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脾氣暴,是典型的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按正常來說,這樣脾氣的人,往好聽了說怎么也算是個英雄。
但祈愿偏偏和英雄差了一個字。
她是狗熊。
打得過就硬,打不過就慫,吃軟也怕硬,俗稱——奸詐小人。
往好聽點說,能屈能伸。
大年三十,除夕。
祈愿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和人打了一架。
準(zhǔn)確來說,是貓。
祈愿昨天熬了個大夜,她都快困死了,那黑眼圈耷拉的都快到嘴角了。
可結(jié)果,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年格外興奮的死貓,一屁股坐在了祈愿臉上。
祈愿險些在睡夢中再穿一回。
她伸出手,捏住了大王的脖子。
“陛下,賜死我您吱一聲就行了,不用親自動手。”
“喵喵——!”
大王扯著嗓子叫了兩聲,祈愿迷迷糊糊的聽著,只勉強能判斷出來它罵的挺臟。
他媽的,士可忍,橘子不可忍!
祈愿當(dāng)時就竄了起來,然后撲了個空。
“地主還知道逢年過節(jié)給奴隸加個餐呢!我是你鏟屎官!你這么對我,這是赤裸裸的奴役!”
“我要告到貓央!”
大王蹲坐地毯上,風(fēng)輕云淡的舔了舔毛。
祈愿:“……”
嘿,真當(dāng)我拿你沒招了?
她祈愿前后兩輩子,一百斤的體重有九十九斤都是反骨。
這輩子她就沒服過誰!
然后祈愿就在自己屋里和一只貓打起來了。
身為東國血統(tǒng)純粹的本土貓,大王身手敏捷,體力充沛。
祈愿被當(dāng)成狗溜了幾十圈,她累的臉著地啃了一嘴貓毛。
然后她服了…
祈愿趴在地上,翹起一只大拇指。
“你贏了。”
大王趾高氣昂,翹著尾巴溜達(dá)著出了門,下樓時迎面撞上一個人。
對方捂著口鼻退避三舍。
新年,恐怖貓毛,兄妹絕殺。
……
祈愿是個小孔雀精。
她雖然沒有祈近寒臭美,也沒有祈聽瀾體面,但她也愛美呀。
大過年的,打扮的光鮮亮麗點好,招財。
一旦涉及到財運就非常迷信的東國人。
祈愿下樓的時候,她大哥已經(jīng)快被大王弄死了。
他用手帕捂著口鼻,卻始終任由著大王在沙發(fā)的區(qū)域晃悠來晃悠去。
她那哥就跟腿瘸了一樣,好像動一下能死。
至于她二哥,這位更是重量級。
他不光對自己大哥的死活視若無睹,甚至還非常心大的捧著個小古董茶杯,吸溜吸溜的喝茶。
末了,還滿足的點評一下。
“哈,歲月靜……”
下一秒,路見不平一聲吼,祈愿大王登場了。
“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們!你們好嗎!好的話能不能搭把手,我現(xiàn)在不太好!”
祈近寒抖著手把茶杯放了回去,他扭頭,就看見呲著個大牙在那笑。
沒看出來哪不好。
但出于人道主義和兄妹情誼,他還是敷衍的問了一下。
“你咋啦。”
祈愿呲著的大牙瞬間收回去了。
“我剛才下樓的時候一不小心扭到腳了,要不是我身手敏捷,現(xiàn)在的我就不是腳上青一塊紫一塊,而是這一塊那一塊了。”
祈近寒:“……”
他收回目光,表情復(fù)雜。
“哦,下次注意。”
祈愿:“?”
蒜鳥蒜鳥,大過年的,都不涌意。
祈家最靠譜的人,除了小林,還得是她大哥。
看著祈聽瀾捂著口鼻也要騰出一只手來扶她的樣子。
祈愿差點就哭了。
別問她為什么沒哭,因為她剛才也說了,是差點。
“大哥!你!真兄妹!”
