,嚇得他怪叫連連。
眼看局勢越來越不利,樂東看想起他們之前的采購:“辣椒粉,風(fēng)油精,快!”
林尋早有此意,掃開幾個近身老鼠,從地上背包里掏出好幾包辣椒粉和好幾瓶風(fēng)油精,薄荷膏。
這些刺鼻的東西一拿出來,鼠群當頭的幾只就明顯想調(diào)頭離開,但架不住身后老鼠的擁擠。
這讓鼠群出現(xiàn)奇怪的一幕,最前面的老鼠想扭頭亂竄,但后面的老鼠紅著眼要撲過來,兩股相交誰也不讓誰,最后互相交叉導(dǎo)致樂東周圍出現(xiàn)一層疊著一層的鼠墻。
不過這樣也減緩樂東幾人不少壓力,趁此喘息之機,樂東摸向自己打火機,有又轉(zhuǎn)頭對李延吼道:
“李延,用你的打火機,把這些辣椒粉點了,熏死它們!”
李延此刻也顧不上面子了,扔掉手里快要被鼠群撲滅的外套,手忙腳亂的抓過一包辣椒粉,撕開口子,用打火機點燃。
嗤——!
辛辣嗆人的濃煙瞬間爆開,這味道對于嗅覺靈敏的老鼠而言,無疑是致命的毒氣。
煙霧所過之處,鼠群發(fā)出凄厲的慘叫,鼠墻坍塌,各個都瘋狂的向后倒退,陣型頓時大亂。
樂東見此大喜,“還有風(fēng)油精,薄荷膏,抹在褲腳和手上!”
幾人立刻行動起來,將刺鼻的風(fēng)油精和薄荷膏胡亂涂抹在裸露的皮膚和褲腿鞋面上。
果然,一些僥幸那些試圖靠近的老鼠一聞到這股氣味,立刻厭惡的撇開頭,攻擊的欲望大大降低。
眼看,這邊的混亂和短暫的優(yōu)勢,幾人就要沖上去捉拿孔童子時,墳包前卻傳來孔童子一聲憤怒驚疑的咆哮!
“唔啊啊…不可能,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