祈愿感動的一個熊抱。
然而她忘了自己在不久前剛剛和大王進行了一場生死激戰(zhàn)。
祈聽瀾膚色偏白,但很快,他脖頸處慢慢爬上了紅。
“所以你還好嗎?”
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么問,祈愿感動的抬頭:“我很好,怎么了哥。”
剛對視上,祈愿就很熟練的解讀出了祈聽瀾目光里隱晦表達(dá)的話。
“我有點窒息。”
祈聽瀾不太好,準(zhǔn)確來說是非常不好。
不過因為習(xí)慣了祈聽瀾這種要死不死的狀態(tài),所以祈愿沒有慌。
她揮了揮手:“磕兩片藥得了。”
旁邊,祈近寒默默吐槽:“世風(fēng)日下,親妹謀殺親哥。”
祈聽瀾去吃藥了。
而祈愿則對他隔岸觀火的態(tài)度很不滿。
“哥,需要我給你批一卦嗎?”
祈近寒散漫的向后靠:“呦,新增業(yè)務(wù)?都會算命啦?”
祈愿點頭,滿臉正經(jīng):“你雙目發(fā)紫,額前發(fā)黑。”
祈近寒:“說人話。”
祈愿:“你有血光之災(zāi)。”
祈近寒嗤笑一聲:“算的不準(zhǔn)啊神棍,哪來的血光之災(zāi)?”
然而等他抬起頭的時候,祈愿已經(jīng)舉起抱枕。
“沒辦法,世風(fēng)日下。”
祈愿直接就捂了下去:“親妹謀殺親哥,怎么不算血光之災(zāi)呢。”
一想到捂的是祈近寒,祈愿是腳也不痛了,早起也不困了,整個人都有勁了。
“桀桀桀桀桀桀!”
祈愿在這邊“殺的”正津津有味。
那邊差點被貓毛弄死的祈聽瀾也回來了。
中途還穿插了個帶著傭人清理貓毛的小林管家。
雖然清理了,但祈聽瀾還是沒有放下手帕,謹(jǐn)慎的隔著手帕和祈愿說話。
“你那個……敵蜜。”
祈聽瀾甚至還想了一下,才想起祈愿對黛青的稱呼。
“她找不到你,所以找到了我這。”
聽了這話,祈愿松開手。
她踢了腳祈近寒,見對方毫無反應(yīng),她才放心的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
“昂?找我?”
祈愿終于想起,因為過年,她開了免打擾,所以黛青找不到她好像也很正常。
打開手機,祈愿看了眼未讀消息。
祈聽瀾還在低聲輕語:“針對龍騰的圍剿既然已經(jīng)開始,黛青就算的上是你名義上的盟友。”
“如果你不想見她……”
祈聽瀾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祈愿一聲國粹給打斷了。
“恨死你們這群事業(yè)腦了!”
祈愿看著手機,牙都快咬碎了。
“大過年的談工作,這老臭洋人,你們懂生活嗎!”
祈愿接受不了除夕加班這件事。
她愁的點了根賽博香煙。
“身上肩負(fù)著一個龐大的商業(yè)帝國,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很累,平時要養(yǎng)無數(shù)員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是全年無休啊……”
祈聽瀾:“……”
這說的,都是他的詞。
祈愿愁的又低下頭。
“行吧,畢竟是正事,我就風(fēng)里來火里去的走一遭,這個家真的是,沒我都得散。”
祈聽瀾更沉默了。
他提醒道:“她想見的主要是我。”
祈愿:“?”
她破防了:“那沒我你倆能見上面嗎!我才是主角!主角你懂嗎!!”
祈聽瀾搖頭:“何以見得?”
祈愿閉上眼,表情忽然有些嚴(yán)肅。
“我一閉眼天就黑了,再一睜眼天就亮了,我不是主角是什么?嗯??”
祈聽瀾:“……你贏了。”